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成亲,新嫁娘三日后需得回门,张敏便下旨让剑月上午先行进宫,待出宫后再去国公府,如此便算回了娘家。
三日后,剑月神采风扬地进了宫,而秦经业就像是一朵被摧残的野花,弱小而无助,小心地跟着她身后。
“这是怎么了?”康盛帝趁着张敏拉着剑月说话的时候,好奇地问秦经业。
秦经业龇牙咧嘴道:“嘶~女人都是老虎啊。”这娘们真是虎了吧唧的,新婚当夜差点谋杀亲夫。
“胡说啥呢,女人那么可爱,这话可千万别让你娘子听见,小心她揍你。”剑月一拳过来,康盛帝瞅着秦经业的身板未必遭得住。
却在这时,信国公在殿外请求觐见,秦经业便想起身回避,康盛帝一摆手,“无妨,你正好开开眼,看看其它地方的老虎怎么样。”
秦经业知道信国公其实是皇上身边的亲卫,原来被人称为十七的,如今和魏国公张良才一起管理市舶司。
管理市舶司的好处就是能经常收到番邦送来的各种奇异东西,单单果子就有长的像屁股的,或是闻着臭、吃着香的,各种各样运到京城来,众人都跟着大饱眼福。
他天真地认为,这次运过来是海外番邦的老虎,不知道是不是比东北虎更凶猛些。
十七快步进殿行礼,奏道:“ 陛下,属下可想死你了。”
“起来吧,你的来信我收到了,不过她们在哪呢?快带进来我见见。”
秦经业吓了一跳,老虎这玩意凶得很,万一咬穿笼子逃出来可怎么办?不过他看皇上镇定的模样,便暗自忍耐住。
十七拍拍手掌,不多时一群女人走了进来,秦经业惊得瞪大眼睛,一个个细细地打量,“天哪!”
康盛帝还好,他早已收到十七的来信,说是把各番邦的美女都送进京来,让皇上看个新鲜,总算还有些心理准备。
康盛帝问秦经来,“秦侍读,你看看这些老虎怎么样?”
“好……好奇怪,黑虎、白虎……”红花果真需要绿叶配,这几个番邦女子高鼻深目的,对比之下秦经业便觉剑月眉清目秀,比她们好看多了。
康盛帝哈哈大笑,“行了,这几天将她们安置在醉仙楼献舞吧,你离京时再带回去。”他可没忘记十七还有一个建大观园的梦想呢。
十七好奇地问道:“陛下,不打算把她们收入后宫吗?”
“这话千万别让皇后听到,你这不是害我嘛?”康盛帝慌得连连摆手,“赶紧着人把她们带走,我还有一些话问你呢。”
秦经业一看皇上好像也怕妻子,顿时心里平衡多了。
十七着人将女子送走后,便又回殿中奏对,“如今各大船厂都在制作大海船,好些船只已经开始了远洋贸易,单单海关税收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康盛帝心忧道:“白银多了也是麻烦事啊,以后尽量收黄金吧。”
“是,属下打听过西洋那边都是使金币的,有些商人每日只以兑换金银差价为生。”
本来金价和银价便受市场影响,经常会有所浮动,有些家有巨资的商人,便从中来回倒换,便做成了一本万利的生意。
康盛帝心下暗暗打算还是发行纸钞为宜,否则海外白银大量流入,造成银价下跌,反倒稀释了百姓手里的财富。
他们正聊得开心的时候,张敏将剑月送到秦经业身边。
张敏对皇上道:“番邦也不都是蛮夷,有些巧技还在我国之上,不如由市舶司高额悬赏,不论是带人、带物回来,朝廷核实后一一收用。”
时下士人阶层都只知读圣人言,却将某些科技视为奇技淫巧,总认为是玩物丧志之举,殊不知科技发展才是第一生产力。
十七领旨,又道:“近日我国商船在番邦贸易之时,常常遭土人袭击。”
毕竟哪个民族不排外呢,张敏对康盛帝道:“土人多有失教化,不如派些有志之士好好教他们圣人言,宣扬我国王道。”如果实在冥顽不灵的,霸道也不是不可以。
康盛帝也觉得她这个提议不错,“咱们不如做两手准备,正好一文一武,王道和霸道并举。”
听说东边岛国畏威而不怀德,有小礼而无大义,用王道感化怕是不行,还是大耳光子抽过去比较爽。
其后几天,朝堂大臣制定了一系列政策,有番邦使节听说之后深感惶恐,怎么感觉这些计策好像有针对性呢?
……
京城醉仙楼的生意自国丧期过后越发好了,但最近尤其好,只因楼里竟然还有异族女子表演,引得不少食客前来。
许多人来醉仙楼不为吃饭,只想着看看传说中的黑美人、白美人。
“兄弟,黑美人长什么样啊?”有人挤不进去,遂问身边高个儿食客。
“不是我不说啊,实在看不清楚啊,都黑成一团了,只看到衣服飘来飘去。”
这不成了鬼吗?晚上见到一件衣服飘过来得吓死人, “那白美人长得什么样?”
“兄弟,白美人确实白啊,脸色惨白惨白的,看得怪瘆人的。”
一时间京城百姓都在讨论纷纷异族、番邦,之前他们自居天朝上国人士,现在却觉得在更遥远的地方,说不定还有其它更强大的国家。
于是朝廷开设学堂里,增添了一部分地理知识,在孩子们心中种上了一颗名为好奇的种子,“西洋之外还有什么呢?”
……
早朝时,秋元才将今年秋税的账本呈送给康盛帝,高声道:“今年因大量推广了高产粮种,如今粮库已经满仓,臣恳请明年给京畿地区免税。”
“这不是才一年嘛,就能免税了?”康盛帝急急翻开账本,果见太仓库登记的存粮不少。
秋元才拱手道:“全赖陛下圣明,如今粮食多了,百姓们也有余力养鸡、养猪,生活较前些年好多了。”
康盛帝心里很高兴,“明年免京畿地区,朕希望随着高产粮食在各地推广,明年免全国农税。”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