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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谨之有些犹疑了:“此举有欠妥当吧?”他是打心眼儿里倾慕孟绵。

“去瞧瞧也好,若果真如她所言,也能看看情敌是谁。”

苏谨之想想是这个理儿,他倒要好好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同他争孟绵,说做就做,苏谨之当即上了马车,让人不紧不慢跟在孟绵马车后头,追求了孟绵这许久,早将她的行程摸了个彻底。

苏谨之看到马车停在一处院子门口,顿时喜上眉梢,小姑娘乖乖的回了自个儿家,未同什么公子哥儿有约。

孟绵下了马车,一转身就看到了苏谨之笑的跟朵花儿一样,他还自诩风流的拿着一把折扇扇来扇去,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孟绵皱着眉。

她不知晓封殇回来没有,但心知坏事了。

靖风看封殇已经第五回看外面了,面上不显,心里可乐开了花:“殿下,你若无事就回小院呗,孟小姐这个时候保不准已经回去了。”

封殇抬头睨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

靖风撇撇嘴:“你若真将他放在心上,做什么要叫小厮去接她。”

封殇心中烦闷的很,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近日里他频频收到西齐探子的信件,得知姜语嫣在西齐过得好得很,西齐王倒是没苛待她,将她奉为上宾,反倒是姜语嫣自个儿每日惶恐不安。

封殇这处一直未有任何动作,西齐王开始起了疑心,怀疑姜语嫣是否为封殇的意中人。偏生得封殇自个儿也意识到,他一直在向孟绵靠近。

这世道教会封殇的第一件事就是克制和隐忍,所以他有意派了个小厮接送她,也不会准时回去,大多数时候,就算他回去了,同她所言也寥寥无几。

他亲眼看着她眸中的光芒变得黯淡迟疑,封殇心脏针扎般难受,也不知是在折磨自己还是在折磨她。

封殇敛了心神:“她日后总归是要离开的,现下无非是提前适应,总归对她而言并无坏处。”

靖风说:“得了机会能痛快爱一场就爱一场吧,省得日后生了遗憾,将来未发生的事,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封殇淡漠的眼神扫过他:“你说得轻巧,若是我败在那位手中,你可知她会有何下场?”

靖风缄默。

若是身无分文,低到尘埃里,又会有哪个女人肯高看一眼,更不用说跟着一起吃苦了。

封殇不愿逞一时之快,将她的后路给断了。

终究是年少的朱砂痣和求而不得啊,他能如这般安安静静看着她已经很知足了。

这通对话让封殇心间憋闷,手头的事一件也无心思处理,索性早点回家。

他下了马车回到小院门口的时候,也看到了那个不请自来之人。

冬月气候已有了寒意,小姑娘淡绿色的襦裙,外罩一件白色的比甲,瞪着眼看着跟前的男子。

她跟前的男子同她差不多年纪,红色的长袍要多骚包有多骚包。

更惹眼的是,他拿着一把折扇摇个不停。

封殇变了脸色。

他按了按眉心,当真是让人恼火的场景啊。

可他又忆起方才在驿馆,他同靖风说她日后总归会离开自己的话,如今她已及笄,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封殇自诩不能再给她什么了,自是不能阻止旁人给她什么。

只要不是他那个混不吝的弟弟,但凡是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对她不好。

封殇心里好一番天人交战,他想如今的场面总有一天会来到的,现在不过是提前了,就当提前适应吧,要不然等那天来临,他真怕自己接受不了。

封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自他们身边走过。

他想着,自己合该有个当哥哥的样子。

他的突然到来,让僵持着的二人都有些错愕。

孟绵眨巴着眼睛看过去,羞答答地,不过片刻,红晕就爬上了脸颊。

苏谨之狐疑地打量着封殇,这人谁啊?

莫不是孟绵的意中人?可若是意中人这时候该火冒三丈了吧。

穿黑色锦服的男人脸上从眉角到下颌横亘着一道疤痕,面色冷肃,看上去绝非好惹的主儿。

他并未看他们,径直推开院门。

苏谨之问道:“孟绵,这位可是你兄长?”

封殇推门的动作顿了顿。

孟绵看封殇看到这样竟然能视而不见,她有些憋屈,连眼睛也酸涩的难受。

封殇推开了门,欲抬步进去。

孟绵突然生出来一股闷气,伸出手扯住了他的衣袖。

男人回眸,语调清冷:“何事?”他不能事事都管,毕竟他能给的所剩无几。

小姑娘秋水般的眸子此时更是我见犹怜,“封殇,你同他说,你与我是何关系。”

封殇转过身看她。

气氛有一瞬的凝滞,他眼风扫过苏谨之。

苏谨之不明所以,却又有些心底生寒。

封殇紧蹙着眉,这段日子以来,他们二人在一处,无非是为了瞒过西齐王,他们之间始终未曾言明。

孟绵的话一出口,他便觉得无边的躁意在烧灼着他的心。

封殇将话题抛回去:“孟绵,你希望我和你是何关系?”他同她之间还能是什么关系?他能如何?他敢越雷池吗?即便他承认了,她又可愿?

她能甘之如饴的陪他多远?如今将他们绑在一处的无非是青莲姑姑的病症。

男人疏离且有些狠厉的眼神让孟绵如梦初醒。

她的眼眶泛红,头也垂了下去。这才不过数月,他已经不喜她了。

封殇垂眸看着她低垂的头颅,心里愈发烦闷了起来。

那双扯着自己衣袖的手慢慢滑落了下去,被扯过的地方皱巴巴的,就像他皱巴巴的心,拧在一处。

封殇心间一阵刺痛,在说这些的时候,他根本未过脑子。

他烦躁地掸了掸衣袖,扯住孟绵的胳膊,将她往院里一推,砰的一声将门带上了。

苏谨之见孟绵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后,干笑着打招呼:“可是孟小姐的兄长?失敬失敬。”

封殇转过身子,直直的看向苏谨之的方向,他身量要高出苏谨之半个头,一步一步走向他的时候,他难免感觉到了压迫,他听见他这样说:“绵绵的朋友是吧,我是他的未婚夫。”耳朵掏干净了吗?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着,我是他未婚夫婿。

去他娘的兄长,老子只想当她的未婚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