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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

内城西北,九大家族之一的白家府邸正位于此处。此时已是深夜,但府邸外墙依旧灯火通明。家族的巡逻队在府邸外围巡逻,门口的两名家丁负责看守大门,但时至深夜,他们都有些犯困了。今夜,帝都的夜空被阴云笼罩,狂风吹过楼阁,卷起了旧日的烟尘。许多迹象都表明,今晚要下雨了。

灯光未照耀到的阴影之中,一个人悄然站立。他的白衣在黑夜中如此明显,但门口的家丁却没有发现异常。

“大门,呵呵。在我印象中,我唯一一次从这里出入就是那天被丢出去的时候。帝都的雨,可真是冷啊。”男人缓缓地叙述出当年的经历,此时正是九月,秋意已经渐渐取代夏日的燥热,而距离天气转冷,还差了一场秋雨。

“走吧,先进去看看吧。”男人继续自语着,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什么人?站住!深更半夜的来白府门口,你是不想活了吗?”脚步声与说话声同时响起,家丁终于注意到了这一身白衣的青年,他想要上前阻止,却被白云溪的一个意识击退,昏倒在地。解决两个修身境界的家丁,白云溪连一句话都不屑说出。

一步,两步。登上阶梯,跨过门槛,在大院之中,白云溪停下了脚步。无需再向前了,他在这里就能办完要办的事。

“精神感知。”意志、言语和法力的三重力量交汇融合,白云溪的精神探知范围很快就覆盖了整座白家的府邸。他很快便找出了自己要找的那几张脸,他们有的已经苍老衰朽,有的已经中年发福。不过这都不重要,这些人的嘴脸,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第一个,家族行刑手,白螺。”白云溪平静地念出仇人的名字,然后向着对应的方向伸手一抓,睡梦中的壮汉就一路击碎房屋的墙壁,飞到了白云溪身边。经过刚才的碰撞,他刚刚清醒过来。只不过在他睁开眼睛的下一秒,白云溪便做出手刀状,隔空向他挥舞。风刃呼啸,壮汉当场被腰斩。

血液飞溅出来,却无法接近白云溪的身周。他不会让这些货色弄脏自己的衣服。鲜血在地砖上流淌,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第二个,家族教师,白子建。”第二个人飞来,依旧是一道风刃将其腰斩。“第三个,家族主管,白泉冥。第四个,家族祠堂族老,白七伤。”又两道风刃,这些掌控境界强者如猪狗般被白云溪屠宰。杀了这四人,白云溪停手,站在原地看着地上蔓延的血迹。该死的人远不止这么些,但他并不是来屠杀的。家族体制本就是畸形的万恶汇集之处,养出多少败类都很正常。他只是报私仇而已。至于那些曾经随大流一起嘲笑、欺辱过自己的人,白云溪已经不在意了。

“好了,最后就是你了。最该死的人,毫无底线的畜生,现在白家的家主,白峰回。”念出仇敌的名字,白云溪终于释放了自己来到白家后的第一个法术,他伸手指天,面色无比平静,自信而冷漠地开口道:“风起云涌。”

狂暴的风云在帝都上空涌动,风起,似要吹翻这掩盖罪恶的幕布;云涌,酝酿着的雷雨誓要彻底击碎他的仇敌。整座帝都上空的天象被完全改变,而这样强大的法力波动也将不少高手惊动。同样是这一式,曜辰明手中的风起云涌和白云溪释放的完全无法相比。这并非修为的差距,而是对招式与修行法的理解有所不同。

距离最近的变化境界强者白峰回被这汹涌的法力惊醒,他赶忙释放出精神探知外面的情况,在他看到院中的情景后,他瞬间僵在了原地。虽然对那个人了解很少,但来自于血脉的微弱感应已经让他明白了来者的身份。这个看似普通,但随意出手就引发天象变动的人,正是那个不被自己承认的儿子,曾受尽欺辱的废物。白峰回甚至已经忘了他的名字,现在他也不再回想,因为已经晚了。恐惧已经将这家族之主深深缠绕。

十九年时间如此漫长,索命的厉鬼终于来了。

……

“陛下,深夜来扰您清修,臣罪该万死。不过帝都上空忽现异象,天色大变,疑似人为!还请陛下亲自探查,护我呈云百姓平安!”禁军四卫中的白虎卫在大殿前跪倒,上奏呈云皇帝。皇城之上涌动的风云让他焦躁不安,而未能察觉施法者位置的失职之罪已经落到了他身上。

