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沅去庄子上也好。”宁辞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毕竟在当前的局势下,那里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余家虽然势大,但他们的触角暂时还难以伸展到宁国公府的庄子上去。
宁辞轻手抚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脸上流露出一丝宽慰之色。与宁国公的看法不同,她心里觉得阿沅前往庄子反而是件好事。庄子上的生活固然比不上京城的繁华,但也绝非艰苦不堪。况且,那里还有老夫人照看着,想必阿沅的日子不会太过难熬。
就在这时,一旁的清儿忽然开口说道:“太子妃,沈初寒求见。”听到这个名字,宁辞不禁有些诧异。她自然知道沈初寒此人,而且清儿也曾多次见到过他,可像今天这般神色慌张的模样却是前所未见。
宁辞心中暗自思忖着,实在想不出他此刻前来所为何事。不过既然人家已经来了,不见总归是不合适的。于是,她轻声吩咐道:“让他进来吧。”不管怎样,先听听他怎么说再作打算。
“是。”
没过多久,只见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正是沈初寒。而清儿则安静地守候在一旁,默默地陪伴着宁辞。
沈初寒甫一踏入房门,便毫不犹豫地朝着宁辞所在之处快步走去,然后单膝跪地,低垂着头说道:“太子妃,属下有一事相求,还望太子妃应允。”
此次前来拜见宁辞,其实沈初寒心中也并无十足把握,他不过是在赌,赌宁辞对于阿沅的那份深深疼惜之情。毕竟,在这偌大的府邸之中,众人皆知宁辞对待自己的妹妹阿沅可谓关怀备至、呵护有加。
听到沈初寒的话语,宁辞微微皱起眉头,并未立刻应承下来。她那双美丽的眼眸凝视着眼前跪着的男子,轻声问道:“究竟所为何事?不妨先说来听听。”
得到宁辞的回应后,沈初寒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太子妃,属下恳请能够一直跟随在二小姐身旁,尽心尽力地保护她,全心全意地守护她。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二小姐需要,属下都愿护其周全。”
此言一出,站在一旁的清儿不禁面露惊讶之色,她难以置信地将目光投向沈初寒。要知道,阿沅向来以性格温婉、容貌出众而闻名于府中,但即便如此,沈初寒这番突如其来的请求仍令清儿感到颇为意外。
倒不是觉得沈初寒不应该喜欢上阿沅,而是觉得沈初寒怎么会如此天真地认为宁辞会轻易同意呢?要知道,感情之事向来复杂多变,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的。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宁辞的语气平淡得如同无风的湖面,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从沈初寒提及阿沅时那饱含情意的眼神和不自觉流露出的温柔神态,她便早已洞察到了这份情愫。
只见沈初寒一脸恳切地说道:“太子妃,属下深知这是属下的奢求。可属下对二小姐的情意实在难以割舍,属下实在不愿离开她半步。哪怕只能默默地守在她身旁,永远不现身于她眼前也无妨……只要、只要能时刻陪伴在她左右就已足够。”他的声音略微颤抖,仿佛生怕宁辞会一口回绝他的请求。
宁辞静静地凝视着沈初寒,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她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的沈初寒,眼中确确实实充满了对阿沅真挚深沉的爱意。然而,一想到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宁辞不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讽笑容。
在她看来,这个世上最靠不住的便是所谓的爱情了。那些曾经山盟海誓、爱得死去活来的情侣们,就算起初再怎么情比金坚,一旦长时间相处下来,也难免会心生厌倦,最终劳燕分飞。
然而,沈初寒啊,阿沅已然松开了束缚你的绳索,给予了你梦寐以求的自由。此刻,阿沅已前往那宁静的庄子,而你既能够重回东宫,重拾往日的荣耀与权势;亦或是选择离开这繁华喧嚣的都城,去往任何你心之所向之地。如此这般自由自在的生活,难道还不够美好吗?宁辞缓缓地、逐字逐句地道出阿沅放手时所说的话语。
阿沅以无比宽广的胸怀成全了他对于自由的渴望,可他呢?却在此刻再度前来苦苦哀求,只求能够守护在阿沅身旁。在宁辞看来,他们二人不过是发生了些许小小的争执和矛盾罢了,怎会演变至今日这番田地。
只见沈初寒一脸恳切地说道:“自由......唯有她在我身旁,我方能真正感受到自由的真谛。太子妃,请您发发慈悲,应允属下前去守护二小姐吧!倘若不能陪伴在她左右,恐怕二小姐就会将属下彻底遗忘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毫不掩饰地倾诉着他内心深处对阿沅那份炽热的心动之情。
面对如此坦率而热烈的表白,宁辞不禁有些慌乱失措。她突然间心生恐惧,生怕阿沅亦是如此深陷于这份情感之中无法自拔。毕竟,爱情这个字眼实在太过复杂难懂,其中的奥秘让人难以捉摸。她担忧阿沅一旦陷入爱河,便会如同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最终落得遍体鳞伤的下场。
“你真的确定吗?一旦去到阿沅身旁,就绝对不能有丝毫的背叛之举,必须永远真心地爱护和敬重她!”宁辞一脸严肃地盯着眼前之人,郑重其事地说道。她可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如果将来阿沅因为此人而遭受任何伤痛,那么自己绝不会轻易罢休。
“属下向您发誓,定会竭尽全力去守护小姐,绝不让她受到哪怕半分伤害,更不会令她感到一丝一毫的难过。”男子单膝跪地,目光坚定如磐石,语气斩钉截铁。
看着他如此坚决的模样,宁辞心中稍感宽慰,但仍不忘再次叮嘱:“希望你能牢记今日所说之话,莫要食言。倘若有朝一日你违背了誓言,休怪我无情。”
“请放心,属下定当铭记于心,不敢忘却。”男子重重地点头应道。对于他而言,阿沅便是这世间最珍贵之物,他又怎忍心让她受一点点委屈呢?
见此情形,宁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暂且相信于你。但切记,若想真正获得我的认可与信任,还需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只愿你能不负所托,护得阿沅一生周全、幸福美满。至于其他诸事,倒也无足轻重了。”说罢,她挥挥手示意男子起身离去。
等沈初寒完全离开,宁辞看着一旁的清儿。
“清儿啊,你说他真的能够达成此事吗?”太子妃轻蹙着眉头,满脸忧虑地问道。那美丽而又略带愁容的脸庞,让人不禁心生怜惜之情。
站在一旁的清儿赶忙上前一步,轻声安抚道:“太子妃莫要太过忧心了,依奴婢看呐,二小姐可是个有福气的人呢!再说了,沈公子向来重情重义,绝非那种背信弃义之徒。所以呀,太子妃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尽管清儿嘴上这么说着,但其实她心里也没底,不过眼下也只能如此宽慰主子了。
听到清儿这番话,太子妃稍稍松了口气,喃喃自语道:“那就好,那就好……我所求的,无非就是一份心安罢了。只要他们二人能够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我这颗悬着的心也就可以放下啦。”说完,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仿佛透过重重宫墙看到了自己所牵挂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