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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鸟载着砚舟落至庭院,一个礼拜而已,庭院就已经显落魄。清秋刚刚醒来,并不知发生了何事,她搓着指尖灰尘,道:“怎会落了灰?人都去哪了?”

砚舟拿起一帕子擦净桌椅,道:“西宁主事畏罪潜逃了,庭院自是落魄了许多。”

“什么!”清秋还未落座又惊弹起来,“证实他贪污腐化了?”

砚舟摇晃了一下水壶又放了回去,道:“贪污腐化?那都说小了,估计他不知道在那和水神谋划着谋反之事那。”

“水神要谋反!”清秋不敢相信得挪了几下圆凳靠近了几分,“不就暂时收了她的兵权,这就要谋反?”

砚舟看着靠近的清秋眼底的笑意更甚,近些日子心头的雾蒙终是被她这一亲近给吹散了。他道:“要真是暂时她就没那么着急了。”

清秋掰着手指捋着思路后又咬着唇思考良久,而砚舟则撑着脸满眼含笑盯着清秋,觉得他家殿下真是可爱。

清秋恍然大悟道:“自从西宁之事曝光于普天之下,水神一派就彻底完了。水神执掌镇守监管各地的大权,西宁北川出事,水神可没有理由不知道。知而不报,欺上瞒下,谁能确定她没有参与其中,她是不是事情的主谋。而自打三足龟一族倒台,腾蛇一族就成了水神手下最为仰仗的家族,若不是火神派各家,特别是砚家发展太好,腾蛇一族很可能就顶替三足龟一族成为新的三大家之一。”

清秋顿了顿又道:“现在,腾蛇一族贪污的把柄已经在手,水神自是有这消息,言之凿凿的事已是无法挽救。水神作为腾蛇一族的直属统领者,很难说明白自己未曾参与,就算水神自保的很好,可也有监管不力之责,水军还是会回到君上手里。失去水军再失去最得力的助手,水神就是个空壳子,她不反也得反……君上早就动了除掉她的念头,对吧。”

“嗯——”砚舟笑道,“殿下说得没错。”

清秋搬着圆凳往后挪了挪,道:“砚小将军,干嘛越靠越近。”

“砚统帅。”砚舟纠正道,“我已经为殿下收复了赤甲军,赤甲军以后任凭殿下调遣。”

他双眉含情,看得清秋心中波澜荡漾。话不能单听,事也不能单想,糅杂起来才能得真相,品出滋味。可杂糅起来也更容易混淆视听,迷糊人心,先生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呐,为她收复赤甲军…… 清秋心里百味杂陈,不知如何回话。她就那么痴痴地回望着砚舟,不声不响。

“殿下不必自责此次行动的失利,胜负乃是常事。”砚舟铺开地图,“殿下初次掌事做到如此已是不错,现在流民对京都的信任更盛以往,大有回到万灵建国时的趋势,殿下所作所为影响深远。”

清秋此次行事确实莽撞又盲目,可毕竟她从小就是隐藏在人群之中被领导的那个,云祈族长再怎么教导没有实践终是纸上谈兵。这就像小孩子学走路一样,大人无数次架着孩子的双臂带他走上几段,甚至打造学步车助孩子走起来,可一旦失去这些辅助,孩子还是会要摔几个跟头的。摔多了,路就稳了。当然,大人总会在后面拖着底,别真摔得无法起身才好。所以,万灵君其实早就准备好了真正的对策。清秋此行不过是锻炼为主,真正的把控权一直都在万灵君手里。

这些东西不深,只要她细心分析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而她沉浸在第一次掌事的紧张中,最先的冷静在一次次有声无声的战争中荡然无存,根本平静不下来想这些。虽表面不显,可她日日夜夜心惊胆战着无法安眠,这才让西宁主事钻了空子。

出行前,她仔细温习着兵书,回顾了一遍又一遍,总是怕忘了什么。在遇到流民时她很慌,可她是殿下,她不可以表现出来任何慌乱。书中曾说,民众暴起之初还是害怕强权的,她就冷着脸出去了,果真有效。书中还说,杀鸡儆猴以儆效尤,她下令打了执风,去除军中那矫情的风气,后又不得已动手杀了流民。那天杀完流民,她的手颤抖了一夜,在营帐外一直用披风遮挡着才无人注意到。

