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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欣言的询问取悦了阿蛮,阿蛮对沈欣言轻轻笑道:“等你活到我这个岁数,看得多了,领悟自然也会变多。

你我底子是一样的,没事的时候多出去走走,看看京中流行什么,需要什么,比你坐在家里抄佛经背诗词强多了。”

沈欣言应了一声,随后不再言语。

倒是樱桃纳闷地看着沈欣言,夫人这些日子在行为举止上总有些怪异,就像刚刚夫人又在梦中呓语了,只是她听不清夫人在呢喃些什么。

樱桃心中暗忖,二爷刚满三年丧期夫人便陷入梦魇,看来有机会一定要去上山找大师给夫人求道平安福。

没得让那个死鬼拖累了她家夫人。

沈欣言原想着再同阿蛮说话,可不知不觉却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却发现樱桃正在角落正襟危坐,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严肃。

沈欣言疑惑地看向樱桃:“怎得这般做派,是出了什么事吗?”

樱桃不说话,只用眼神不停示意沈欣言看向窗外。

沈欣言起身,却发现外面已是夕阳西下。

以为樱桃是在担心时间已晚,沈欣言索性对小四问道:“还有多久到将军府。”

对那个虎狼之地,她着实说不出家这个字。

回答她的却是一个低沉的男声:“马上就要进城了。”

沈欣言原本还有混沌的意识瞬间清明,只用眼神无声地询问樱桃。

霍恩怎么在这!

樱桃压低声音:“刚才在路上遇到的,说是顺路,所以结伴同行。”

隔着纱帘,沈欣言只能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以及那哒哒哒的马蹄声。

沈欣言在心里暗自抽气,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在哪里都能遇到他。

可嘴上不得不笑道:“劳烦霍同知一路相送,马车脚程慢,耽误了霍同知的时间。”

霍恩应了一声,倒是没反驳沈欣言的话:“前朝余孽并未除尽,你若出城还是要带上侍卫,且早早回城才是,莫要逗留太晚。”

心知霍恩所言极是,沈欣言立刻开口:“多谢霍同知提点,今日也是因为情况特殊,这才导致返程迟了些,下次我会注意的。”

毕竟她也没想到会得到那么多金色草,这才寻思着直接送出宫去。

不知是哪句话引得霍恩不快,他淡淡说了句:“与我无关。”

随后便扬起鞭子策马而去。

沈欣言:“...”这人是什么毛病。

随后侧头看向樱桃:“我刚刚说错话了吗?”

听到霍恩离开,樱桃的身子松垮下来,如释重负地吐出口气。

听到沈欣言的话后,樱桃麻利摇头:“没有,夫人刚刚表现得客气又得体,没有任何错处。”

吓死她了,锦衣卫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那霍同知更是大魔头一个。

虽然知道霍同知是好意,可刚刚听说霍同知要与她们同行时,她差点被吓死。

樱桃眸色复杂地看向沈欣言,她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霍同知是不是盯上姚府,准备对姚家下手了...

沈欣言也有些纳闷:这人的性子向来阴晴不定,她不过就是在道谢,怎么惹到对方了。

倒是阿蛮慢悠悠地开口:“要不你下次不客气试试。”

有些人,就是矫情又拧巴。

沈欣言刚准备说话,就听小四开口:“夫人,到城门了。”

刚刚霍同知跟在旁边,不只樱桃害怕,就连他也吓得手脚发凉,恨不能直接弃车逃跑,生怕霍同知一言不合直接拔刀将他劈成两半。

可夫人睡着,霍同知面上看去又像是好意,因此他也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惧意,硬着头皮继续赶车。

沈欣言应了一声,撩起纱帘向城门处看去,却见霍恩正骑在马上冷冷看着城门侍卫进行例行检查。

沈欣言心中忽然出现一个荒谬的想法,这人刚刚不会是为了避嫌才先走一步的吧,倒是还有几分贴心。

阿蛮再次出声:“毕竟同行了一路,你不是也应该给人家一个笑脸才是。”

心知阿蛮说得有理,沈欣言嘴角挂上淡淡的笑意,对霍恩轻轻点头。

可霍恩的表情依旧如山雪冷冽,没有任何变化。

沈欣言放下车帘,对小四吩咐:“回将军府。”

直到沈欣言走远,霍恩才准备离开。

见霍恩要走,五城兵马司指挥刘仲德立刻来到霍恩面前拱手行礼:“多谢大人督导下官工作,大人兢兢业业地为国操劳,实乃大梁之福,百姓之福。”

他这是什么风水宝地,居然能让这位爷一天光顾两次,而且每次都只是一言不发地杵在那,着实骇人得很。

难不成是他做错了什么,这位爷在琢磨如何对他抽筋扒皮!

霍恩冷冷地看着刘仲德:“有说话的功夫,不若将城门的守卫工作做好,最近进出京城的胡商和番商数量增多,记得全部登记在册。

若渎职疏忽,令那起子小人混入京城,我定然拿你是问。”

守城将士收钱放人入城之事屡见不鲜,出钱多的先进城,不出钱的则等一等已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规矩。

毕竟他们只是守城小兵,可能一辈子都只能在这一亩三分地混下去,自然想往自己手里多划拉些银子。

霍恩不反对这事,但也要分清这银子得怎么收。

简化程序放人入城可以,但该有的检查却不能少,登记在册更是重中之重。

被霍恩敲打过,刘仲德只觉神清气爽。

谁会敲打将死之人,敲打自然是因为还要继续用他。

不对,霍同知不是敲打,这啊是提点啊!

刘仲德赶忙对霍恩拱手道谢,霍恩却已经策马向自己府邸而去。

只留刘仲德独自在原地深深吐出口气:娘的,吓死他了!

沈欣言刚进门,迎面便对上林典正和刘司正。

沈欣言露出抱歉的笑:“今日回来得晚了些,辛苦二位女史在这等候,只是天气渐凉,二位以后在屋里等着便好,无需刻意出来等我。”

她昨日发卖了自己买回来的下人,却不想竟是劳累到这二位女史,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林典正和刘司正相互对视一眼:“二夫人自嫁进将军府后,可曾觉得身体有何不适。”

原以为宫中形势复杂,不成想这落魄的姚府竟也不逞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