萧赫仰靠着椅子,神态轻松。心情也格外愉悦。
世上最恩爱的情人也不过如他们这般,轻松自在,还说不完的话。他顷刻间放下执着爱情。好奇地问:“若莱,你怎么对释家感兴趣呢?你很早就修仙了吗?”
他现在对于若莱二字已经很自然脱口而出。
“没有,只是在理论上寻找真相的蛛丝马迹。其实诗歌、文学中就有很多释家的东西,我们骨子里也有,比如因果报应,轮回什么的。大多数读者当作迷信,我只是好奇心驱使,想查看是否真有那么回事。”
萧赫微微点头,“如果你选择信仰,估计他们都不会收你为徒的。不会有允许脚踏两条船的教派。”
“我热衷于他们的经典,但一辈子都不会选择宗派。想想我接触的人,都能气死我。”
她以前为弄清里面的意思,都同时遭到这两派人攻击,直接说她是两面派。
“ 我身边几乎没有像你这样的人,稀有之人,很特别。”
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特别,温柔中藏着坚毅,赤诚之心,但下手也狠毒。
“ 每个人都特别,你可能没有发现。我以前对你也是惯性思维,现在深入交流,发现你也是与众不同,不同于我接触的官二代富二代。”
“ 难就难在,不仅互相欣赏,还有共同爱好,惺惺相惜,”
若莱不得不承认,每每畅谈过后,精神上好像和了琼浆玉液,灵性的乳汁,内在无比的喜悦,
人生一知己 足以慰风尘。
但性别摆在那,她也把这句吞下去。
若莱停顿片刻,有说:“其实我最先接触的是《圣经》,很多次我捧着它,在教堂门前徘徊很久,望着高耸入云的尖顶,我心中潮涌,但到底没有勇气进去,我想我若不能符合教规,我的脾气不太好。那些教规可能就是扎在心口,索性就 放弃成为教徒的念头。
“你一直为自己不能控制的脾气还耿耿于怀?”
若莱沉默了,她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攻击别人,最严重的一次是,在菜市场拿刀砍人。
“佛堂里的菩萨面目不一样,有凶神恶煞的形态,何况人呢?”
“是啊,但是我还是想有一天,真的如如不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被别人怼了,打回去是正当防卫,有勇气的人才正面回击,唯有懦夫才忍气吞声,你做得对。对极了,非常勇敢,为何要指责呢?若是我被霸凌,我要霸凌别人全家,比你做得还过犹不及。 ”
“你知道我打人的事情?”
萧赫点头。
“哎!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若莱还是没有想到,萧赫早暗恋她,对她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
他真诚地说:“你心中的憋屈、怒火不发泄出来,会伤及自身。我宁愿你把火苗引到他们身上。”
若莱默不作声,其实她很想成为一个情绪稳定的人,但越是如此,越是不能情绪稳定,总是瞬间引爆。
萧赫又说:“你不知道吗,好人都容易生癌症,都委屈吧啦,喜欢隐忍自己的情绪,过于为他人着想,一旦引发别人不悦的情绪,自己反而心内难安,我可不想你当好人。”
“我想忍气吞声,上十字架,但实在做不到。”
“ 你不当坏人,怎么知道好人呢?你不恨,怎么知道爱,世人不走旁门邪道,怎么知道康庄大道。”
若莱现在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为了有一天走向终点,所以在世上痛苦着、煎熬着,愤怒着,为的是寻找绝对自由,纯粹的爱。
“所以,当坏人要趁早。我很庆幸你没有成为某个教派的门徒。你知道那两个八婆为什么攻击你?
“他们压抑太久,在下山个个夹着尾巴做人,山上能量纯净,逼得他们不由自主原形毕露,释放毒气。 ”
若莱由衷的感谢道:“谢谢你安慰,我也不是那种沉溺于自我攻击的人。”
萧赫赞许笑着,全然忘记自己也被若莱攻击经历。
“你知道为何爱神维纳斯雕像为何是断臂吗?”
“有人说是在运输过程中出现故障,也有人说作者在创作时认为残缺反而是一种美,所以故意让维纳斯断臂,各种猜测纷纷,莫衷一是。”
“如果你问爱神,爱神会怎么说?”萧赫顿了几秒,若莱思考了,那双眼睛忽闪忽闪地转动着,就知道她的精气神回来了。
萧赫没有等她给出答案,眼神不离开若莱的身上,便说:“女神会说:你们看,我手臂都断了,但我依然爱自己,觉得自己非常的非常的完美。身材端庄秀丽,肌肤丰腴,鼻梁高挺,前额平坦、下巴丰满,包括那断掉的双臂,无一不完美,我深深爱着自己。”
他说的是爱神维纳斯雕塑,也说的是若莱。几乎就是照着她的身材面容描述雕塑的特点。
“我想也是,因为她是爱神,无所不爱。萧赫,谢谢你。你说出了真相,真希望所有女孩,包括男孩都知道这点。”若莱眼神流溢着柔情的光芒。
的确每个人都应该爱自己,爱人如己,不爱自己,如何他人呢!觉得自己是完美的,那么一定认为世界就是完美的。因为世界是我们的投影。
两人目光相对 他的目光也散发爱的光,无一丝一毫的欲望 只有纯净的爱,
此刻,一阵鸡鸣声传来,但不是公鸡打鸣声。公鸡已经被宰了。
“母鸡打鸣?”两个人互相望了一眼。萧赫不经意间说出一句。但明显他神态异样,好像受到了惊吓似的。
“公鸡不在,当然母鸡当家做主了。”若莱说道。她想缓解他微妙的紧张,她也有点心虚,但不知道为何。
她明显感觉到他神色惊慌之处,想着萧家的产业。
因为他们同时想到了一句古话:牝鸡司晨,惟家之索。
母鸡打鸣是家业破产的征兆。
萧赫脑子一闪萧家境况,但很快闪躲开,忙说:“这又不是我们的家?管它呢?明儿就把它送去见她的的公鸡。
若莱没有纠正她话语的“我们”一词,她感觉他在掩饰他心神不宁。
上次她下山,手机不断推送房产界巨变消息,想必他也是看到了。
搁几年前,他不会在意的,但现在他犹如惊弓之鸟,四面楚歌,连母鸡打鸣这样子虚乌有的风动都在意,说明萧家肯定也波及到。
若莱解释道:“在古代,认为母鸡打鸣,预示着女性要掌权,就会颠倒阴阳,就会家破人亡。这是真正的封建思想。看看你们萧家就知道,女人管理家业才是王道。今儿我听见的,我只知道接下来的运势是什么了,女神归位了。 ”
她把他的注意力牵引到别的地方。
“离火运,女神时代。网上早传开了。女性要大放异彩,登上历史舞台。”
若莱神采奕奕地说着:“女人要大放光彩了,连母鸡也嘚瑟了!”
萧赫刚才紧绷的神经松懈了,露出微笑,敬佩地望着眼前的若莱 。
如果他还在萧家,他要把萧家所有家当全献给眼前的她。
她就是女神,她有足够的智慧、能量掌管萧家的百年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