砚舟道:“除此之外,北川才是重点敛财处……”

“殿下怎么跑神了?”脸突然被捧起来,四目相对清秋心跳如雷,眼前放大数倍的俊脸冲击力真的很大,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额头相抵,砚舟道:“头脑都想发热了,不先想这些了好不好。嗯?我们一会儿再讲这些,殿下一会儿自己分析也行。”

“我……”清秋从自责中回过神来道。

额头相抵带来的还有鼻息相交,热气喷洒在彼此的脸上,使得清秋本就炽热的头脑泛起了混。她低眼看着那起起合合的红唇,眼眸逐渐闪合起来,身体越靠越近,手攀附上砚舟的脖颈往下一拉吻了上去。

感到温度与柔软砚舟立刻回应过去,清秋吻的很浅,只是尝了尝嘴唇的味道就想离开,可砚舟怎么会满足。清秋刚刚松开缠着脖颈的手就被一把拥入怀里,砚舟主导一向急切浓烈,恨不得将清秋吞入腹中。而清秋又是个激不得的,想要压倒他的心又升了起来。

两人彪着劲儿互相拥吻着,谁都不想放弃主导权,最终还是砚舟败下阵来。他撇开头喘息道:“殿下可真不是个软茬。”他抚摸着胸膛上的清秋,“谁家夫妻之间,妻子天天想着压倒夫君啊。”

“我啊。”清秋趴在起伏的胸膛上,“夫君如此多娇,为妻怎么能把持地住不去推倒夫君那?”

“殿下喜欢在上面,那我们就轮流着来。”砚舟抱起跨坐在自己腿上的清秋走向床案,“反正这样也多一丝乐趣,仰身看着娘子陶醉的模样,为夫心里可是痒的很。”

清秋不甘示弱道:“每次俯瞰夫君咬唇合眼就越发不想倒换位置了那。”

“啪~”

清秋惊骇道:“砚舟!!!”

砚舟又朝着另一边臀瓣打了一下,道:“在那,殿下。”

“你!!!”

砚舟将清秋放在床上欺身压上去,道:“怎么了?殿下。”砚舟事先用灵力扫了一遍又有床帘遮挡,床整体还算干净。

清秋满脸涨红偏头躲过吻。没有吻到甜蜜的砚舟支撑起身,附在清秋耳侧,道:“不就打了两下屁股吗。”

清秋扶正他的头顺着空隙往下蹿了两下。

“啪~”

“你!!!!”

砚舟不敢置信地看着身下得意洋洋的清秋,清秋双手并未离去,又捏了捏那紧实的翘臀,道:“不就打了两下屁股吗?”因为手感真的太好了她忍不住又捏了两下,“还捏了几下,先生应该不会与我计较吧,毕竟就几下而已。”

砚舟将人往上捞了捞,道:“殿下还真是一如既往不吃一点亏啊。”

清秋道:“先生也是,人前人后两副模样,在人前可不见先生如此魅惑众生的模样。先生不是灰狼吧,是狐狸精吧!”

砚舟笑道:“嗯,狐狸生的自然也算是个小狐狸精。”

清秋不想他真是狐族生的,道:“砚夫人是狐族?”

砚舟道:“我娘叫有苏司遥。”

“砚家不是……不是在砚安出生以后才进都城的吗?”清秋不解道。

砚舟道:“我与我哥并非同母所生,我哥的娘亲在我哥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娘是爹入京都后娶的,娘在有苏家排第三,是侧房所生。”

“原来如此。”清秋推开身上的砚舟,“那你和有苏婠婠也算是表兄妹了。”

砚舟道:“嗯。”

清秋突然想起赞木亚,拉起砚舟道:“对了,有苏婠婠被一人劫走了,我们得赶紧去找找他。”

砚舟拉回准备下床的清秋,道:“已经是晚上了。”

“那可是你表妹!”清秋甩开砚舟的手,“你不去我自己去。”

砚舟起身抱回清秋,趴在清秋肩头,道:“谷风已经告诉我了,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清秋道:“你和谷风?”

