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岳父的扶持
宣宁帝气得大骂，“真是一个蠢货，众多皇子，朕怜惜他母族势微，特意给他找个实权岳父，贪心不足，活该这个下场。”
听起来好像是栽培六皇子的意思，但其实不然。宣宁帝对哪个儿子都没有赋予重要职位，手上也没有实权。以前是三个大些的儿子相互别苗头，近段时间睿王和永王败落，为求平衡，这才抬举六皇子，以防淮王独大。
现在这个苗子还没发挥一点作用就枯萎了，让他极大的失望，虽然九皇子也十四了，等他长成再与淮王争辉，怕是难以匹敌。
帝王心事容棠不想猜，左右都是那回事。出了宫门，看见崔中丞的车停在皇城根下，好像特意等着他。
脚步一转走过去，掀帘子直接上车，“岳父，等我？”
崔中丞正在下棋，左手和右手下，居然是一方杀气腾腾，一方见招拆招。
“你这案子查完了？”
“一字一句，保证都是事实。”
容棠没有说谎，都是事实，却不是事实的全部，所有的证词都是佐证，没有一句话直接证明六皇子主动杀人。
“那你有没有想过，所有的证人，证词，都是安排好的，等着你去查实？”
“当然了。”容棠笑容灿烂，“岳父安排的证人证词真是恰到好处，南宫珣翻不了身。”
崔中丞执棋的手停顿了一下。
“小婿只是不明白，安排高娴拖我下水的目的何在？这事本可以办得更隐秘，没有一丝破绽。”
“是因为我要确定一件事情，粹文馆失火内情，是你查出来的，偷偷把证据扔进了我们崔家。”
容棠闭口不言。
“那就是了。我倒像是好奇，要是崔家没有行动，你会不会出手？”
“怎么说呢，里面还有昭翎，虽然有惊无险，到底很可恶，我是会出手的，就是和岳父的手段不大一样。当时把证据交给岳父，也没有想过岳父能对付六皇子，只觉得敏舒如果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推给六皇子做侧妃特别惨。”
“该说不说，六皇子挑中我们崔家确实眼光不差，他错就错在用卑劣手段。四姓家族向有族训，族中女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否则凭什么样的阿猫阿狗都敢来坏女儿家名声。我们崔家想成就一个皇子或许不容易，想毁掉一个皇子还是很简单的。”
这一点，容棠已经从六皇子身上领教过了。
“岳父，方不方便说一下，您和高尚书怎么达成共识的？”
“崔家和高家又没有很大的仇怨，不过是小儿女几句口角。我要对付六皇子，他要对付睿王妃，事情就这么简单。高娴在上京名声坏了，等于一颗废棋，我答应他给高娴配一个崔家旁系儿郎，保证一生富贵无忧，他想来想去没什么损失，就答应了。”
容棠心里不寒而栗，高娴已经是废子，高尚书无所谓她生死，能不死，再和崔家联姻，也算利益最大化。
“你的新衙门，找到了吗？”
光杆子司令，现如今除了一个指挥使名头，连片遮头瓦都没有。
“还没。”
还没来得及找。
“我给你找了两处，一处是个旧址，走过水，原衙门搬走了，休整一下暂时可用。另外粹文馆遗址我和郑长治说好了，地皮卖给你重建新衙门，就是这资金……”
崔中丞略感头疼，哪有这样的，建新衙门，一文启动资金不给批，全都自己掏吧，也不是那个事。
容棠心里一喜，他原先也是想到了粹文馆地段，位置又好，繁华热闹，特别适合做署衙，就是还没来得及跟郑长治谈。
外面车夫道：“老爷，地方到了。”
下了车，面前是一处旧官衙，大门有点腐朽，连门槛也不见了。
崔府管家飞快的奔出来，行了礼道：“老爷，姑爷，打扫差不多了，可以进去看看。”
这处官衙从前属于礼部，很多年前突发火灾，烧毁了许多考卷，死了几个人，后面又说闹鬼，慢慢就废弃了。
容棠转了一圈，除确烧毁倒塌的一部分，其他收拾一下还可以用，等这边招齐人手步入正轨，新衙门也该建好了。
当即拍板就在这里过渡。
“多谢岳父扶持。”
崔中丞拍他的肩，“我只有一个女儿，好生培养长大了，差点凋零。亏得在你身边重新焕发光彩，你岳母与我都很满意，对敏敏说，不要太累，有时间多回去陪她母亲说说话。”
署衙位置定下来，接下来就是招募人手。崔祭酒亲手书写，名匠镌刻的匾额一挂，金灿灿的三个字，“金羽卫。”
门旁一个竖牌，上写“金羽卫上京总署”。
门前立了高高的告示牌，上书招贤纳士。计文职两人，举人功名，武职不限功名人数。这就罢了，最下面特别声明，招募有拳脚功夫的十五至二十岁少女共计二十名，未婚优先，已婚需有夫家同意书。
容棠也不可能一天到晚待在金羽卫署衙等着招人，这事就安排给十一了。外界不知道，招贤帖没贴出去之前，十一手上已经有了上百人的名单，分别是温如玉的徒子徒孙，和北地聚拢的黑市好手。
洗一洗，漂个白，换个新户籍，这一群黑白两道打乱重组，就成了金羽卫第一批次在编人员。
这两天容棠就和吏部纠缠磨叽，有共同的秘密，闻大人心照不宣，批了两个五品，六个七品，八九品各八人，已经不少了。
又几天，市井传言经过有心人引导，逐渐向着玄幻方向倾斜，都道六皇子年前打碎了火神君像，得罪了神灵，是以皇子府屡次走水都是神君降罚。
世人大多迷信愚昧，高小姐的死就这样盖棺定论了。尘埃落定，也到了约定时间把高娴送走。
容棠把高娴扮成一个村里婆娘，一脸黑黄麻花，跟在建安伯府马车后面出城，守门官兵看都不带看的。
到了与高夫人约好的地点，把人交给她，母女痛哭。
这一次高夫人是带着赐封乡君圣旨回老家的，这乡君爵位是她女儿用身份换得，当然不会给府里庶女，在上京传出去的说法就是过继一个外甥女到她膝下，这爵位就给这个养女。
其实还是高娴，不过是改个名字。容棠又从怀里拿出崔中丞给高娴写的婚书，嫁到江南崔氏旁支，也是当地豪绅，这一辈子不来上京，也是一世富贵。
目送高夫人车队走远，容棠的视野里出现了另一队人，神色沮丧，垂头耷脑，原来是谢秉之一行。
容棠这段时间虽没有去理睬他，却也无时无刻不在关注他的春耕事业，就如手下人来报的那样，谢秉之已经间隔十天，播了两遍麦种，至今一棵苗没出土。
早春看似温暖，地温却凉，清明节之前播种，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