“好了,去你该去的地方守着吧。这件事,朕亲自去处理。”大殿之中,老皇帝缓缓飘飞而出。白虎卫把头埋的更低,正欲请罪,却听皇帝又说:“快滚。无需通知其他三卫,这事除了朕,没人管得了。”老皇帝一改常态,苍老的声音如钢刀般锋锐,白虎卫眼睛的余光注视到了一点细节——皇帝的腰间挂着那把强大的神兵,集帝国各大部门,九大家族一同贡献材料制成的法宝——统御天地剑。剑仍未出窍,但它强大的气息已经开始震慑周围的生命,白虎卫的心中顿时出现了一些幻觉:他看见皇帝以自己的剑锋劈开了阴云缭绕的苍穹,漫天金光之下,龙鸣震寰宇,万民跪拜。

临行之前,白虎卫又向皇帝深深跪拜下去:“吾皇万岁,呈云永昌!”

……

护身法宝全部启动,防护法术尽数覆盖。白峰回将自己包成了一个铁王八,他害怕,他怕也和前几人一样,被白云溪一击腰斩。同为五等变化境强者,白峰回在白云溪面前完全无法挣扎,也像其他几人一样被从房中拉,一路撞碎亭台楼阁,山水花园飞到了白云溪面前。

“呵呵,畜生,当年你对我母亲和我如对待野狗一般,屠戮几百人修行血星之法,不可一世。那时的你一定想不到,你会被我这个废物杀死。现在,让你的狗命多了十九年之后,你可准备好去死了?”白云溪抛出了一个问题,但他不想听到面前之人的答案。他不喜欢拖沓,宣判之后,他就该去死了。

“雷落雨生。”箴言再起,狂暴的法力涌动,雷声轰鸣,暴雨随之降下。所有的法力都被白云溪汇聚在了白家上空,密集的雷电和蕴含法力的雨水散发着恐怖的气息,若是真的尽情挥洒,整个白家府邸都将被夷为平地。但如果这些法力全部倾斜在一个人身上,那他会怎样?

答案是死无葬身之地。

“雷罚。”狂暴的雷霆汇聚成足有十米宽的巨柱,向着地面狠狠劈下。此时白峰回早已闭起双眼,等待自己的死亡。

“这位道友,请先停手。先把话说清楚,直接在帝都动手行凶,是不是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就在这时,皇帝终于赶到,在空中高声一喝。他的声音洪亮如龙啸,竟然盖过了轰鸣的雷声。手中的统御天地剑一剑斩下,龙形剑气缠上雷霆,如巨龙绕柱一般盘桓其上,将这一式削减威力后消除。

白云溪扭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呈云帝国的统治者,虽然老皇帝已经是多年的法则境界强者,白云溪却丝毫不惧。至于皇权的威严他就更不在乎了。这就是强者的自信,在当今世上只要白云溪不想死,就没人杀得了他。

“皇帝陛下,你来这里的意思是?”白云溪淡淡发问,下一式已经蓄势待发。他不在乎眼前的人是谁,只要挡了他的路,一并收拾了就好。

老皇帝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伸手向后一挥,金色的光芒形成了一个结界,将白家隔绝了起来。做完这件事,皇帝才开口回应道:“道友,我知你实力过人。但我作为一国之君,不可能让你在我眼皮底下逞凶。说出你的目的,否则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呵呵,没想到你还真的觉得自己有能力阻止我。我本来只想杀几个人,包括这个叫白峰回的畜生。你如果不让我杀,那你要不要替他死?”狂妄,现在的白云溪与之前大相径庭——或许这才是他的本性。虽然风轻云淡,但也高傲狂妄。即使是世界霸主呈云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在他眼里也只是厉害一点的修行者而已。若是真要阻止自己,一并杀了就是。

“竟然如此狂妄,我身为皇帝,岂能让你如此折辱白家家主?看来今日,朕势必要给你些惨痛教训了。”老皇帝不再遮掩气息,法力全面爆发,增幅法术一次性全部释放。金色的小龙和律法文字在皇帝身周萦绕,他的左手不知何时拿上了一块玉玺,气势通天,似有镇压一切之能;右手则是手持统御天地剑,龙吟阵阵,霸气侧露,尽显皇者无上威严。

