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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琪日记33:

我太奶是只狐狸,爸爸妈妈不让我和别人说。

太奶总说自己是只狐狸精,是精怪,不是普通狐狸,但是电视剧里的狐狸精都是要修炼的,太奶从来不修炼。

所以我问她是不是吸了太爷的精气,所以她才不用修炼了?

太奶罚我去太爷坟前磕了三个头。

为什么罚我,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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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周进听自家小媳妇儿说了大半夜的什么“天地灵气”,导致第二天醒来他的脑袋都是晕乎乎的。

他甚至在想要不要去找个道士好好的问一下什么是天地灵气了。

但是一想到曾经看过的戏文里,那个爱多管闲事儿的和尚非要拆散白蛇一家三口,周进就觉得他还是不要去请教这些高人了。

如果真遇到个爱多管闲事的,非要拆散他和自家小媳妇,那他没了小媳妇往后的日子可怎么活。

不过好像遇到这种情况了,他们是可以“噗嗤”回到秘境里去的。那里面现在有吃的有喝的,温度适宜,日子过得可比外头的日子好多了。

周进这会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秘境在他心里已经俨然成为了一个可以避世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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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昨天发生了他被恶意克扣工分的事情,今天出门前秦醉醉就特意叮嘱了他几句,让他不要再把重活累活全揽在自己身上,出那把子傻力气还便宜了别人去。

反正现在一堆人要抢那些工分的,她家大黑汉子如果太能干,工分挣的多了,恐怕还挡了人家的道呢。

而且他们家里现在吃喝不愁的,也不缺那点工分,无非到时候生产队兑换生活物资的时候他们吃点亏。

她都想好了,大不了偷偷跑到镇上去卖鸡蛋或者拿鸡蛋换东西也是可以的。

还有就是,吕山那些人可别想用“思想觉悟”之类的东西来绑架她,生产队里的分配制度本来就有问题,不公平,这可跟思想觉悟没半毛钱关系。

她的话周进是听进去了,先前他也是觉得自己既然能干力气活,那就自己多承担一些,也算是能给村里的大家伙多分担一些的。

但是现在看来有些人可能是不需要他这份分担的,他们更需要表现自己的机会。

而且正如秦醉醉想的那样,自家现在不缺这口吃食了,所以他把挣粮食的机会留给别人这不也是一种奉献吗?

既然如此想了,周进就决定今天开始适度的降低一点自己的劳动强度。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默契,他和隔壁李家二哥这两个生产队里平日里干活最积极、最能干的,相视了一下就都放慢了自己手下干活的速度。

嗐!都觉得这么干下去没意思、没必要吧?那些重活累活他们是再也不去抢着去干了。

于是因为他们放慢速度,手里溜出来的那些活计,果不其然就有人争着抢着去做的。

就连最累的挑水浇地这种活都有人顶了上去。

昨天那个多分了一点工分的刘家,爹娘居然逼这自己14岁的女儿去地窖里挑水了,可这女孩的身子骨本就瘦小,哪里能挑得起两个大水桶啊。

周进叹息,他可以不要这个工分,问题还是无法眼见着刘家那女孩受罪。

最后周进替刘家那丫头挑了一下午的水,这活干得甚至比昨天都要多。

晚上又一次聚集在礼堂里评定工分的时候,这刘家的也毫不客气的就把这些活都算在了他们自家的头上,因此还多拿了两个工分。

周进只觉得这工分就是个照妖镜。

红旗岭的农民们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了多少年都数不清了,一代又一代都是左邻右舍的。

十年前大饥荒的时候,大家尚且都能王家有口多余的饭就分给李家的吃,结果现在为了几个工分,那同舟共济的情分就全没了。

隔壁李大叔终归活得比他通透一点,也宽慰了他几句:“也不是咱们村里的人不讲情分,就是现在这些来的知青都变了样子,大家也只能适应他们了。”

周进仰头干了一小盅酒,他心里不痛快,这不大半夜的拉着就李大叔和李家二哥在院子里置了个小桌子喝酒呢。

红旗岭的知青,来了一批又一批,这都有十来个年头了。

他们无惧红旗岭的条件有多艰苦,无畏的去改造这里的土地,建造这里的房屋,修缮这里的道路。

他们带领着村民种完庄稼,又带着他们养猪、养牛、养鸡鸭,让本是靠天吃饭的农民知道了什么是“人力定然可以胜天”的信念。

因为他们的到来,从此让红旗岭再也没有村民是被饿死的。

红旗岭的人也会永远记得他们在这里无私奉献的青春,记得他们挥洒的每一滴汗水。

也是因为这个,村民们和知青们之间一直很是和睦的,几乎没有什么矛盾,就算有过一些口角,调停一下都能解决。

但是近两年来,这些新来的知青们怎么就跟被妖怪附身了一样的,疯魔得不行。

成天就只知道将口号喊得响亮,但是让他们干活了又都没啥真本事,还他们成天里挖空心思的,就想要找到别人家的错处,一天到晚无事生非的。

如果不是在镇上工作的李家大哥偶尔会回来跟他们唠唠,他是一点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如此动荡了。

政治运动正在村里持续进行着,人们每天都要参加各种会议,学习最新的指示精神。

墙上贴满了大字报,上面写着各种批判的言辞,让人看了心头沉重。

以前村民在农活后一些自娱自乐的活动也被禁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单调的政治学习。

就连传统的节日庆祝也变得简单而冷清,失去了往日的欢乐氛围。

阶级斗争的观念深入人心,人们被分为不同的阶级,彼此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

曾经互帮互助的村民们,现在变得小心翼翼,不敢轻易与他人交流,生怕被误解为阶级敌人。

那些来得年头久一点的老知青们其实也挺嫌他们烦人的。

于是现在这地里的活干得一年不如一年好了,就连他和李家二哥这样的壮劳动力都开始泄力了,周进很肯定,今年地里的收成肯定不会太理想的。

等年终结算的时候,估计功劳会是刘家、张家这些爱趁机表现的人的,罪过则都是他这样挡了别人路的人的,开大会的时候被拉出来一顿批评是在所难免了。

李二哥也叹了口气:“现在上面政策一天一变的,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下面的老百姓跟着遭殃啊。”

李大叔赶紧叫:“住口,这种话不准说,隔墙有耳你知道不?”

说完还努努嘴,暗示他自己家里还住着几个女知青,尤其还有那个不安分的,被她听到了去告黑状可就不好了。

李二哥酒劲上来了,也不顾他爹使的眼色,继续说:“你们都看看外面,都乱成什么样子了,现在谁还有心思搞生产啊?也就咱们这些农民老实巴交的,成天还想着要好好种地。”

听他说这话,急的李大叔直接塞了块抹布在他嘴里,差点没给李家二哥给噎死。

周进其实不太清楚红旗岭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他们这些农民知道外面世界唯一的方式就是听村里大喇叭的广播。

这大喇叭本来还给他们听听收音机里的新闻,现在被吕山弄的不是在歌唱祖国,就是在念伟人语录,白天黑夜的放,很是洗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