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生悚然一惊,手中的针管差点掉在地上。
“谁……谁在那里?”
卧室突然灯光大亮。
沙绝坐在窗帘低垂的角落里,指间玩转着一把小巧的手枪,黑洞洞的眼睛如同黑洞洞的枪口一般盯着他。
“我知道我妈妈的身边一定有卧底,我一直在等着。”
“沙少,您误会了。”主治医生咽了咽口水,讪笑,“今天晚上狂风暴雨,窗户被打得啪啪作响,我担心病人受到惊吓,所以准备给她扎一针镇定剂……”
沙绝抬了抬下巴,对无声无息出现在门口的小黑道:“给他扎一针。”
小黑“是”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走到主治医生的身边,扯过他手中的针管,举起来,作势就要扎下去。
“别别别别……别扎我!”主治医生吓得脸色惨白,迅速将双手缩到身后,“我是国内有名的脑科专家,是海岛国际医院的副院长,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小黑抡起拳头,重重地击进他的腹部。
他痛得惨叫一声,双手捂着腹部,缓缓地滑跪在地上。
小黑没有理会他的痛苦,将他的一只手臂抓起来,按在台面上。
沙绝淡淡道:“白医生,你说了这一针只是镇定剂,所以你怕什么?”
“小黑,扎!”
不等主治医生挣扎或求饶。
小黑已经将针管扎进他的手臂。
主治医生恐惧得声音都变形了:“我、我说,不、不要扎……”
虽然针头已经扎进他的手臂,但针管里的液体只要还没有注射进去,他还是安全的。
小黑把针头拔出来。
主治医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整个人都软了。
“我是医生,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杀、杀人……”
他结结巴巴地道,“这一针装的是有损神经中枢的药物,能让病人陷入神经错乱、精神恍惚或半痴呆的状态中,难以保持清醒。”
“这个是、是可以治好的,就是要花很长的时间……”
“上头要求我让病人保持昏迷或意识不清的状态,没让我杀人……”
沙绝:“论医术,我比你强,说重点。”
主治医生擦了一把汗:“是、是我们院长让我这么做的,我、我也不敢多问,但我听说院长曾经跟您的父亲一起吃过饭,跟您的父亲私交颇好。”
“当年也是院长让我担任您母亲的私人医生……”
“我、我怀疑院长背后的人,就是您的父亲……”
“但我不敢保证,您想了解清楚的话,还得亲自去调查……”
沙绝打开手提电脑:“你们这位院长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主治医生报出一串号码。
沙绝快速在电脑上进行操作。
十几分钟后。
他看向主治医生,目光冰冷:“你什么时候收到院长的指示?”
主治医生:“你给病人做完手术的次日,院长打电话给我,问起病人的情况,还问了很多你的事情,我以为他只是对您的医术感兴趣。”
“院长还说他近期有空就来拜访您,如果您不在海岛,我要及时通知他,免得他白跑一趟。”
“所以您上周悄悄离开海岛之后,我就打电话给院长,院长指示我不可让病人保持清醒。”
“他还说,只要我做到这一点,就是下任院长的人选……”
“不然他就让我在医学界销声匿迹……”
沙绝:“我入侵了你们院长的手机,查到他跟我父亲、跟你的通话时间基本吻合。”
说到这里,他拿出一把手术刀,丢到台面上:“自断右手食指,我放过你这一次。”
主治医生哭了:“我是外科医生,没有了食指,就再也不能动手术。”
“这十年来,我为了您母亲的病,真的是尽心尽力,您母亲能撑到您回来,我是出了大力的,您不能这样对我……”
学医不易。
他能走到今天的位置,付出了二十多年的努力与心血。
如果不能动手术,他的事业、前途就全完了……
沙绝:“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可怜,这10年来,沙家给你的报酬比你当医生一辈子赚的还多,我放过你是因为你只是一个小喽啰,听命于人,没有你也会有别人。”
“我真正要收拾的是你的院长和我的父亲。”
“不想切手指,那就扎一针。”
他的话音刚落。
小黑就举起针头,扎进主治医生的手臂。
主治医生吓瘫了:“我、我选择切手指……”
真挨了这一针,他要治上很长时间,这么长时间不动手术,他的双手肯定会生疏,脑子也会变得浑浑噩噩,到时工作、名望只怕都保不住……
虽然切掉一根食指会让他再也不能动手术,但只要及时把手指接上去,至少还能保证他五指俱全,名声俱在,大不了他以后去当导师或教授……
沙绝:“现在就切。”
主治医生:“让、让我给自己的手指打一针麻醉……”
还没有说完。
刀光一闪。
小黑已经抓起手术刀,利落地切掉他的右手食指。
沙绝又动了动手指:“丢了。”
小黑抓起那根食指,走进卫生间,将食指丢进马桶,冲走。
“我的手指……”
主治医生发出悲惨的哀嚎,知道自己的事业彻底完了。
“很痛是吧?”沙绝慢条斯理地道,“痛就对了。”
“再有下一次,我就直接切掉你的前额叶,连一声招呼都不打。”
学医的都知道切掉前额叶意味着什么。
主治医生的脸都白了,颤着声道:“我、我不敢了,您、您就饶了我吧……”
沙绝淡淡道:“接下来还需要你演戏,相信你知道什么不能说,什么不能做。”
主治医生:“您、您放心,我不会搞砸的……”
沙绝:“行了,你出去吧。”
主治医生捂着右手出去了。
沙绝这才懒懒地道:“妈,你该醒了。”
床上的病人睫毛微微一动,而后眼睛缓缓睁开,朝他露出一个虚弱而坚定的微笑:“妈妈没事了,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多。
封家别墅里。
佣人们探头看着客厅一角的两只小叉烧,眼里有几分佩服。
那两位身娇肉贵、没有吃过苦头的小小少爷,居然坚持了一个多小时?
明明他们的脸上都是泪水,双腿也在打颤,但不论刘管家怎么问,他们都摇头,坚决不肯认错。
当然,众人无需担心他们的安全。
他们的身后有墙壁,两侧和前面都有东西可以扶,不必担心他们会因为摔倒而导致不能动弹的双脚受伤。
这时。
封芷放下零食,打了一个呵欠:“虽然剧里的人都是笨蛋,但是看笨蛋装聪明人,还是很有意思的。”
说完她就按下关机键,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准备上楼。
刘管家赶紧问:“大小姐,两位小少爷还是不肯认错……”
封芷瞟了两只小叉烧一眼:“继续罚站。”
然后她就上楼,一丁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众人:好狠……
但是,感觉又好爽……
毕竟,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
封侯和封爵看到封芷消失了,这才从餐厅里走出来,每人怀里都抱着一桶零食,边啃边在两只小叉烧的面前溜达。
封爵一脸陶醉:“这个爆米花太好吃了,焦糖味的,酥酥脆脆,吃了一桶还想吃一桶……”
封侯一边挖着冰淇淋往嘴里送,一边高声唱歌:“好饿好饿好饿,我真的好饿……”
“吃呀吃呀吃呀,吃呀吃呀吃……”
封疆:……
好幼稚!
不过,干得好。
他自己也拿了一盘烤肉出来,背靠大沙发,翘起大长腿,慢悠悠地享受。
两只小叉烧看着他们,哭红的眼睛冒出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