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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烧锅千年烟火传 > 第42章 第四十二回 医女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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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回 医女报恩

一位女子悄然进门,端着一碗羹汤。\"玉君,你来做甚?\"

\"干爹,小女见你茶饭大减,食欲不振,特地给干爹熬制'开胃汤',请干爹饮用。\"

孙友哪有心思喝什么开胃汤,本拟拒绝又怕伤了她面子,便接过碗,一饮而尽。顿觉奇香满口,沁润脾胃,清爽异常。

\"好汤,好汤\",孙友赞不绝口,顿萌好奇,道:\"玉君,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一手?\"

\"干爹忘了?我家世代行医,开药铺,小女在药店里长大,不用学,看也会了。你\"世代行医?\"孙友喃喃道\"可惜呀,可惜呀,只可惜你是个女子,帮不了我的忙。\"

黄玉君崛着嘴道:

\"女子又怎么样?干爹别小看人。\"

\"若是男儿,你家世代行医,必有祖传秘方,医家向来行规,只传儿不传女,故而你没法帮干爹的忙。\"

提起祖传秘方,黄玉君忽然记起一事,她若言又止,吞吞吐吐问:

\"干爹,你有什么忙可帮?\"

\"现今接到扬帅急书,速运良药到西征军中救治病卒,不知良药何处能购,心里急死了\"

孙友言\"行军打仗,最忌瘟疫和严寒,可用我家孙氏酒厂酿的老黄酒暖身加快血液流速,我在用祖传秘方配制些强健男人身体的酒,使男人更有雄性(名约“养生酒”),对症下药,收效最好。\"

黄玉君说我有“祖传秘方”

孙友怦然心动:

\"如此说,你知道配方?\"

\"小女曾见爹爹做过此药,十分灵验。\"

\"好,好,玉君姑娘,你先配制一批,看看果真有效。\"黄玉君提出所需用具:银锅一口,金铲一只,用千年老松枝作燃料,尚需朱砂、龟壳、沙参、丹皮、桂花蕊等物,都是名贵药材。

孙友无所不准,迅速置办停当,任玉君在孙老大烧锅酒房里一直未出来。见她终日紧闭房门,里面溢出浓郁的酒香和浓郁药味,兼以柴火毕剥燃烧,翻炒之声不绝。

足足鼓捣了九天,方才开门。

\"太上老君炼长生不老丹,七七四十九天,你才九日,不知功夫到了否?\"瞅着黄玉君满身灰烟火色模样,孙友打趣道。黄玉君托起一坛,酒香浓郁,飘着酒香的老酒,对孙友道:

\"小女不但精通医道,还懂得制曲、调制,效果如何,可找一名冻病的病人试试。\"

恰巧邻居家有一男子,外出长途贩运,归家后病倒在家,郎中称跋涉受冻所致,患了瘟疫,高热呕吐,吃了许多药,仍回天乏术。

孙友忙送去\"一坛自家酿制的孙氏又叫“孙老大烧锅”老黄酒\",叫他服下。不到两天,病情大有好转,果然效果奇佳。

孙友叫来黄玉君,告诉她:

\"此酒可用,速制万余坛,送扬帅军中使用。\"黄玉君叫苦道:

\"小女竭尽全力,每次也只能调制百余坛,做万余坛,须费时三年以上,能解扬帅急事?\"

孙友跺脚道:

\"真是愚昧之至,我们不会去求城里其它酒厂,让他们将存上五年以上的老黄酒送来?,我们全部收购\"

黄玉君拒绝道:

\"此方用我黄家世代传下的秘方,怎能轻易传授外人?日后风行市面,别人大赚其钱,小女愧对列祖列宗。\"

\"呵?!\"孙友一愕,明白其中道理,他不能强求黄玉君违背祖训,泄露秘方。正如当年柳昌玉收藏《货殖秘技》一样,孙友若非他女婿,柳昌玉断不肯轻易示人以书。

孙友眼珠一转,忽然有了主意,道:

\"干爹出本钱,索性将我家孙氏又叫“孙老大烧锅”原酒厂和药厂扩大,你料理堂务,调制'孙老大烧锅和养生酒',既输军用,又卖民间,定能赚钱。\"

\"干爹,恕小女不能从命。为什么?\"

\"养生酒”过分张扬,秘方能瞒过同行,不能瞒酒厂伙计,天长日久,孙家势必上下皆知,小女泄露药方,必遭天谴,雷击电打,没有好下场。\"

\"干爹难道不是你亲人?\"

干爹\"孙、黄两家,终究隔着一层,小女……\",黄玉君忽然打住话间,低下头不语。

此间,孙友心头一热,他从对方羞怯神态意识到什么。他扪心自问:难道天意如此,两人有缘,让我再娶一门小妾么?

他敬重黄玉君侠肝义胆,巾帼壮举,无意纳她为妾,拟找一个匹配的人家,将黄玉君嫁出去。不料黄玉君属意于干爹,听她口气,不做孙家人,便不示秘方,令孙友十分为难:报恩乎?真爱乎?不得而知。

\"玉君姑娘,干爹垂垂老矣,不可误你前程,当替你择如意郎君,夫妻和谐,白头偕老,才是正理。\"

\"干爹不老,小女崇敬干爹为人豪爽,急公好义,忧国忧民,乃人世间真男子、伟丈夫,小女愿以身相委,侍奉干爹,何况老夫少妻,古已有之,干爹若推辞,便是嫌小女丑陋,不堪为妾,小女亦难替干爹效力。\"

黄玉君一气说完,不再羞怯,把一双大眼望着孙友,企求他首肯。

奇女出奇招,可谓天下奇咄怪事!

孙友见她言辞坚决,把自己步步逼到死角,毫无通融余地。从来只有男追女,哪见女子强求男?孙有暗暗称奇,又托辞道:\"干爹已有十余房小妾,遍洒风流情种,你难道不恨干爹好色、醋海兴波?\"

\"小女唯愿助干爹一臂之力,亦不违祖训。\"

\"好姑娘,干爹愿成全你的心意,娶为姨太太,但决不强求你,恐污玉身。\"

黄玉君重展笑颜,面向西方,跪地叩了几个响头,祈道:\"父母双亲大人,列祖列宗在上,黄玉君不负黄家重托,报了父仇,今又委身孙先生,将祖传秘方献与夫婿,悬壶济世,炮制奇酒,列祖列宗有知,乞望鉴谅。\"

言讫,从贴身小衣掏出一张帛书,毕恭毕敬奉上。孙友未接,问:\"你不怕我反悔?\"

\"若自食其言,你就不是孙先生,小女必手刃先生,同归于尽!\"

孙友倒吸一口凉气,侠女不可轻侮。

从此,孙友对黄玉君钦敬多于爱慕,从无轻薄之意,纳她为妾多年,少有同宿。对于好色成癖的孙友来说,可谓又是一奇。这是后话。

当下,孙友接过帛书,见上面密密麻麻,书满蝇头小楷,都是医、酒道秘方。

开篇一段文字,备述帛书来历,令观者无不动容,怵目惊心。

显宗孝明皇帝刘庄年初,太子有疾,帝诏余进宫视疾,病入膏盲,虽扁鹊华佗再世,回天乏术,余拜泣玉阶,据实以告,帝龙颜不悦,降旨滴余出宫,削爵为民,流徙西蜀,永不叙用,余以御医获罪,累及子孙,遂自断右臂,誓不从医,有宫内药方,乃绝世秘术,藏之密筐,待天下有道,可救众生,一门单传,不与外姓,后世有违祖训者,天地不容,人神共谴,切记。

