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近半年的太空旅途,星舰终于到达了传说中的宇宙中心——埃里克帝星。
按照规矩,穆珈至应该入住大使馆等待婚礼,但斯蒂文破例将他带回了王虫府邸。
斯蒂文说:“我答应过你雌父,要好好照顾你。”
穆珈至眼眶微胀,心里的忐忑和不安被抚平了些许。
安排好了穆珈至,斯蒂文就要进宫去面见虫帝。
穆珈至初到埃里克,肯定也是要去拜见那位传说中的埃里克虫帝的。
只不过不是现在。
穆珈至在结婚前是作为加班外交使者去拜见埃里克虫帝,中间的礼节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准备完毕。
虽然并不需要穆珈至去准备什么。
斯蒂文走了,走之前告诉穆珈至,整个王虫府邸他都可以随便转。
可王虫府邸毕竟不是星舰,穆珈至就算再心大也不敢真出去乱转。
好在他本就是个宅虫,不能四处走动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大事。
穆珈至乖巧的待在斯蒂文给他安排的套房里,等待着斯蒂文回来安排。
然而,他先等到的不是斯蒂文,而是一只长相酷似耿迪斯的暴躁雄虫。
“砰——”
穆珈至正在发呆,被猛力推门的巨响吓了一大跳。
身边的护卫以为有危险,迅速护到他身前,摆出防御姿势。
然而,出现在门口的只是一只银发黑眸的雄虫。
雄虫的一只手还撑在门上,不难看出刚刚的巨响就是他制造出来的。
见对方是一只雄虫,护卫们明显放松了些许,穆珈至也重重的舒了口气。
到虫族好几年,穆珈至对虫族的了解早已不局限于曾经看过的小说。
都说这个种族畸形,偏爱雄虫,但只有真正了解这个种族后才会知道,雄虫确实需要偏爱与保护。
再凶的雄虫也不过是张牙舞爪的小猫咪,透过放大镜看着无比凶悍,实际杀伤力为零。
门口的小猫咪下巴微抬,正神情倨傲的打量着穆珈至。
穆珈至缓了缓心神,轻轻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护卫,直面小猫咪,尽量用温柔的语气问:“你是谁?找我有事吗?”
小猫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就是要和我哥结婚那只佳安的雄虫?”
对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穆珈至几乎猜到了眼前虫的身份。
准确的说,在看清这只雄虫相貌的时候,他就有所猜测。
据说斯蒂文王虫有三个雌子和一个雄子。
“嗯,”穆珈至朝他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你是斯蒂文叔叔的雄子吗?”
斯蒂文让他先称呼自己为叔叔,等结婚以后就改口叫他雄父。
“对!我叫艾德烈。”
艾德烈并没有接受穆珈至刻意释放的友好信号,抱着手臂大摇大摆的走进套房,眼神挑剔的上下打量着穆珈至。
穆珈至微微尴尬,但依旧保持着微笑。
艾德烈略微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又板起脸,严肃道:“讨好我没用!你以后要是敢欺负我哥,我照打不误!”
他说着还扬了扬胳膊,示意自己的手臂很有力气。
穆珈至苦笑,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雄虫,跨越万千星海远嫁到此,怎么看都是可能会被欺负的那个吧?
看着眼前小雄虫毫不讲道理维护自己兄长的样子,穆珈至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虫皇,还有他那些感情并不深厚雌虫兄弟们,顿时心中酸涩。
艾德烈见穆珈至的表情不像是愤怒,稍稍放心了一些。
就目前来看,这只雄虫的品行的确比他哥自己找的那些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不过嘛,咱们艾德烈殿下向来喜欢得寸进尺。
见穆珈至虽然没接他的话,但一看就很好说话的样子,眼珠子一转,又开口道:“还有啊,我希望你能够搞清楚,虽然你是雄虫,但是你从佳安嫁过来嫁给我哥!所以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以后别在外面沾花惹草,也别想纳雌侍!”
“是你嫁给我哥,要纳也是我哥纳,你只能有我哥一个,记住了吗?”
只能……有一个……
穆珈至猛地抬头看向面前的雄虫。
这是……在给他承诺吗?
雌父知道他想只和一只雌虫相伴,所以和埃里克协商了?
这才是雌父送他过来的原因对吗?
心中的酸涩顿时涌上眼眶,穆珈至看着眼前倨傲的艾德烈,眼泪夺眶而出。
“哈?!”
艾德烈惊呆了。
“不是!”
“你怎么哭了?”
“你哭什么啊?”
“就因为我说不让你纳雌侍?”
穆珈至迅速摇头,他求之不得,深怕艾德烈收回承诺,眼泪也不自觉的掉得更汹涌。
“不是?那你哭什么?”艾德烈很不理解。
就算不让纳雌侍也没什么好哭的吧?
他哥那么好,有钱有权有颜有手腕,难道还战胜不了数量?
穆珈至捂着唇哭得无法回答,艾德烈在心里组织了下语言,正准备好好跟穆珈至讲讲道理,一道冷漠低沉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打破了所有氛围。
“艾——德——烈!”
艾德烈被吓了一跳,转身看去。
他雌父的!这不是他雌父吗?!!
看着缓缓走进来的白发雌虫,来时趾高气昂的雄虫急得直打转。
十秒钟后,银发的雄虫夺窗而逃。
穆珈至惊呆了,一时间连思念和感动都被抛到了脑后。
虽然现实里的虫族社会并不像小说里写的那么过分。
但雌虫对着雄虫气势汹汹一副要揍虫的样子,而那只被这样对待的雄虫似乎也习以为常且勇于反抗(逃窜),穆珈至确实是第一次见。
即便是雌父和雄子,也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就算是他被困在克里斯弗家族那段日子。
那些虫也只敢软磨硬泡,绝不可能像这样吼他。
看着两大步跨到窗边,就要捉住夺窗而逃的雄虫的耿迪斯,穆珈至连忙上前阻止。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雄虫要是被耿迪斯抓住的话,下场会很惨。
穆珈至还算有良心,隐去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极力表示那只雄虫没有欺负他,他哭只是因为突然想起了雌父,是他自己的原因。
耿迪斯仔细听完了他的解释,但好像并没有打算放过艾德烈。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穆珈至都没再见过艾德烈。
据说为了逃避耿迪斯的“父爱”,他躲进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