“谷风是我姑姑的儿子,而我姑姑正是当今白虎一族的主母。”砚舟道,“此次能这么快压下白虎族,姑姑帮了不少忙。”

清秋惊叹道:“你们火神三大家真……”

“我早就给你说过,我们三族同气连枝,相辅相成。”砚舟轻轻叹道,“不过爹娘还有哥嫂离开的突然,这血亲突然就远了一些。再加上砚家一直压着其他两家一头,有苏家与谷家早就不满已久,此次翻身为主的机会自是不会放过。所以,赤甲军起乱也快,平息也快,见不到好处,大家很快就会再次成为‘好亲戚’,不然那就是同归于尽。”

清秋又道:“火神那?他说了不算吗?我看水神……”

砚舟道:“火神一向秉承着弱肉强食的原则,只要是他一派,不论是谁在带领赤甲军,都可以。他很喜欢看这种内战,这样可以得到最强的兵力。”

清秋往砚舟怀里拱了拱,道:“京都各族真的好乱啊。”

砚舟道:“这才哪到哪,还有更乱的。金神手下是最乱的。有的夫妻可能都是表兄妹。还有的‘兄妹’可能是真夫妻……”

“什么!”清秋道,“这不是有违纲常,君上允许吗?”

砚舟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吧。”清秋像打了霜的茄子脱力在砚舟怀里,“我回京都怕是更难过了吧,我这样子。”

见清秋再度陷入内耗,砚舟将人提了上来,道:“不会,殿下学习能力这么强,一定会得心应手的。”

“可我,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连京都各派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清秋懊恼道,“义父曾经给我讲过很多遍,可那时我认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出玄灵,便全全当作耳边风,根本没认真听。当时也不理解,义父为什么天天给我讲排兵布阵之法,天天心不在焉地学着,现在想来真是荒废了时间。”

“没事。”砚舟拨弄着清秋的发丝,“在西宁我会帮助殿下的,会京都有君上教导殿下,殿下放心就是了。”

“那我们明天干什么。”清秋不解道。战场瞬息万变,她不知道现在敌方做到了什么程度。

砚舟道:“西宁主事跑了,西宁区府成了空壳子,其下官员我调查过大多是酒囊饭袋花钱买上来的。赤甲军也刚刚策马奔腾一个礼拜,需要休整一番,我们先在此地再休息三日吧,顺……”

清秋抢答道:“顺便排查一下西宁区府官员里还有没有祸害,有没有实干者好安顿好喀纳地区。安顿好喀纳才能更好的去安定西宁其他区域,这段时间还能看看水神一派有什么动向。”

“没错。”砚舟把玩着清秋的手指,“殿下此前派方夷去护送流民,是个好主意,可太冒险了。如果殿下此次没有稳住局势,没有复活一切都将功亏一篑,西宁就要沦落他人之手了,再打回来是要花些精力的。不过,大概率去北部安抚还是少不了的。”

“我……”

“看我这破嘴,哪壶不开提哪壶。没事,那都是假设,我们不是很好的解决了吗?”砚舟将清秋揽入怀里,“殿下已经做的很好了,此事换我上来也会脱层皮。”

“啊~”清秋道,“你才脱层皮啊,我功力也太弱了吧。”

砚舟道:“不许咬文嚼字。”

清秋蛄蛹着,道:“我还是很焦虑啊,我真担心我会继续搞砸,我好像这不适合做太子。”

砚舟强忍着摩擦带来的火热,道:“不会的,经验问题,多做几次就熟了。熟了以后,一有苗头殿下就能立刻发觉。”

清秋焦躁地背过身,她身体紧挨着砚舟自是感觉到了顶住腰肢的硬物,她一点点往前挪动,她今天晚上想好好思考一下计划,重振旗鼓,不想干别的啊。

砚舟禁锢住清秋,道:“殿下,你蹭的。”

“额……”清秋又扭了扭道,“那就帮一下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