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禾并不是有意偷听的,纯粹是路过,声音飘进了她的耳膜,这会双手插在护士服的口袋里面,在等电梯。
颜沁语也没有想到会遇见沈清禾,怔愣了一会,因为刚才的电话,一瞬间的心虚,下意识的就把手里的单子往包包里面塞。
两人都没有说话。
沈清禾按了上行,颜沁语按了下行,这就好比她们,永远不可处在同一频道。
走出电梯,沈清禾才拿出手机发现贺景麟回复了信息,她放缓了脚步,打下一连串的字:谢谢你帮我找到了那个记者,帮我澄清了那天的事情,她们都跟我道歉了,我很开心。
贺景麟那边的信息是过了约莫半分钟才回复的:开心就行。
沈清禾看完信息,嘴角弯弯,发自内心的开心:贺景麟。
打下这三个字,她的心跳如打鼓,隔着胸腔能感觉到自己不断加速的心跳,手心麻麻的,这是她第一次在手机上,隔着屏幕这么喊他的全名。
对面似乎也是没有想到她会打这三个字。
默了一会回道:有事说事。
沈清禾傻笑着,宛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谢谢你。
贺景麟:我喜欢实际行动的谢谢,给?
给?
隔空,沈清禾被他的话撩拨得面红耳赤,脸颊火辣辣:嗯,我上班了。
许飞拿着一个文件夹,双手垂在两侧,见沈清禾红着脸,担忧地询问,“清清,你怎么了,发烧了?”
“没有,没有,热的。”沈清禾没好意思抬头,慌忙摇头,脑海里面是贺景麟痞气,野蛮的样子。
她摆手又摇头的幅度过大,人心虚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做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夸张动作,手指上的戒指就这么映入了许飞的眼帘。
他失神地盯着她无名指上的钻戒看了好一会,才回神,声音中裹着某一种情绪,“你结婚了?”
“啊?”沈清禾反应过来,“哦,对啊。”
她露出灿烂的笑容,像一朵娇艳的花骨朵。
许飞能看出,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僵硬的笑着,“他对你好吗?”
“挺好的。”
看出来了,不然清清不会这么开心的,“那就好,恭喜你啊,办婚礼那一天不要忘记给我发请帖。”
发请帖吗?
这个还真的不一定,不过对方这么说,她总不能说不办婚礼,“我如果办婚礼肯定会喊你跟潘悦的。”
“他没有打算给你婚礼吗?”许飞抓了一个重点,如果。
沈清禾笑,“办了我再通知你。”
许飞是有边界感的人,只能笑笑说好。
差不多下班的时候,潘悦走了过来,悄咪咪的,“小飞飞今天下午怎么回事,被主任骂了好几次了,失魂落魄的,失恋了?”
沈清禾专心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有点期待下班,“啊?没有听说过许飞谈恋爱哎,谈很久了吗?”
潘悦双手一摊,耸耸肩,“不知道,这小子保密工作做得还挺牢,半点风声没有。”
“可能是不确定能不能结婚,所以没有说吧。”
“可能吧。”潘悦嘀咕了一声。
...........
颜沁语从医院出来后就直接开车回了楚宅,今天要办的事情已经被婆婆催促了很多次了,这会拿到满意的结果,她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楚母知道儿媳妇今天出门的目的,原本是想跟着去的,可转念一想,医院里面人多眼杂的,万一被熟人看到了不好。
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检查单子呢?”
楚母直奔主题,没有半点要绕弯的意思。
颜沁语心情好,从包包里面拿出单子递过去,站着解释道:“妈,这是结果,我解释过的,您上次收到的那一份文件是假的,就是为了挑拨我们的关系,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楚鸣的事情。”
楚母拿过单子一看,百分之99.,脸色也并没有多好,警告道:“你该庆幸孩子是阿鸣的,别以为孩子是阿鸣的你就觉得自己是楚家的大功臣,只要是个女的都能生,没有你,别人也能替我们楚家生孩子,条件也绝对在你之上,楚家的门是怎么进的你自己清楚,别什么阿猫阿狗的亲戚都往我们家带,要说那封匿名资料完全是假的我是不信的,有多少真有多少假,你自己心里门清,不用搁这给我装清白,起码里面的记者是你认识的,里面有你那些远房亲戚的打款记录,别以为关系远你就能脱得了干系,要不是我花钱帮你把记者的嘴巴捂住了,动用了资源,你以为你还能安稳地坐在这里?”
“要是我们楚家的工程没有死灰复燃,你能回到我们阿鸣的身边,我才不信呢,你当年能因为我们楚家工程出现问题而离开就不是能跟我们阿鸣同苦的人,行了,我也懒得跟你废话,最近公司的项目用钱多,你没事别出门,孕妇装就网上买吧,买那些剪标的打折的,孩子生了就不能穿了,就别浪费这个钱去买昂贵的,楚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颜沁语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疼痛感让她理智,忍耐。
她心里很清楚,婆婆花钱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怕闹出对楚家不好的新闻才这么做的,这会说得冠冕堂皇的,全是为了自己。
是,她当初跟楚鸣分手是怕楚家破产了连累到她,才跟楚鸣说要去国外深造,才能配得上他,只是楚鸣不同意,他在机场给了自己两个选择,要么留下,要么分手。
当时,楚鸣给的选择正合她的意。
在机场,她泪流满面,表现得很难受很痛苦,很不舍的样子,哭着说要出国深造,就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也是怕楚家翻身,她好有退路。
万一在国外没有遇到高富帅,她还可以回来找楚鸣,再续前缘。
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短短几年时间,沈清禾居然悄无声息的进入了楚鸣的生活,还有心里。
这是她没有料到的,心里堵着一口气,闷闷地回答,“妈,我知道了。”
贺景麟这边刚好吹完了最后一个头发,满意的在发梢上摸了摸,问乔白,“柔顺?”
“嗯,柔顺。”
乔白的内心腹诽,能不柔顺么,都吹好几天了,人家老板上班睡觉能理解,他家老板一上班就吹头发,离谱到家的是,延迟会议的原因是头发没有全干。
多离谱啊。
这是假发又不是真发,干不干的有毛关系啊。
理发店的托尼老师都没有他们家贺总来得勤奋。
贺景麟嘴角漾着满意的笑,跨步到办公桌在椅子上坐下,双腿交叠着,对着乔白扬扬下巴,“说吧。”
两个字一出,乔白就知道他做了一晚上的调查表算是又白做了,合上文件夹,准备复述自己调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