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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着处理完这一系列事情,他们就启程回京了。

可谁知,这时候九皇子突然登门来,说是要借濮府养伤。

“殿下在临安地界遇刺,这是大事儿啊。若是那些贼人不死心,又杀过来……”

临安的府尹一路跟着九皇子碎碎念。

他是个胆小谨慎的,也是害怕皇子在他的地盘出事,他脑袋不保。

谁知这九皇子遇刺受了伤,偏要去濮府养伤!

濮府再怎么富裕,那也不过是商贾之家,怎么能保护皇子周全呢?

濮琼枝和濮荣达一早站在门口等候。

“九皇子若是在咱们府上出什么事儿,别说改换门庭了,直接早登极乐吧。”

濮荣达小声和闺女儿嘀咕。

他一把老骨头了,还得伺候这么个皇子。

这也罢了,关键九皇子眼下还在被人刺杀,他们濮家倒了什么霉!

濮琼枝倒是稳得很,“府尹比我们着急。”

九皇子这么一出,八成是想让外头知道他与濮家关系匪浅。

南宫华却高兴不起来。

他本以为,岳丈大人这阵子不出门,想来不会出事。

可谁知峰回路转,公孙怀礼又来了!

难不成前世,那批刺客就是冲他来的?

只是濮荣达吃了个哑巴亏……

若真是如此,这麻烦不是又缠上来了?

更可恶的是,九皇子这厮图谋不轨,惦记着他家夫人呢!

南宫华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殿下驾到!”

所有人纷纷行礼。

全临安城的人都想瞧瞧这皇子长什么样。

虽然有清道,但却没有刻意避开人。

这般浩大的阵仗,想不热闹也难。

“宜人快起来吧,不必多礼。”公孙怀礼的声音传出来。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他语气的温柔。

府尹高志诚摸了摸小胡子,咂摸着其中的意味。

濮琼枝站起身,“殿下,府上已经收拾了一处院子,供您修养。”

“劳烦宜人了,多有叨扰。”公孙怀礼道。

他摆了摆手,众人才能起身。

这便是权利。

濮琼枝垂下眼眸,跟在后头。

濮家宅子实在是小的很,比起寻常富贵人家来说,有些挤。

住进来一位皇子,那更是无处施展。

原本濮荣达准备将自己住的院子收拾出来,但又觉得不妥。

好在府上院子都不大,没多少差别。

“殿下看下有什么缺的,吩咐人告诉妾身便是。”濮琼枝道。

公孙怀礼伤的其实不算严重,只是伤到了腿,挪动不便。

“辛苦琼枝,让你费心了。”他勾了勾唇,“我瞧着这儿什么都好。”

“……”濮琼枝面上笑容无懈可击,“殿下满意就好。”

这院子,是府上离她的院子最远的一处。

到时候他们不用时时相见,她也能松口气。

只是,回京的行程得再缓一缓了。

她退出来后,去问了郎中,“九皇子的伤,严重吗?”

“回宜人的话,殿下伤的不重。”

郎中解释,“但天气炎热,恐不好愈合……最好静养一阵子。”

濮琼枝拧了拧眉,“您看需要静养多久合适呢?”

“这伤虽不算严重,但殿下金尊玉贵,还是养好了再赶路。”

郎中继续道,“大约一月为佳,到时候看殿下愈合的情况如何。”

濮琼枝点点头,“若是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和府上说。”

出了这院子,濮琼枝嘴角才拉平。

一点皮外伤要养一个月?他们仿佛在同她说笑。

更何况,这点小伤有什么不能坐马车回去的?

他是铁了心要啃下濮家,连京城的那摊子都不管不顾了……

濮琼枝回头看着这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仆役,眼中黑沉一片。

九皇子手上的牌,终归还是太少了。

他到底是凭什么笃定,濮家一定会与他绑定呢?

濮琼枝安排了孙十三等人先行进京。

“十三,你带着丁芳菲和说书先生先进京。”

“那少东家你呢?”孙十三有些担忧。

濮琼枝摇摇头,“不打紧。刚好翟楼出去了。”

“我留在江南坐镇,看看这季布料的事情。”

“春景,你领些人,送他们进京。”濮琼枝吩咐着。

春景刚想说什么,却看见了她的眼神。她虽然莽直了些,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看来他们夫人有其他的差事交给她去办,护送是顺带的。

南宫华见她回来,有些闷闷不乐,“他住多久?”

“最多一个月。京中选秀在即了。”濮琼枝算的定。

南宫华面带郁色,“当旁人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不过受点伤,闹得这样厉害!”

“伯爷慎言,隔墙有耳。”濮琼枝看了他一眼。

九皇子这伤究竟是刺客,还是自导自演做戏都不要紧。

要紧的是,她和他,谁更豁得出去。

……

九皇子在府上,吃饭自然是要濮琼枝和濮荣达等人陪着。

当然了,南宫华这位伯爷也在其列。

“家中其他人呢?”公孙怀礼问了一句。

濮荣达和濮琼枝对视一眼,“回殿下,都在这儿了。”

“啊……”公孙怀礼愣了愣,没想到是这样。

濮家内宅的事情,他倒是不曾留意过,却没想到人丁如此稀薄。

保不齐正因如此,濮家才将生意权柄都交给了濮琼枝。

“家中没有旁系的宗亲了吗?”虽然冒犯,但公孙怀礼还是问了。

濮荣达道,“旁系宗亲、沾亲带故还是有的,只是不住在一起。”

其实事实是,濮琼枝和旁系的孩子们相处不来。

幼时,那些孩子不过是来家中做客,有两个冒犯到了濮琼枝。

孩子是上午来的,下午就被濮琼枝送到人牙子手里去了……

不过,濮琼枝倒不是真的打算将他们卖掉,只是吓唬吓唬罢了。

等了一盏茶的工夫,她便将事情告知了他们的父母。

后来,那些孩子见着濮琼枝就害怕。

当时的濮琼枝,才七岁年纪,已经在宗亲之内声名狼藉。

随着年岁渐长,同龄人也陆续做起生意。

像濮琼枝这样,做生意大刀阔斧的魄力,那是少有的。

就连耆老都曾断言,这个孩子胆大心细非常人能比,几辈人里头,就生出来这么一个,是个成大事儿的主。

果不其然,这些年濮家几次变动,一次比一次水涨船高,都是濮琼枝的手笔。

这两年她力压一众同辈,成了少东家,濮家上下没有人不服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