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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后连见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送来的只有一个冰冷的骨灰盒,连亲口再叫他一次哥哥的机会也无。

若不是她,若不是她那次的贸然冲动,影响到他们两人,那次紧急召回的任务里,他们岂会有失误失神的机会!

温念:“是我啊,是我!”

“那一切都是我决策的!是我才导致了垣川最后的失事,我才是那个真正应该悔悟,身负罪恶的人啊!,”

她哭得伤心。

而拥着她的男人脸上各种神色变幻。

那晚难道不是他酒后失了性,对她才做出了那种事?难道不是因为他,垣川才在后面紧急执飞中导致他失事么。

顾书砚的面唇在颤抖,他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是什么。

那次他犯下了错行,背叛了他的兄弟友情,当事情发生他们被紧急召回,垣川那时的面色凝重,对他投来的无言复杂的眼神。

难道不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恼恨愤怒么?

顾书砚想起了飞机坠毁前,垣川在他耳返里传回的最后一句话。

让他好好照顾念念。

他一直以为是最后关头他选择了对他原谅,一直因这,两年里都更深陷入在无边的懊悔和自责中。

他背叛了他的兄弟,他的手足好友,但他却在面临等待死亡的最后一刻,信号失去前最后一秒,是让他照顾好他不该对她有妄念的人。

他一直痛悟悔恨厌恶自己。

若不是他犯下了错行,一切所有都还能岁月如常,垣川还健在,他还能同他作伴,他也还能和她一如往常。

现在终于明白了那句话,顾书砚眼里男儿不能轻弹的泪,终于兜不住潸然流出。

原来他那句真的是让他照顾好她。

原来他当时说的不是原谅,而是嘱托,最后电台消音时,原来他听到的他是在说“她喜欢”。

心霎时如被万千尖刺锥过,顾书砚痛苦悔恨闭上眼。

将人紧紧箍在自己怀里,陷入无边懊悔,却是另一种说不出的酸楚痛悟中。

温念就在他怀中呜呜哭。

“唉……”

透过铁门缝隙看到里面两个紧紧抱在一起,却伤怀悲伤哭泣的人,顾书仪叹了气。

但又转头,“二嫂还是你厉害。”

桑榆也盯视着里面的情况,从缝隙中看着,泄出一口气。

“唉。”

终于,这俩没长嘴的人肯将自己对对方的心思说出了。

她做出‘别提了’的表情,直起身,从铁门前抽离。

“好了,估计沅沅的爸爸和妈妈他们还要说不少时间,沅沅应该饿了,顾书烈、书仪我们带她去吃点东西吧。”

她摸摸肚子,她忙了一下午也早饿了。

顾书烈抱着小侄女,她在他臂弯中抱着那个‘奥特曼’的面具在玩。

“呵,好。”他点了头,温柔笑着看他爱人。

顾书仪听见哥嫂的话也忙不再看了,给她大哥大嫂留私密的二人空间,把那铁门的缝隙关好,她跟上哥嫂短暂离开那里。

厂房里顾书砚抱着失声痛哭的温念,在满心痛悟和懊悔过后,是对眼前人,对她更深的自责。

“念念,对不起,对不起,不要哭了,不要哭,是我不好,我混蛋!是我没有好好待你,没有将这些心底事都说出。”

“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一直对你都有别样不能说的情感,我一直心底都藏着对你无法说出口的喜欢。”

“那为什么你不回来?!”

温念:“那呜——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回家看看?”

“因为……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做好!”

顾书砚闭眼,脸紧贴她面颊,心中万千痛苦与悔悟。

是他没有做得好,是他连垣川最后一句嘱托也没有办到。

他抱着她不断忏悔和道歉,不断说着对不起,抚摸她脸庞擦去她的泪。

不知过了有多久,顾书砚声音都有些哑了,温念也哭得没有泪。

男人下巴挨着她的发顶:“念念,那晚的事,究竟是如何?”

那晚的事不管怎样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伤害了她,又在这两年里让她伤心,负了她的期望。

垣川失事的罪责也全在他。

即使已经知晓、清楚他当时对自己嘱托的真正含义,但那时他状态的不佳,没能及早预料,及时在事情发生时将一切干预挽回,他才会出事。

到底都是他的错,是他才让一切最终成了这样!

温念喉中轻咽着,已经嚎啕大声哭不出,她抽抽噎噎:

“是,是我,是我在你杯中,的酒里,放了,放了,迷情的药。”

是她对他使了不入流的手段,是她想心中所愿达成,迫在眉睫,不顾一切对他使了肮脏的法子。

她两年,在这两年里她每日都因这悔恨痛苦,若不是她做下的这件错事,若是她没有在那时这样做。

那他对自己,那所有的一切,她哥哥,一切都还在。

温念:“我那时,那时等不及了,在你杯中,趁你上厕所,我把药下在了你酒里。”

在温念同垣川坦白清楚自己心思后,知道自己父亲那仍行不通,她心中就仍是担忧与不安。

她害怕真到那天若是婚约未解除,她父亲还是会让她嫁给垣川。

所以在那次,那时恰好“他”与她哥哥都从部队休假回来了,在那晚他们一起,四人的聚餐上,她决定将局面变为主动,抓在她自己的手里。

那天那样做,温念其实不仅只是因为迫在眉睫着急担忧才做的。

她有一个好友,温念和她是十多年的闺蜜。

在中学的时候,温念就发现了她喜欢的人和她,他们之间的一些不同寻常。

她也同样急切、担心这些事,怕最后她即使如愿解除婚约,他也不会接纳同意她。

所以两种情况累加,那天,终于好久才又可以见到他时,温念才做了那样胆大的决定。

她的话,顾书砚:“念念,不是你的责任。”他满心的酸楚填满心隙。

是他因为没有袒露心迹,她才做出这样贸然举动来,是他没有对她有爱的表露,所以她才这样不自信。

该自责的人是他,该对这一切负责的也是他。

他对她那晚的行为并非不是他心中的妄念,即使她现下说导火索是这样,那也仅是一切发生的催化剂。

“对不起,这两年是我将你辜负了。”他抚着她的脸。

温念在他怀里小声啜泣着。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他是因为这恼她恨她,恨她对他做出这种事,恼恨她毁坏了她与垣川之间的情谊。

她也害死了关爱、保护她的兄长,所以两年里温念一直深深陷在这些痛苦与愧疚中。

他不回家他的回避,她看得见,但她却无法能做出挽回、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