孙友双手颤抖,脸色大变,为黄家高祖的遭遇而痛惜。无怪乎黄玉君愿以身相许,方肯献出秘方。黄家世代保密,无人敢违祖训,只有黄玉君这般敢作敢为的性格,才有此举。

孙友立刻将帛布置于香案上,燃起香火,沐浴更衣,毕恭毕敬,对帛书行叩拜大礼,视道:

\"孙某不才,侥幸得黄门祖传秘方,今天下虽非太平盛世,但前方将士浴血奋战,保国卫家,孙某继承黄门衣钵,炮制神酒,解人危难,初衷不改,乞列祖列宗鉴谅!\"

黄玉君见他虔诚,殊为感动,两人一齐跪拜,祭告祖宗。礼毕,孙友细看帛书下文,俱是绝世名方,计有:诸葛行军散、红灵丹、大补鹿茸丸、黄酒酿制,避瘟丹、真武玄表丸、舒筋活络丹、十禽补气丸、养心丹。尚有被烧焦的一角,依稀可见\"华佗麻沸散\"几字,配方都不见了。

孙友顿足道:

\"可惜了,可惜了,《三国》里曹操曾请名医华佗治痛风病,华佗屡治见效,曹操问他如何能断根,华佗回答'须用麻沸散服下,然后以斧辟开头盖骨,取出病根,方能痊愈。曹操疑心华佗借此行刺,将华佗下狱处死。华佗临死前曾把医书留给一名狱卒,让他改行治病。不料狱卒之妻烧掉医书,以免丈夫获罪,狱卒发现后只抢出几个方子,其余都焚于火中,华佗医术从此失传,此'麻沸散'又失传了\"。

黄玉君听了,后悔不迭。

孙友却感欣慰,帛书上大部分秘方配制说明完整,药料详尽,世所罕见。孙友拥有如此祖传秘方,何愁“孙老大烧锅”不发达?

不几天,杭州街头,挂金字招牌:孙老大烧锅。

吸引众多百姓观看,“孙老大烧锅”,气派非凡。孙友满面春风,接待前来致贺的客人,一时人流络绎不绝,街面为之堵塞。

酒厂两侧,一对对联格外引人注目:

上联为:三百年祖传秘方公诸于市。

下联是:两千载酒神临世造福百姓。

众人看那水牌上公布的料名和要求,见所未见,与其他酒厂大相迳庭,果然标新立异,与众不同。

一位老者挤上前,气喘吁吁、眉须皆雪,孙友道:\"孙大先生,莫要欺嘉兴无人矣。\"

孙友愕然海

\"老人家何出此言?\"

老者用手杖指着水牌上\"诸葛行军散\",道:

\"诸葛孔明曾南征沪水,七擒孟获,用过此药,算来已有一千六百余年,早已失传,孙先生莫非冒名顶替,盗用诸葛丞相大名,以假乱真,哄我等小民么?\"

孙友拱手为礼,笑道曰

\"老人家,言重矣,孙某胆量再大,也不敢冒用诸葛丞相大名行骗,有损医德,恐遭天遣。确是觅得秘方,货真价实,若不相信,诸位父老乡亲可随便取用,不收分文,三日之内,如有效用,再送酒、药银不迟。\"

此言既出,驷马难追。观者无不踊跃上前,争相取酒、药。

不过一顿饭功夫,上百坛黄酒、养生酒和上千粒\"诸葛行军散\"被抢拿一空。

伙计们心痛不已,纷纷埋怨孙先生太慷慨,几千两银子的药,不啻打了水漂漂。

孙友笑道:

\"区区小事,不足为怨,我已宣示买主,三天之内免费白用,

准备用十万两银子买嘉兴人的心。\"

听者无不咋舌,惊叹莫名。

孙友此招,果然灵验,孙老大烧锅和孙记福振堂声誉大振,顾主争相购药、买酒,都道\"孙财神\"生意诚实,童叟无欺,买者放心。

看客纷纷争相购买,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终于相信福振堂的“孙老大烧锅”和福振堂的货真价实,诚信不欺,一时名声大振,生意兴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