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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东凌皇帝因为秋月白的事情斩杀东宫所有宫人,秋月白在宫中可谓是个人见人怕的。

现在都没有宫人敢对秋月白不敬了,路上的宫人恨不得出门遇不上他。

秋月白自己从内务府挑了几个干活机灵的宫人到东宫去,他的东宫上下都需要人打理,没有宫人是不现实的。

等安排好后,他便将觉得比较重要的东西藏了起来。

藏东西时翻到秋智渊给自己的信,信上写着的是关于国师小时候的事情,国师不是国师。

秋月白并不打算将这个作为指证国师的证据,他与国师并不是敌对关系。

他收拾好后,便起身去星辰阁见国师。

星辰阁是整个东凌皇宫最高的建筑,便于国师观星。

星辰阁内。

秋月白看着除了正厅空出待客的位置,其余地方都摆着高高的柜子,柜子上都是书籍、卷轴、竹简和画卷,他还是头一次进星辰阁。

“不知太子殿下找我有何事?”

国师静静的看着他,脸上并无表情,连点儿惊讶都没有,像是知道秋月白会来找他一样。

秋月白先将门关上,然后走到国师身前,将双手置于身后,与他对视的眼神凌厉,问问题很直接。

“本宫想知道国师是否会炼制长生不老药?”

“不会。”

“世上没有长生不老药。”

秋月白早就料到国师会否认,他也是接受的。

他盯着国师那张接近四十岁的脸很是好奇。

“那为何皇上和您能跟我们兄弟几个一样年轻呢?他都六十多岁了。”

“而国师您……”

秋月白用词大胆,声调压低,“您是不是给皇上用秘药了?”

“是。”

这回国师没有否认,这是真的。

秋月白眉眼闪动了下,好看的桃花眼微眯着,追问:“用的什么?可以告诉本宫吗?”

国师双手环胸,勾唇坏笑,笑得儒雅让人并不反感。

他打趣道:“太子殿下觉得我凭什么告诉殿下?”

秋月白并不勉强他,“您不说是您的事情,本宫问您是本宫的事。”

反正他不说,他自己会去查的。

国师眼眸里藏着让秋月白看不懂的情怯,他笑得很慈祥,眼角随着笑意画出了绝美的弧度。

他歪歪头,笑道:“太子殿下可这是喜欢碰运气呀!”

秋月白不想赌,而是顺口问:“那本宫运气好吗?”

没想到国师会让他中奖。

国师双手垂下,点点头笑道:“很好啊。”

“殿下跟我来吧。”

说完他转身带着秋月白往里走。

秋月白眸子微睁,他没想过国师竟然会告诉他。

他跟着他走,手紧张的握紧了腰间的腰带,这是他学江心命工匠制作的软剑,只要抽出腰带,腰带就立马会变成一把剑。

他知道自己孤身一人入了国师的地盘,现在的举动很是可笑,但是他是止不住的紧张。

国师拧动书柜上的开关,然后书柜往两侧缓缓移动,出现了一堵墙。

秋月白看那堵墙并不像有暗室的地方,因为根本看不出进去的痕迹。

没想国师直接走了进去,然后那堵墙分为了两半,确切来说是两幅画画成了墙面的样子。

秋月白没磨蹭,也跟着进去了。

走的台阶是一个向下的通道,走了好一会儿,他才看见有亮光。

国师将密室的烛火都点燃,好让秋月白能看清楚里边的景象。

秋月白呆站在原地愣了三秒。

眼前是被镣铐烤住的瘦得脱了像的秋子濯,还有几个叫不出名字的男子,他们都奄奄一息的被镣铐扣站在墙边无法坐下和躺下。

秋月白捂嘴鼻子,这里空气不流通,用了很多熏香,这味道跟屎、尿、馊、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直冲人天灵盖。

秋子濯脑袋昏昏沉沉的,他以为又是东凌皇帝和国师来取血了,就没想睁开眼,但是听到他们就都不出声,他还是好奇了。

他睁开眼去看,发现是秋月白,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是秋月白也被抓来了,那就更没有人会来救人了。

可是他眯眼看了好久,都不见东凌皇帝,也不见国师对秋月白下手,觉得是东凌皇帝将取血的任务交给了秋月白吧。

反正秋子濯已经不敢想自己能活着出去。

国师见秋月白也看清楚了,便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跟自己上去。

他自己也不愿意在这个鬼地方多待。

他天天守着星辰阁,并不是天天晚上看星星,而是怕人发现这里,他还想办完自己想办的事情,不想太早暴露,也就在无聊的时候才会到阁顶吹吹风,看星星,看风景……

秋月白跟着国师回到星辰阁正厅,他看着国师关好机关,然后自顾自的走到八仙桌前坐下倒茶喝。

秋月白没问国师为什么会告诉自己,也没问他会不会放自己走。

他只是静静的走到国师身旁的位置坐下,跟着他一起喝茶。

国师见秋月白没有问他一点儿问题,便自己开口打断两人之间的平静,“殿下觉得我与殿下有仇么?”

