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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只绒花的来历嬿婉并没有说谎,这是富察皇后离宫前她找皇后讨要的。

她只说自己身子不好,讨一只皇后娘娘的绒花来,上面沾着皇后娘娘的福气,说不定能让她康健起来。

自打嬿婉侍疾以来,事必躬亲,她的用心皇后都看在眼里。因此她开口时,皇后不疑有他,不仅赐下自己常戴的佛手花绒花,还将自己新得的二十四花绒花赐给她。

嬿婉自知和敬公主警惕心强,早早讨要了这支绒花来做准备。

富察皇后是留了许多好东西给公主,可众多昂贵物什也比不过这一只她日日戴在头上的小小绒花。

这只绒花,怕是要陪着和敬一辈子了。

和敬啊,这辈子可别让我失望,要好好成为我的刀才行啊。

嬿婉脸上带着得逞的神色,春风得意的回了永寿宫。

自那以后,嬿婉时常会在此处遇到和敬公主,二人一起在此为皇后祈福,因着这一项关系,二人的关系亲近不少。

在和敬眼里,嬿婉身为妃嫔循规蹈矩,能时常记着富察皇后的教导,不似其他女人般只顾着僭越勾引皇帝,守着做妃嫔的本分,倒真有几分富察皇后的模样。

再加上嬿婉口口声声说记着富察皇后的教导,一副乖顺模样,和敬一时间对她也亲近几分。

二人年纪相仿,为了让和敬尽快走出来,嬿婉时常借缅怀富察皇后之名去宽慰和敬,短短几月时间二人便成了好友。

和敬不过十六七岁,不比前世般心机深沉,倒比那会儿更好亲近些。

不过她身为嫡公主,自小就打骨子里傲着,时时刻刻得捧着她,十分不好相与。

此时如懿风头正盛,纯贵妃大病一场,嘉妃又怀有身孕,管理后宫事务的职责便交到她手上。

同年七月,皇上大封后宫。

乌拉那拉如懿晋为皇贵妃,位同副后,摄六宫事;金玉妍升为嘉贵妃,协理六宫。意欢被封为舒妃,嬿婉封为令妃,庆常在封为贵人,婉常在为婉贵人......

关于嬿婉封妃,一是她这半年一直陪在和敬公主身边,公主时常在皇上面前说她好话,她明年三月即将出嫁,皇上晋封嬿婉以表对公主的宠爱;二是嬿婉受富察皇后教导后行事得体恭顺,越发温良柔善,深受皇帝喜爱;三则是皇上感念她在七阿哥逝世后,她尽心尽力在富察皇后身边侍疾的功劳......

嬿婉也没想到讨好富察皇后之举,能给她带来异常多的收获。

皇帝每次想到富察皇后,都会让人寻嬿婉来,二人一块缅怀她在世时的往事。

这人的性子就是这样矫情,人在的时候不珍惜,人一走便开始各种怀念。

活着不在乎,死了就各种感念,恶心,实在恶心。

由此可见,人心多变,千万不要用惩罚自己的方式试图让别人后悔,爱人先爱己,如果连你自己都不在乎自己,就更别指望别人会在乎你了。

凌云彻也因为救了富察皇后,从御前最末等的侍卫升为三等,一时间成了御前最前途无量的侍卫。

次年三月,和敬公主即将下嫁蒙古。在过去的一年里,嬿婉陪她走出了丧母之痛,她虽傲气,可与嬿婉的情谊却逐渐加深。

二人即便分隔两地,却也依旧有通信。

公主临行前特地嘱托嬿婉查找富察皇后逝世的真相,她不相信当年富察皇后逝世是场意外。

嬿婉巴不得她如此嘱托,连忙应下。

嘴里说着富察皇后的事有她在,若是有端倪,定会倾尽全力找出真相,让她安心出嫁。

关于富察皇后的死,嬿婉现在还不着急,现在最主要的是将玉氏王爷休妻被斥责的事放到金玉妍面前。

安吉大师要入宫了,想必金玉妍不会老实。

和敬公主一走,后宫便安静许多。

嬿婉也开始寻求机会,准备一举将嘉妃踩在脚底,不对,现在应该叫嘉贵妃了,要叫她永远也翻不起身。

紫禁城七月天朗气清,虽热浪阵阵,但御花园养的荷花都开了,嬿婉难得有兴致便走出永寿宫去赏花。

嬿婉静静便坐在亭下,观赏夕阳下的荷花,春蝉与澜翠便在一旁候着,支起长扇为她扇风。

面前是御花园的造景荷花,不过是一方小小的池子,七八步便到头了。花叶疏动,摇曳间花香浮来,底下还有金色的小鲤鱼游动。

残阳映绿荷,微风动细蕊。

“主儿,这荷花有什么好赏的?这可不比圆明园那的荷花。”

澜翠很奇怪,御花园没有湖,夏天时是花房的人造景,将荷花拘在小小的池中,能有什么好看的?

要她说,还没小时候村口池塘长的好呢。

“荷花宫样美人妆,荷叶临风翠做裳,你不觉着这花跟人一样吗?只不过它是拘在池里,而我们是拘在宫中罢了......”

嬿婉话中怅然,轻摇团扇,带动着发间垂下的流苏轻轻摇晃。

她今日身穿碧山色旗装,夏装轻便,用料是上好的月华锦,上头绣着素雅的茉莉花样式,发间同样带了一支茉莉绒花做点缀。行走坐卧间,衣袖随风轻摇,风姿尽显。

她本是长的极好,现在又是青春正盛的的年纪,无需华贵首饰衬托,稍做寻常装饰便是极美的。

“令妃妹妹好雅趣,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在这碰到你。”

舒妃从亭子另一边慢慢走出来,宫中日子寂寥漫长,她本想出来打发时间,竟能碰到令妃。

她身穿象牙白旗装,发间只用金丝羊脂玉簪子做装饰,垂下一绺淡青色宫样流苏,随着动作摇晃,在夕阳的照耀下,行走间熠熠生辉。

她只以为令妃是宫女出身,不通文墨,对这些闲情逸致不感兴趣,没想到几年时间过去,她的变化如此之大。

二人交集不多,她突然对嬿婉好奇起来。

嬿婉连忙起来见礼,二人同是妃位只需简单问候即可,随即二人在石桌处坐下促膝秉谈。

“不过是日子过的无聊看些书打发时间罢了,说来也不怕舒妃姐姐笑话,我是微末出身,什么都不懂,需得多读些书,修身养性一改陋习才行。”

“出身有什么要紧,文字晦涩难懂,妹妹才侍奉皇上没几年,能有自己的见地已经不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