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羽顿时紧张起来。
“阿阳！你怎么还敢把她留在身边？难道刚才她那一刀子，不够扎心？”
肖阳淡然一笑。
“娘子，那一刀，确实扎心。然而，本王却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一日不把这个女人心底的烦恼解开，她就会日日想要杀死我！”
此言说到了完颜栩的心坎儿里去了。
她虽说克制不要伤害肖阳，却做不到。
看着肖阳，再想想族人，总会有着一个莫名的声音提醒她一定要为了族人而战。
肖阳敬佩完颜栩的人品。
纵然是身为阶下囚，始终心系百姓，这一点完全和完颜康是不一样的。
她的父亲，连女儿完颜栩一半的睿智和果敢都没有。
如今，肖阳若不是想要给完颜栩一个深刻的教训，当真是要和她好好的清风弄月，把酒言欢的。
只可惜，现如今肖阳没这个心思，只想着要惩处此人。
站在肖阳身边，完颜栩很是害怕。
并非怕死，而是害怕肖阳的云淡风轻。
两人毕竟也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如今这样冷淡，让她恐惧。
肖阳，莫非是不要她了？
秦羽怎能看不出这个女人的心思？
可是她就不能理解，一个刚才都能喊打喊杀的女人，凭什么以为肖阳能够接纳？
退一万步来说，肖阳就算是接受了，难道完颜栩自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原本是认为这不太可能，可如今，秦羽却觉得完颜栩冷漠如此，必定会是有此想法。
因此，她这时候当机立断，朝着肖阳开口。
“朕不能允许此人待在阿阳的身边。”
“阿羽姐……”
“不要叫朕！”
秦羽的眼神锐利。
“完颜栩，朕说过，肖阳是朕的命，你不该碰了朕的命。既然你胆大妄为到非要伤害肖阳，就不配跟他一起！”
完颜栩说不出话来，毕竟是她动了刀子。
“傻夫君！”
魏怡的眼眶同样红红的。
“你那一身超强的武功去哪儿了？被狗吃了么？怎得一个小女子都能伤害你？”
肖阳搂着秦羽和魏怡，叹了口气。
“莫生气了。如今你们就算是把她骂的狗血淋头，也改变不了我受伤的事实。其实，她也蛮可怜的，想要伤害我，不过是为了证明对百姓们的在乎！”
秦羽嗤笑。
“在乎百姓，就不会等到亡了国以后在乎。完颜栩现在这种做派，天知道是不是一种对别人的蔑视。我大秦开国至今，历代君王也是勤勉于政，也有忧国忧民，然而，却不曾像这个蠢女人一样！”
完颜栩的脸色煞白。
秦羽一直都是宠着她，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的，可如今，为了肖阳，说的话却是……
“不用这么看着朕！”
秦羽面色冷然。
“朕这么说，一半的确是为了阿阳，但另一半是为了天下人。肖阳所做的是大仁义，而你，你扪心自问，你的这些做法，上得了台面？”
“对夫君动手，就不能宽恕！”
耶律楚楚气地跺脚。
原本她也是最讨厌此女的，可奈何秦羽和肖阳都护着，她不能多说什么。
然则，如今这个女人变本加厉，伤害肖阳到这般地步，这就超过了耶律楚楚忍耐的极限。
完颜栩听着这么多控诉的声音，一时间有些崩溃，哽咽着拿起匕首，下一刻，秦羽和魏怡同时出手打落。
“若真的有心悔改，便不是自杀谢罪。肖阳说了让你日夜跟随，你若有点良心，就该日日好好侍奉在侧！”
说着，秦羽也是拉着有些愤愤然的耶律楚楚，和魏怡、崔玉一起把小丫头带下去，把时间留给肖阳和完颜栩。
看着肖阳还在流血的肩膀，完颜栩无声的落泪。
肖阳本有一肚子的大道理要说给她听，然而到了这一步，又是觉得多余了。
这个女人，其实也是可怜，从小被培训的和一个杀人武器似的，当然不会明白情之一字的真谛。
伸出手擦拭完颜栩的眼泪，肖阳喟叹一声。
“罢了，谁让本王一时心软，要了你。既然你是本王的女人，你就算是要杀本王，本王也不能奈何你。”
“我不会了！”
完颜栩哽咽着摇头。
“阿阳，我……我当时……”
蹲在完颜栩的面前，肖阳盯着她看了很久，摇摇头。
“控制不了自己，便控制不了整个天下。你以为，阿羽为何能够成为秦王这么多年，乃至于身份被拆穿了，还能不改初衷？那是因为她有权谋！”
抬起头，完颜栩似懂非懂的看着肖阳，嘴唇动了动，却是说不出话。
肖阳再次为她拂去泪水，目光淡然。
“和你不同，秦羽自小就承受了旁人不能明白的辛苦。你可知道，女扮男装成为帝王，一个人应对那么多臭男人，是要多大的勇气！”
站在门外的秦羽，听着肖阳的话，瞬间眼眶红了。
肖阳懂自己。
多年在朝廷里汲汲营营的苦楚，总算是有人明白了。
完颜栩低着头，她当然已经意识到错了。
什么都不去了解，便是伤人在先，她当真是愚蠢的。
“起来。”
肖阳伸出手搀扶完颜栩，一面浅笑。
“过去的，便是过去了，你往后还是本王的爱妻。不过，当下你不觉得该给本王宽衣，把伤口处理一下？”
“阿阳朕帮你处理！”
“夫君我来！”
“我来！”
崔玉、秦羽、耶律楚楚三人一窝蜂的冲进殿内，这滑稽的举动让肖阳愣住。
“你们……”
秦羽快步走了上去，脸颊有些发烫。
“你是朕夫君，朕自然要来伺候，包扎伤口这种事，朕最内行了！”
“别跟我抢啊！”
耶律楚楚双手叉腰，气之不过。
“各位姐姐别欺负我年纪小！”
“咳咳！”
肖阳眼看着后院要起火，便是立刻出言阻止。
“行了，包扎这件事交给完颜栩吧，毕竟始作俑者是她。至于各位爱妻，你们先各自休息，时候也不早了，等明日还有其他的要事商量呢！阿羽，你留下！”
秦羽闻言，嘴角上扬。
“好，朕待在这里，哪儿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