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卜卦如坐针毡。
月下鬼影一回来就通知要开培训会，让有空的人在半个小时后集合。
会长的号召力自是不同寻常，凡是没进的副本的人，都表示一定赶回来。
距离规定时间还有十分钟，人已经来了个七七八八。
以前的培训会都是提前一两天通知，而且培训会不久前才开完一个，短时间内又临时通知再开一个，他们都好奇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
“会长通知前不久，还在吊打，哦不，应该是训练新人，训练到一半，突然就消失了，再次回来差不多五分钟后了，还带了两个没见过的纸人回来，接着立马就通知开培训会。”
“公会又没出事，无缘无故多两个纸人，再加上那个时间段，应该是进去捞人了吧。”
“我看看公会仓库，果然，少了一个同归。”
“那段时间在副本里的人，我记得好像是六个。”
“我查了已经回来的人，只有一个，是卜卦。”
眼瞅着话题就要扯到自己身上，卜卦不自觉地拉着凳子往旁边挪了挪，思考着现在溜走的可能性。
不过找到目标的众人一下子就围了上来，把他堵了个严严实实，彻底断了他溜走的可能性。
“你在副本里到底犯了多大蠢，把会长气成这样？”
“你在上个培训会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会长的大腿喊救命，看来那一卦算得还挺准。”
“来，快说说你的遭遇，让大伙儿开心开心。”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处于风暴中心的卜卦，已是面如死灰。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卜卦只觉得耳边的叽叽喳喳声吵得让人闹心。
下一刻，有人拿着一条横幅走了进来，挂在了投影屏的上方。
红底白字的横幅上，写着“培训会”三个字。
只是一张普通横幅，他看着竟如此刺眼。
写作培训会，读作批斗会是吧。
再一看挂横幅的人，是紫色狂风。
绝对是公报私仇，他不就是早退了两次培训会吗？
“副会长你这就说得不对了，会长可不是被我气到才会这样。”卜卦转过头不去看横幅，没想到副会长就在旁边，笑得比横幅更刺眼，他赶紧回忆了一下各人的问题，然后一一回答。
“那肯定的，副本外50℅的概率，细思还是挺大的，而且我自从进了公会，这运气啊，变得不是一般好。”
“我这遭遇要是说了，你们可能就开心不起来了，还是等会长来了再说，你们还能再开心几分钟。”
“那两个纸人？都是任务目标，而且还有一个纸人你们没看到，说不定过个一两天左右，就能看到公会多出了一个扫地大爷。”
苏成元当时被月下鬼影变成了纸人，卜卦走得又太急，没有来得及把苏成元变回去，结果苏成元就被惊悚游戏默认成了月下鬼影的所有物，跟着卜卦一起被回到了公会。
聊了一会儿后，月下鬼影拿着一张光盘走进了会议室，众人见状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光盘里是由道具留忆机制作的，里面刻录着从卜卦的头发里提取出来的记忆。
将光盘放进电脑，月下鬼影启动投影，将电脑的画面投到投影屏上。
没过多久，参加的人都到齐了。
“我进了卜卦的考核本后，发现难度不符。”人一到齐，月下鬼影就提前开始会议，“具体的，你们看了卜卦的副本过程就知道了。”
新玩家们对月下鬼影还不是很熟，所以没有多想，但老玩家却是真正感觉到了不妙的气氛，当月下鬼影嬉皮笑脸时，就意味着没问题，但一严肃，那问题就大了。
记忆的开头，是卜卦刚进副本，看到的学生们。
接下来的记忆很正常，收集完了信息，来到蔡家村，并在河边遇到一步一咳的风子。
跟着风子，卜卦成功与其他五名玩家会师，在互相认识后，七人分组寻找线索。
就在这时，月下鬼影暂停记忆，“卜卦，就这个场面，你有没有观察到什么？”
这能观察到啥？
被月下鬼影一点名，卜卦感受到了学生时代被老师点名的恐惧。
“风子的咳嗽频率降低了？”卜卦实在想不到其他，就说出了路信曾指出的问题。
“咳嗽频率降低了，意味着什么？”月下鬼影又问。
卜卦往最坏的可能去想，“意味着，我和他在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在杀人？”
月下鬼影有些意外，这种细节，他以为卜卦是观察不到的，“没错，也就是刚开始时，还需要有人试错，不然你很可能就栽在风子手里了。”
这种时候，卜卦也意识到，当时的情况很危险。
当记忆播放到八人到齐后的自我介绍后，月下鬼影再度发问，“卜卦，你再来分析一下每个人说的话。”
“上古遗老要找的人，是时间最久远的一个人，失踪可能也是从这个人开始，杀人规则也和愿望有关。北风飘飘是唯一一个能和失踪后的人联系的，聊天记录应该也是重要线索。”
“张三给出的证据，证明了鬼的能力比较诡异，至于其他人的话，应该就没有什么分析价值了。”卜卦思考后，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在座的每个人，回去后将你们的分析写在纸上，明天交给我。”月下鬼影没有对卜卦的分析进行评价，“特别是你，卜卦，好好写，另外我给你一个提示，有玩家在自我介绍中，说谎了。”
突然被布置作业，卜卦感到好心累。
之后异常的坟包出现，卜卦死得不明不白，一看就不像是副本boSS下的手，众人都感觉到不对劲。
“我进去的时候，围在卜卦附近的，有五个鬼，都是A级。”月下鬼影道。
这下众人都惊到了，特别是卜卦，他这时才知道，原来那时他面对着必死之局，如果不是会长过去捞他，怕是已经成鬼奴了。
d级考核本出现A级鬼，无疑是对众人的打击，正如卜卦之前所言，听到这个消息，他们都开心不起来了。
谁也不想遇到远超自己能力的副本。
就算这种副本的匹配概率只有1℅，那也相当高了。
此刻，一丝阴霾笼罩在众人心中。
培训会结束后，众人心事重重地离开，提升实力迫在眉睫，他们不能浪费时间。
“卜卦，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月下鬼影向卜卦招手。
“好。”卜卦答应道。
两人来到办公室后，月下鬼影招呼卜卦坐下，“你有没有师兄师姐或者师弟师妹之类的同门？”
“同门？倒是有一个师兄。”卜卦听到月下鬼影的问题，意识到月下鬼影可能想再找一个，“你咋不问问我师父师叔？你是不是在歧视中老人？”
“我这叫尊重中老年人，当然，如果你希望你的师父师叔都过上朝不保夕的生活，其实我也不是不可以。”
卜卦被月下鬼影噎了一下，也不贫嘴了，“别，我师父他们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折腾。”
“你师兄学的什么算卦方法？现在情况如何？”
“学的奇门遁甲，但现在嘛，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卜卦翻出手机，他们上一次联系，还在去年的元旦，两人互道元旦快乐。
过年时他去要红包，师兄没回话，他以为是师兄囊中羞涩，也就没在意，但自那之后，师兄就跟失踪了一样，没人知道他去哪了。
他也算过好多次，但验证后都是错误的结果，进入惊悚游戏后，他不进副本时，每天算一次，得到的结果只有师兄还活着，并成了惊悚游戏的玩家。
“嗐，学奇门的人，哪有不疯的，你就算拉他进公会，他也不一定会听你的话。”卜卦摆摆手，他那师兄，比他还不靠谱。
月下鬼影闻言有些遗憾，便让卜卦去训练场进行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的训练。
等卜卦一走，他迫不及待地在鬼电脑上找到了惊悚直播的软件。
在培训会刚开始时，他就接到惊悚直播给他发的提示。
他关注的主播，朝闻道，开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