决定要动手,白云溪便不再废话,直接驱动雷雨,交杂着互相增幅,向皇帝攻杀过去。皇帝不闪不避,左手玉玺向前一拍,巨大的金色法印虚影直接将雷雨拍散。另一边,皇帝直接手持长剑,向着地上的白云溪直刺而来。白云溪见状,直接向后躲避,随后也腾空而起,准备在空中作战。

见到白云溪飞起,皇帝心中一惊,短暂地停下了攻势。自己明明感觉得到眼前的人是变化境界,可他的法力却如此浑厚,甚至能飞行。结合这两点,白云溪一定是法则境界的强者。难得是他还未尽全力,仍在藏拙?可这又为什么?难道作为法则境界的自己都不能给他带来压力吗?

“管你什么藏拙,只要我的攻击够强,你都得暴露出来。否则,你就只能死在这里了。”想到这里,皇帝又是轻啸一声道:“真龙加身,力破苍穹。”顿时,环绕在他身周的金色小龙虚影钻进他的身体,接着化为金色的龙纹出现在皮肤上。力量暴增,皇帝再度出剑攻杀,打算将白云溪一击毙命。

面对这强大的一剑,白云溪竟直接站在了原地,不闪不避!只见他的双手被丝缕云气包裹,变得逐渐虚幻起来。剑刃已到眼前,白云溪伸出双手,竟是打算徒手接剑。可这是法则强者手持天下第一神兵的杀招,怎可能用手轻易接住?

碰到了。剑刃砍进了白云溪的双手,可却没有丝毫血液流下来。皇帝感觉自己像是将剑刺入了水中,看似无阻,实则无用。挡下攻击,白云溪的双手由虚转实,以巧妙的力度和角度拨开了剑刃。虚实结合,可攻可守,以四两拨千斤之奇招,此乃流云手。被挡下这一击,皇帝立刻改换战法,玉玺再度拍下,法印虚影攻来,而皇帝执剑从另一边攻来。面对此等危局,白云溪身上雷光涌动,等雷光流遍全身后,他的速度和力量都得到了很多增幅,此乃雷光转。攻击即将落下,白云溪身上出现一层薄如蝉翼的水衣,这水衣与法印虚影接触,瞬间就在强大的法力下崩溃。可这看上去只有一层的水衣,却如无穷无尽般层层叠叠,硬是将法印的攻势消耗殆尽。这也是白云溪的手段,水潺衣。

转眼间,皇帝的攻势被白云溪一一巧妙应对。此时只剩下身侧向他袭来的那一剑,白云溪有充足的时间做出应对。

但他并没有看向皇帝,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一直被自己牵引着,只不过被隔绝在结界外的白峰回。他早已被吓破了胆,连逃跑的勇气都失去了。岁月催人老,而老东西一般都会失去意志、斗心与勇气。人类觉醒,力量的来源归根结底还是意志。没有战斗意志的人,空有一身修为也只是废物罢了。想当年不可一世的血星白峰回,如今却成了抱头等死的王八,令人不禁唏嘘。

白云溪看着白峰回,现在对于这个人,他都不想用仇恨这个词语了。这种废物不配得到他的仇恨,白云溪只是觉得他有些碍眼,看着太过恶心。

“好了,不能让你久等啊,母亲。”白云溪喃喃自语着,身后青绿色的光芒逐渐凝结,最终成为一个人形虚影。这虚影正弹奏古琴,琴声和呼啸的风组成了优美的伴奏,和人声一起演奏出美丽的乐曲。

“大风兮,欲请慢。候得游子兮,归故乡。

人去兮,三十载。何处寻亲兮,家何方?

大风兮,流云驰。刀剑相击兮,血明光。

来去兮,生死断。泪流满面兮,路何长?”

一曲尽,肝肠寸断。白峰回的王八壳防得住枪炮,防得住法术,但挡不住声音。凄美的歌曲正是在为他送葬,现在,他已经死在了自己的层层防护之中。

“妈,我为我们,报仇了。”说完这句话,鲜血从白云溪口中喷出。强者之间的战斗怎容他这样分心?皇帝的剑此时已经刺穿他的后腰,鲜血如雨般喷涌而出。

疼痛,久违的疼痛。腥甜的味道愈发浓郁,让白云溪感到有些头晕。疼痛,旧日的疼痛。十七年前自己嘴角同样挂着血液,当时的他就像一条野狗。

在凄婉的大风歌中,记忆缓慢地沿着时间长河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