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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庄子上,比在京城还要惬意的多。

整日看看山景,吃吃山间野味,还时不时带着薇姐儿下山去女学里转一转。

有时候落了一场雨,山里有了野菌,便跟着庄户们进山捡菌子去。

吃着自己亲手捡的菌子,合着祖孙几人聊聊天,讲讲山中趣事,好不快活。

这处避暑庄子上,因着之前出事死了不少的庄户,后面慈幼堂救济了一些女人孩子,有一些就安排在这儿生活着。

她们也见到了这个给她们第二次生命的老夫人,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慈眉善目。

虽然她们平日里不能随意见到主子,但知道老夫人来的第一个晚上,她们都不约而同的跪在屋里朝着那边磕了好几个头。

这个庄子离青云寺是最近的,所以她们都知道山脚的女学是专门给庄子里的女孩子上学开的。

以后家里的女娃娃不仅能读书,以后还能在主家的铺子里做工。

他们这些庄户真是觉得自己的命咋这好,跟了这么一个好主家,就是让他们走,他们都不想走。

如今慢慢的庄子上的女娃娃成了最金贵的,一般的人家都不让女娃下地了,只做一些轻便的活计。

有些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到了女学一鸣惊人,悄悄买了根笔,小的时候就让孩子抓着,学习怎么握笔的。

宋盛芙听着下人们摆这个的时候,不由得笑出了声。

今日的一小步,就是明日的一大步。

因利驱使,比按着牛头喝水事半功倍的多。

对庄户来说,能拿到实在的好处就是利。

这个时代你说谈男女平等,就像是对着天子说,你跟百姓是平等的一个道理。

观念都是一点点被同化的。

说到这,宋盛芙摸着空瘪的腰包,心里欲哭无泪。

她计划的下一步就是开设一些新的铺面,为后面还有两年就要毕业的女学生做准备。

但这个时候的手艺活都属于是专利,都是要用钱买的。

段伯府手上的铺子以及手艺人都不少,可是有些专科方面,还是缺少人才。

怎么办呢?

宋盛芙就命人在大楚各地去,找那些有真才实活的手艺人,最直接了当的办法就是把人买下来。

正好遇到了好时候,好多人走投无路即使再不愿意把手艺教给他人,但是迫于一家老小的生计也只能妥协。

虽然女学已经开设了一年多,有些夫子都已经找好了,但是也在不停的筛选中。

女学里面大都是女夫子,因为有关针织、妇产方面的课程比较多。

但也有男夫子,因着一些手艺都是男人学的。

虽然是女学,但是夫子选人男女上面其实并没有避讳。

女学有严格的规定,其中主要的是约束的男夫子,避免对学生产生一些其他的想法。

猥亵学生这样的事情,即使放在现代文明也数不胜数。

到如今一年了,女学被淘汰下来的夫子也不少,有男有女。

有些是不适合教学,有些则是人品不行,还有的并不认可女学的教育理念。

这种人,宋盛芙交代的很简单,直接开除。

言传身教。

这样的人对学生只有负面影响,这不是宋盛芙想看到的。

她其实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好人,那些被开除的人,都是卖到伯府的。

能被选上来的,说明都是有些本事的。

他们都被关在院子了,伯府派了专人去学习。

不适合教没关系,本事得留下来。

这些专门培养的还要继续筛选,适合教书的就进女学当夫子,不适合的就去铺子上做活,以后做实践夫子。

主打的就是一个资源合理化应用。

这些自己培养的,都是和伯府签了死契的。

这些一手的教育资源肯定是要握在自己手里。

除此之外,还有第一批毕业的学生也是一样的道理。

随着人才的不断筛选,宋盛芙的包也在逐渐减少。

幸好,手里的铺子每年的进项也不少,不然她还真供不起了。

等到第一批学生毕业,就要着手放一批庄户出去了。

当然是自愿原则,有些家底还不错,对家中子孙有期望的都可以给了赎金,成为一个自由身。

早先她还担心,庄户人数过多会不会逾制。了解了一下发现只要不是兵户,都没人管这个。

虽没有明文规定,但像这种,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就是被攻讦的一大罪名。

所以想了想,后面还是慢慢放一些人出去。

人太多了,也有点养不起。

就在宋盛芙忧愁从哪里找钱的时候,第二批上学的女学生已经从各个庄子上出发了。

这一年又有约莫两百多人女娃满了七周岁,按照规定要送进女学读书去。

“娘,我不想去。”

留着刘海的一个小姑娘坐在桌边,拿着一个馍啃着。

“怎么了?姐儿。”

小姑娘不说话,只是沉默着慢慢的嚼着嘴里的干馍。

“喝点汤,别噎着了。”

女人叹了一口气,一边扶着小的,然后给大的又添了一勺菜汤。

过了一会儿,女人开口了。

“去女学是主家的规定,娘之前问过了,说是家中年满七岁的女孩儿都得去。”

当时她去问了,还被当成不识好歹的人,得了庄头好几个白眼。

庄头只以为这个新来的樊娘只想把孩子留在家里干活,所以才看不起她。想到自己把家里的女儿都送去读书,突然觉得有些骄傲。

“好,我去。”

小姑娘埋着头,“那家里就娘多操些心,妹妹身子不好,到时候读书听说还有钱拿,我把钱都寄回来,给妹妹买点东西补一补。”

小姑娘三言两语就说定了,樊娘跟着附和的应承下来。

这个家瞧着更像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做主。

等要走的时候,樊娘又有些犹豫,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樊宣雨。

“姐儿,要不明儿我去求庄头,咱们不去了,就在庄子上好不好?”

樊宣雨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屋顶的木梁。

“不用去,去女学读书也好,反正都是庄户里的女儿,没关系,还能互帮互助呢。”

樊宣雨安慰着身边的女人,其实她心里也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