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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出事儿,就出在这个慕容瑾轩身上,慕容一族落败后,曾经他那些酒肉朋友也不待见他了,他啊拿了这批训练好的马儿,向那些个纨绔炫耀,你猜怎么着?经人一挑唆,又堵上了,将马输了不说,底裤差点没赔喽。”

封殇说:“无怪乎这个慕容老爷子给气病了。”一滩烂泥,怎么也扶不起吧,就是躺在那棺材板里,也能被气跳起来吧。

靖风接着说:“这笔钱于慕容瑾轩来说可不是小数目,慕容家还不上,他甚至动了将自家亲弟卖人做小倌的念头再豪掷一把,将马匹赎回来。”

封殇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动拇指上的扳指:“那些人如何说?”

“那些个纨绔子弟怕将事情闹大不好收场,一个个的哪敢答应慕容瑾轩再赌。”

封殇轻嗤一声:“他们的确是怕事情闹大了,从始至终他们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那些马匹和气倒慕容恪正。那些人同慕容恪正一般没得心思,只怕背后还有人。”

靖风有些诧异:“殿下认为是何人所为?”

封殇问:“你认为他们会对谁唯命是从?”

靖风心头一跳:“封羽琛?”

封殇不置可否:“慕容瑾轩人呢?”

靖风说:“他怕回去被他爹还有慕容老爷子给打死,窝在一个相好的那儿,已经有些日子了。”他多插一句嘴:“殿下,现在这个慕容瑾轩要如何处置,难不成就这么轻易饶了他?”

在靖风看来,这慕容瑾轩就是一粒老鼠屎,会坏了一锅好粥的,就算将他拎了出来对他们也毫无价值可言,那批马也回不来了,若是将他给弄死了,估计那慕容老爷子也要咽气了。

封殇眸中寒光乍现:“饶了他?呵!揪出来,腿脚打断,扔给官府。”

靖风有些犹豫:“这......若是慕容恪正被气死了呢?”

封殇面色平静:“那就让他死了吧。”于封殇而言,孤军奋战也比腹背受敌来得强,少了一个慕容恪正,难保不会有下一个。

封殇冷漠地交代完,拿起屏风的外袍。

靖风知晓他要回家了,他最近似乎回去的很频繁。他心中的凝重因为想到这些松快了不少,他难免嘴快:“殿下,可是孟小姐在家等你?”

封殇的步子停住,闻言扫了他一眼:“并无。”可她漆黑的眼眸分明染上了光彩,或许他自己亦不曾察觉。

靖风有些伤春悲秋,那连己身亦不敢正视之情,最为磨人。

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动了心思,偏生得不自知,还当自己是那不破的城墙无坚不摧。

封殇回了小院,沿着小径一路进了正厅,一下顿住了脚步,换了规制的桌椅、凳子、摆件儿。

往日里他这小院陈设暗沉,以古朴庄重为主,可不过才半月有余,竟换了番模样。

红木的桌椅给换成了女儿家惯用的花梨木,喝茶水的杯盏也变得玲珑有趣,桌案上多了一个琉璃缸,里头两尾金鱼游的欢快,院子里也多了好些花草。

好像他每次归来,这儿似乎都会多出些物件来,冷冰冰沉闷的调调被鲜明的景致取代,他刚硬的心被人放进了温暖的熔炉中熔炼。

他给的令牌可支取钱庄的银钱,她一直未用,用的都是她自己带来的,她想让他的家不那么死气沉沉,变得鲜活一点儿,如此他回来,也不会压抑,心情能放松些许。

她头一回壮着胆子将桌椅换了,观封殇并无不悦,那日之后,他真的每日都回来。孟绵受到认可,又往这处院子添置了许许多多可爱的物件儿。

他每次回来,院门响起的刹那,总能听到有人预约地呼唤:“封殇,你回来啦。”

可今日,那甜腻腻的声音不见了,偌大的院子只能听到草叶被风拂过的窸窣声,封殇的身形动了,他慌乱地推开一处处房门,都遍寻不到她的身影。

他顿住脚步,眉头紧蹙,恍然意识到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

他按了按眉心,倏然抬头唤道:“人呢?”他的声音在院子里回响。

黑衣侍卫不知从哪儿冒出:“不知?”来人诚惶诚恐低下头。

他脸阴沉的可怕,心脏似被人紧紧攥住般抽疼。他一直以来以为,一个完全不为他所属的金丝雀,即使有一天飞走了,或者回巢或者被人占据,他最多哀叹几声,就算过去了。

可此时,他额上青筋凸起,手指骨节泛白:“叫靖风来见我。”

“是。”

靖风不久之后赶到,封殇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问他:“慕容恪正呢?揪出来了吗?”

靖风说:“盯着的人来报,说他今日晌午过后出了门。”

封殇攥紧拳头:“将他给我找出来。”

他脑子飞速运转,许多恶念在脑中略过,于封羽琛而言,马匹和孟绵谁占首位?

他自是不知封羽琛的选择,可他思起那晚,她梨花带雨地诉说,无论如何,不能将她推给封羽琛的话来。

封殇阖上眸子,隐忍地开口:“孟绵失踪了,寻到慕容瑾轩,告诉他马我不要了,也不会把他怎么着,叫他不准动她。”

靖风大惊失色:“不要了?”殿下可知自己说的什么话?当初明明说是自己少年时的一个念想,淡得如烟的心动呢?

靖风还欲说些什么,想让他平复下心绪,外头响起了院门被推开的声音。

封殇这边变得鸦雀无声。

孟绵才推开院门,一眼就看到院中突然起身的封殇也看向她。

他的眼神黑的可怕,她愣了片刻,随后慌忙将手中的物件背于身后。

她的月事突然临了,封殇的院子里没有月事布,也没有做这些的材料,她只得出去采买了。

只见男人大步流星走过来,下一瞬,她的脑袋猛地被人按住,面颊狠狠撞进他的胸膛。

她有些茫然,手中的月事布差点抖落,这......这......封殇怎么了?

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你去了何处?嗯?”

他的心跳沉稳有力,在孟绵的耳中砰砰作响,老老实实回答道:“出门买东西去了,你......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