国师看他的眼神很慈祥。

秋月白摇摇头,“并无。”

“不过您将此事告诉本宫……”

秋月白仔细想了下,他会将这件事情揭发,到后边肯定是要与国师结仇的。

他认真道:“不管怎样,现在都有仇了。”

国师不在意的笑笑,继续给自己倒茶,慢慢品着,眼神慵懒的看着他,将这件事情当聊天解闷,“殿下想怎么做?”

秋月白苦笑摇摇头,“呵呵,还能怎么做?当然是救人!”

事情蹦出来了就得解决,解决不了自己就会被解决吧?

国师面带笑意,依旧笑得慈祥,“那殿下要那始作俑者怎么办?”

秋月白觉得他笑得无害,但是做事却将他往绝路上逼。

“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他不想跟他争论结局,他只想管好眼下。

“是!”国师不打算放过他,肯定的点点头。

他用最温柔的口气说着威胁人的话,“殿下如果不给出个答案的话,就别怪我限制殿下的行动了。”

秋月白秀眉轻皱了一下,总有种被秋智渊坑了的感觉。

他讥讽地弯了弯唇,“如果来问你的不是本宫呢?你也会告诉别人这件事情吗?”

国师摇摇头,“看情况吧,如果是七王爷和郡主的话,我也会说的。”

秋月白问:“那秋智渊呢?”

国师摇摇头。

秋月白在知道了,是国师想坑自己。

国师也大大方方的表示是自己想坑他,而不是秋智渊。

秋月白将茶杯重重放在桌面,表情沉重,“你与皇上有仇?”

“算是吧。”国师给的答案很含糊。

秋月白冷冷地看着他,眼眸上染出几分薄怒,厉声道:“本宫不管你与谁有仇,先停止你们的恶行,救人要紧!”

国师脸上露出最祥和的笑,问着最让人为难的问题,“殿下是对始作俑者下不了手吗?”

秋月白被他气笑了,他扶额觉得伤神。

“能够指使你做出这种事情的还能有谁?”

“你要本宫怎么下手?”

“弑父吗?”

国师摇摇头,他觉得秋月白做不出来这种事,“殿下可真是仁慈。”

秋月白觉得国师是在嘲讽自己,他自己也觉得讽刺。

他苦笑道:“你就认为是歹竹出好笋吧!不然也没有别的能说服自己的依据,本宫也是这样自我安慰的。”

秋月白觉得国师说了这么多都没说出他的目的,他今天的做法也不像是想对自己投诚,索性就不想他要做什么了。

秋月白眨着眸,眼神专注无比,承诺道:“弑父,本宫做不到,但是他会有应有的报应。”

“这个答案国师满意吗?”

国师沉默不语,冷冷地看着他。

秋月白追问:“本宫现在可以将人救走了吗?”

国师深深的看着他,给出一个中肯的建议,“这件事,在殿下没想好万全的解决方式前,就先当作不知道吧。”

秋月白闻言震怒,手掌用力拍桌,将桌面震碎。

桌上的茶具随着桌子裂开而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星辰阁外的侍卫都听见了里边的动静,但是没有国师命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秋月白在震碎桌子的同时冲着国师怒喝:“你要本宫怎么当作不知情?”

“你这是在逼本宫现在就给你答案!”

国师不急不慢的将落在地上还完整的茶杯捡起来,左手提着小茶壶给自己倒茶,边喝边漫不经心解释:“这样殿下才能更快的救人呀,难道不是吗?”

秋月白垂首,碎落的刘海掩盖住了他眼底的失落。

他是对自己失落,浑身上下都透着深深的无力感。

他拧眉暗骂:“有病!”

国师像是看斗不过自己的小孩般,被逗笑,“呵呵呵……”

他依旧是笑得慈祥,并没有丝毫的恶意。

他抬抬手,“殿下请回吧!”

秋月白被他笑得心烦意乱,站起身转身想走,但还是扭过头来,别扭道:“刚刚国师的损失,本宫会让人送一套新的来。”

“随意!”

国师没有留他,也没在意这小小损失。

秋月白出了星辰阁,回到东宫便火速让夏洵去库房挑了点儿东西给国师送去,还给他送去一套质量好的桌椅和一套青花瓷茶具。

今日的事情国师还以为就这么过了呢。

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