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后，早上醒来天色还透着黑。
崔昭昭在家收拾早饭，林氏剁了些鸡食，去了空房子。
门锁还没打开，里面就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
除了两只还窝在地上，其他的踉踉跄跄冲向食盆。
林氏特意带了竹篮，把小鸡带回了家。
“三婶早！”
“三婶三婶，我帮你拿。”
小五连蹦带跳凑到林氏身旁，把篮子抢到手里。
林氏笑着收回胳膊，比起之前，明显感觉小五身上透出一股鲜活劲。
“怎么不多睡一会？”
“我们不困！咱家的猪爱吃带露水的猪草。”
四郎背后竹篓里堆满了新鲜的猪草。
之前虽然搬了出来，但爹没回来，总是悬着半颗心，经过昨晚，五个孩子算是把心踏踏实实放回肚子里。
二哥还说了，等攒出几两银子，他们就自己盖一间大房子。
昨晚他们激动的一宿没睡，一闭眼就是簇新的大房子。
篓子一颠簸，小鸡崽喳喳叫着抗议。
小五惊奇道：“篮子里竟然是小鸡崽，不对，村里人说小鸡崽现在会得病，不能养的。”
“没事，这些小鸡都治好了。”
小五掀开竹篮上盖得粗布，不停地打量着，小手甚至偷偷撸了两把。
软乎乎的手感。
偷偷摸摸的小动作被林氏看的清清楚楚。
“小五。”
“三婶，怎么了？”
“你们屋子后面院还空着呢，可以养几只鸡鸭。”
西屋后面的院子很大，养猪都绰绰有余，但一只猪仔要三百文钱，对他们来说负担不起。
四郎挠挠头：“想抓几只养的，不过现在有鸡瘟，二哥说等开春再养。”
林氏温声道：“不用担心鸡瘟，得了也有法子治，这些鸡崽是里正原本的病鸡，分给我几只抵药费，你们要是养的话就抓几只回去。”
小五眼睛瞬间亮了。
“那...我们给钱。”
“好。” 林氏答应的干脆，“那就照一只十文钱。”
有冯氏的言传身教，二郎他们对占便宜很抗拒，就算是一家人，也要一板一眼把账算清楚。
路过崔老大家，四郎停下脚步，熟练地往院子里扔了两捆猪草。
大伯娘是好人，昨晚还帮着他们说话。
到家后，四郎回去商量了下，拿来四十文钱，挑走了四只小鸡。
之前跟里正商量过，她留下七只，分给二房四只后，剩下的三只就填进了自家鸡圈。
小六揉着惺忪的睡眼，兴高采烈捧着鸡仔去了自家后院。
六只鸡能下六只蛋，一人吃一个鸡蛋都吃不完。
吃过饭后，林氏挎着竹篮，崔昭昭拎着竹笼去了里正家。
除了送小鸡，顺便把蝗虫传染病的事一块说了。
村里家家冒着炊烟，现在是秋收前的关键时候，再节省的人家，去田里之前也要把肚子填饱。
里正家院门开着。
“什么！你说这些蝗虫都是病死的？！”
里正声音猛得拔高，头恨不得钻进竹篓里，把里面情况看清楚。
“没错。”
林氏打开竹篓，找里正借了把剪刀。
“您看它们肚子里面的颜色。”
夜里看不清楚的颜色，在白天看着十分清楚。
“确实不一样，可，怎么确定是染了病？”
每晚捕蝗踩死的蝗虫不计其数，倒还没注意过颜色。
里正暗暗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