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笑冷漠的移开腿，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我拿钱换！”
迟笑顿住，转过身好整以暇的看着它。
男鬼把女鬼扶起来坐在椅子上，从怀里拿出一皱皱巴巴的纸，“王德瑞年轻的时候在镇上当书记，好赌，问我借了十万，这是欠条。”
……欠条啊，到时候还得找当事人兑换，万一对方不肯给，打官司还得浪费不少时间。
迟笑选择无视。
“我知道你！你叫迟笑！是冷血机枪手！！”男鬼面露焦急，“江淮码头爆炸案是你干的！”
迟笑歪头挑眉。
原来她做出的杰出贡献已经在鬼群中传播开来了么。
“你从谁口中得知的？”
十年前，江淮码头是加州市最有名的地标建筑，用于货物装卸作业。
偶尔也会有国际的游轮停靠，供货补给。
十一年前，海关总署收到一封长达七十多页检举信，涉案金额高达500亿，于是决定严查加州市走私逃税问题。
上头选取精英，要求不查清楚绝不罢休，组建成“177调查组”高调入住加州市某星级酒店。
调查组查了一年多，收集了诸多证据，其中还涉及有人暗中在江淮码头进行毒品交易，查出不少涉案人员，位居高位的也不少。
调查组成员想再深入调查，过程中受到某种势力阻碍，在某天晚上死于突如其来的天然气管道爆炸之中。
调查组成员住的地方是当地最高规格的迎宾酒店，安保措施可以说无懈可击，发生大规模的天然气管道爆炸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有人都不会觉得是偶发事件，是有人故意为之。
就是这场爆炸，炸毁了所有证据，加州市的经济发展也在这个时候按下了暂停键。
上级震怒，立即调用233局精英前往加州市协助专案组重新调查，并开出上万封协助函要求各部门全力配合。
几个月过去，打掉了一百多个犯罪团伙，查封上千家企业，摧毁五个大型犯罪窝点。
年仅十三岁的迟笑在这场行动中都杀疯了，冲最猛的前线，扛最重的机枪，杀最多的犯人。
因为她在，233局的人在这次行动中伤亡为零。
武警就没那么幸运了，死了不少。
最后一战是在江淮码头，硝烟与火光交织在一起，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海水里，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枪林弹雨中，她看着死在面前的警察，毅然决然决定缩短作战时间，引爆码头。
当时，总指挥官还没反应过来，一直在耳机里重复问她：“你确定吗？你确定要引爆吗？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搞得好像她才指挥官一样。
不怪指挥官震惊，犯罪团伙的所在地易守难攻，实力又不俗，个个都是不要命的匪徒，速度和力量方面更是没得说。
加之火力压制和人质威胁，没个几天时间打不下来。
作战时间一旦拉长，死的人会更多。
在队友的帮助下，她扛着120毫米重型迫击炮蹑手蹑脚绕到敌人的侧后方，等队友把煤气罐伪装好悄咪咪堆上，兴奋引爆。
最后，所有的罪是她来扛。
李老说孩子年纪小不懂事，算无功无过吧。
上头领导觉得把人质都杀了很没人性，降薪降职罚禁闭。
本来工资就不到三千块钱，再降薪还能降到哪去。
罚禁闭就当放假咯。
好，回忆暂停。
男鬼：“王德瑞，在我死后祭拜时跟我说的。”
又是王德瑞，看来这人知道的不少。
男鬼眼底伤心，“我是那场爆炸案中的人质。”
“……”迟笑难得尴尬。
不过，它是在加州市江淮码头死的，怎么会跑到江沪市的高档别墅里？
男鬼想到当时的情景，怨气渐渐涌现，奋力指责道：“你当时为什么不救我们！那里面有妇女儿童，还有襁褓中孩子啊！”
“我为什么一定要救你们？”迟笑语气平常，“你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了？”
男鬼：“保护人民生命安全是你们的职责！既然担负着保卫人民安全的重任，就应该时时刻刻以人民为先！”
迟笑冷着声音，“所以我们就该为了救一群根本救不出来人质前赴后继的去死么！”
男鬼奋力怒吼，苍白的脸上狰狞无比，“你们既然做了警察！就应该这样去做！要不然就别做警察！有的是人去做！”
“生死关头，自救是本能。”
迟笑一想到那群年轻警察为了救匪徒的老婆孩子一个个死在眼前，回过头还要被人辱骂指责，心中的气无处发泄，一脚把男鬼踹倒在地上。
她做势要再打，对方被吓得捂住了头，身体不停发抖。
“你不是有理么，还怕我这种莽夫。”迟笑冷嗤，“你的命珍贵，我的命同样珍贵。
被劫持做人质你可以怪天怪地怪运气怪任何人，就是不能怪因为救你们而死在那场祸事里的那群人！
因果轮回，谁都说不清楚。引炸码头是我干，想清算尽管来找我，我允许你死第二次。”
女鬼摇头，“金硕，你又何必跟一个野蛮人说道理。”
金硕扭曲着一张脸，躲在莫雪的身后，像极了读万卷书怂恿别人赴死后，又贪生怕死苟活于世的人。
“老师……”
迟笑的视线落在女鬼身上，用鄙视的眼神上下扫射，“装什么高贵呢，本国向来不会冤枉一个死刑犯，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莫雪沉默。
黎和忽的开口，“你是莫雪？”
莫雪倏地抬头，“你认识我？”
黎和露出鄙夷不屑的眼神，“将价值23亿的国有种场土地以不到2000万的价格卖给奸商，然后又用3.5亿把土地征回来。
在这个过程中，利用职务之便贪污下岗工人3.5亿赃款，包含了1100万给工人安置费。
大雪天，你狠心停了工人的供暖，致使东市诸多工人冻死街头。而你的女儿，移民国外，拒不归还贪污赃款，用这笔钱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
迟笑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听到不还赃款的时候，突然想起李老给她看过的报纸。
那些被解聘的职工，因为买不起蜂窝煤，在东市零下三十多度的天气里，捡碎煤块烧取暖，冻死很多人！
还是那年冬天，刚卖完血的男人骑着三轮车拉着自己刚卖完身的女人回家，而女人怀中抱着早已经冻死的小孩子。
“是东市那件重大贪污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