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钱,还是名利地位,我有,我都可以给你,二牛死了也就死了,但你还可以拥有你想要的一切,犯不着为了一个死人赔上自己的命。”
方筱柒早就没了力气,这一路奔逃对她而言太过致命,在这样下去自己会因为脱力被虎子逮住。
所以她想尽可能的跟虎子谈判,或许能让虎子放她一马。
可虎子仍就在气头上,又目睹翡翠惨死,一想也知道方筱柒的为人,自是更不可能放过她。
“你一个连家都回不去的人凭什么给我许诺?凭你方家养女的身份?放弃吧,有人给了我一笔钱,让你永远回不了晏城,方筱柒,你今天只会死在这儿。”
“谁,是谁要害我?方筱染?还是汪氏?不,是刘氏,现在只有她,你别听她的,她能给你的我都能给,甚至我可以给你更多,你不就是为了钱吗?”
方筱柒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她意识到自己这次怕是凶多吉少,可还是不愿意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绝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丢掉,人一旦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之前是为了钱,但现在不是。”虎子冷道,并加快了速度。
见沟通无效,方筱柒加快了速度,不顾一切的朝前狂奔,她的衣衫被树枝划破,皮肤上也布满了伤痕,可她一刻不敢停下脚步,虎子也是铆足了劲,紧追着她,两人的距离在不断拉近。
突然,方筱柒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她惊恐地回头看去,只见虎子已经越来越近,此刻她心跳加速,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向前奔跑,但她的体力已经逐渐耗尽,速度也越来越慢。
绝望之际,她突然看到前方有一束光亮透过来。那里应该是大路,或许能遇到途经此处的人,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朝着前方跑去。
当她迫不及待的冲进光亮中后,还来不及高兴,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得脸色发白,这哪里是所谓的大道,分明是一处断头路,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被逼到这里她已经无路可退。
就在她转过身试图寻找其他路时,虎子已经拿着刀追了上来,看到她身后的悬崖虎子不禁勾起唇角冷笑道:“看来老天都不帮你,像你这种毒妇就该去死!”
话音刚落,虎子便提起刀朝着方筱柒砍过来。
自知难逃此劫,方筱柒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悬崖,咬牙猛地转过身,闭上双眼毫不犹豫的朝悬崖奔去。
没成想方筱柒竟会来这一招,虎子目瞪口呆地望着那空荡荡的地方,回过神后立刻拔腿追了上去。
然而,当他跑到悬崖边上时,却发现下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树木和青藤,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张绿色的大网。
这些树木长得异常繁茂,将整个崖底遮得严严实实,从上方看去唯有一片浓郁的绿色,根本瞧不见方筱柒的身影。
摔死了吗?虎子焦急地四处张望,试图找到一些关于方筱柒下落的线索,除了几根被折断的树枝散落在地上之外,他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痕迹。
此处地势险要不知深浅,还被茂盛的枝叶遮挡无法判断方筱柒是否还活着,于是虎子转身搬起几块大石头丢下悬崖。
只听见“砰砰砰”几声闷响传来,石头撞击到崖壁和树木上发出阵阵回响。
等待片刻,他决定找一条下去的小路到底下看看,不看到尸体他绝不罢休。
虎子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后,一只苍白的手从悬崖下伸上来紧紧抓住悬崖边缘的树根,想借力爬上来。
刚才方筱柒自知无路可退,只能剑走偏锋,好在虎子并没有待太久,不然她身体到达承受极限,一样会掉下去。
“你不会以为那点小把戏能瞒过我吧?”方筱柒用尽全身力气往上爬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顿时让她浑身一颤。
她颤抖着抬起头,正好对上虎子那张阴沉的脸,他正抬起脚,目的显而易见。
“不,不要!!”方筱柒绝望的摇头,可惜虎子根本不理会,直接一脚恶狠狠的踩在了她的手背上,并用力的辗轧,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本就身心受创的方筱柒无力招架。
随着一声惨叫,她疼得松开手,身体突然一片飘零的树叶猛地向下坠落。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方筱柒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她的身体重重地撞到树干上,再掉落下去,彻底失去了知觉。
虎子站在悬崖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好一阵后才转过身,步伐沉重的走进树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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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侍女敲开柳小娘的房门,端着一盆水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刚进卧房就看到柳小娘靠坐在床上沉默不语,右手掌心正用布包着的,明显看到有血迹渗透出来。
“哎呀,这是怎么了?”侍女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查看,不想却被柳小娘毫不留情的给挡开了,“我没事。”
侍女愣了一下,立即起身为她梳洗,却见柳小娘神色呆滞,也不说话心中很是担忧,昨晚之事侍女也不敢提起,只得垂下眼眸沉默不语。
柳小娘坐了许久,望着自己掌心的伤口,微微偏头,有些木讷的说:“我好像缺失了一段记忆,怎么也想不起来……”
一听这话侍女一惊,想着肯定是被昨晚发生的事给吓得,那要不要告诉小娘呢?正当侍女纠结时,柳小娘突然又说:“算了,不重要,五爷呢?”
“他昨夜在东林苑歇息,这会儿怕是还没起来。”
“又是严露那个贱人!”
“您别生气,她最近身子不适所以五爷才会对她格外照顾,等她好了五爷就会到咱们这儿来。”侍女小声宽慰道,柳小娘自然不信这话,只是无力的摇了摇头,这时,另一个侍女端着熬好的清粥走进来,放到桌子上,伺候她喝下。
柳小娘才吃了一勺,胃里突然翻江倒海一阵抽痛,使得她止不住的干呕,直到那一勺子清粥被呕出来才消停。
“您,您该不会……”侍女面上既是担忧又有几分惊喜,柳小娘知道她在想什么,苍白一笑,“不可能的,从我滑胎后,大夫便说过我再无怀孕的可能。”
“那,要不要请大夫给您瞧瞧?”
“不必,残躯而已,再瞧又有何用,走,我们去东林苑,是时候让严露个小贱人松松筋骨了。”
听到这话,侍女身体微震,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颈,心中暗自思忖,柳小娘似是变得有些焦躁、沉不住气,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