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打!” 乔姝姝眼中迸发出愤怒,“扰我边境,杀我百姓,此仇不报,枉为东极国人。”
“可是现在,刚刚攻下清雨国,国库空虚,粮草也跟不上了。”
若是没有这些后顾之忧,田将军早就请战了。
“粮草的事,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解决。” 乔巽道,他记得他外祖父可是囤积了许多粮食,这件事, 当时也是父皇默许的。
乔姝姝点头,道:“嗯,问题总能找到解决办法,但生命,没有了就是没有了,眼下玉同如此,我们等不得了。”
哪怕准备不充分,也不得不为之。
回到县衙,光是看着两个人脸上的表情,乔纾纾便知道没有拦截住。
“你们......” 顿了顿,乔纾纾道:“没关系,至少现在,他们不会再抓咱们东极国的百姓,我们把边界守好,就算,就算他们研究出更厉害的从人,我们也未必没有办法。”
闻言,乔姝姝眼睛一亮。
“纾纾,你的意思是,你能制造出针对他们的武器?”
“五成把握,不过要是加上时韵和时墨,就不一定了。” 空间里不是有设备吗,再加上一个精通毒术,一个精通医术的,就不信造不出来。
毒疯子的那些药液,应该是类似于精神类药物和激素类药物组合,干扰神经信号传递,又刺激激素分泌大量合成肾上腺素,他们才会短时间内变强。
“不过,那些人......没救了。”
即便是她们原来的世界,医学发展也没到那个地步,身体就是个复杂的平衡,一点点倾斜就会崩塌。
“所以,你说的武器,是......”
乔纾纾点点头,乔姝姝默了默,亦点点头。
乔巽好奇:“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
“三哥,以后再跟你解释。现在,我们还是先把那狗官押回安都城,听候父皇发落,再好好商量商量攻打西戎一事。”
乔巽:“也是,哎,田将军呢?”
乔姝姝:“她”
“殿下”,话音未落,田将军就押着五花大绑的县令走进来了,“狗官抓到了,何时押送回安都?”
乔姝姝:“现在,马上。”
田将军好强的执行力,让三人都很佩服。
那县令已经被她打的鼻青脸肿,话都说不出来了。
乔姝姝三人当夜便带着一些人和田将军给的账本,押着玉同县令出发去往安都。
马车内,乔姝姝刚要开口:“你......”
乔纾纾睁开眼睛,抿了抿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要杀死一个人,太容易了,光是纯酒精就可以,当乙醇浓度高于细胞内环境,就会让细胞失水皱缩,人会死。
可是战争的目的不是杀人,我知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的道理,但我还是想努力尽量少死一些人。”
乔姝姝闷闷点头,“我是想着让你重点关注武器的杀伤力,是我错了,我只是......眼中所见,太过憎恨西戎,忽略了你。”
乔纾纾叹口气,将乔姝姝拥入怀中。“我知道,我都知道,人非草木,不管是上辈子,还是现在,你我,都想普通人过上平安的日子,所以不得不去做一些事。”
“是啊,我也不想做一个杀人机器,但有时候在现实面前,这确实是最好的能解决问题的办法。” 乔姝姝把头埋在她颈窝,轻轻蹭了蹭。
“乖,” 乔纾纾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道:“可是你还有我啊,你不想做杀人机器,那就不做,我们一起努力,以最小的伤害,赢得战争。”
“嗯,好。” 乔姝姝又蹭了蹭,“那,你说那些人是救不回来的?怎么说?”
“唉,他们器官都已经被损伤,即便自愈能力很强,干细胞可以再分化,但现在,也没救,随着医学的发展,未来干细胞可以再分化形成器官移植,可那,不知道是多远的未来......”
“还真是无奇不有,超出认知的事太多,不过,像毒疯子这样的人,应该早早解决了才是,早知道我就在那箭上涂毒药了。”
“你呀,别想太多了。” 乔纾纾轻轻戳了戳她的脑袋,“他会死的,现在好好睡一觉,我呢,先进空间。” 乔姝姝坐起来,“你现在就要去研究啊,明日吧,若是你实在想去,我陪你。”
“不用,那些仪器你又看不懂,进去了也无聊,你记得两个时辰后带我出来就行。”
两个时辰后该天亮了,得出去露露脸。
“那好吧,那我送你进去。”
送乔纾纾进去之后,乔姝姝眯着眼睛睡了一会儿,她其实现在很困惑,不,应该说,自从来到这里就一直很困惑,她看不清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觉得人有时候很可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但其实,一个人要清楚的认识自己,是件很困难的事。
很多时候,我们被冠以固有认知下的名词,一旦行事越过这个限定的界限,自己内心多半会对自己产生质疑,更何况别人在绝对和从众认知下对他人的严格要求。
可万事万物无时无刻不变化,一个人的性格只是处于一种基本稳定的状态,越是要适应变化,自己就越难稳定,不是说无法稳定,只是这对个人的要求很高。
“唉......”
“姝姝,怎么了?”
乔姝姝一惊,忙道:“三哥,你怎么在这里。”
乔巽其实也是刚刚到轿子外面,此时车怠马烦,大家都慢了下来,他便过来找乔姝姝二人了。
“国师睡了?”
“嗯,对,她睡了。” 乔姝姝出了马车,坐在前面。示意乔巽往前一些。“我们在外面悄悄说话。”
乔巽无奈,轻声笑道:“你对国师,还真是不一样,从没见你这么温和。”
“什么呀,我对你也很温和。”
乔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乔姝姝,疑惑道:“有吗?”
“有,那肯定有,哎呀,不说这个了,你手上冻疮怎么样了?”
“这,好像真的在关心我,不过,男子汉大丈夫,这不算什么,等回安都,我要和父皇请旨,让我去打西戎,你可不许阻止。”
“三哥,我没想着阻止,但是,珊夫人会同意吗,这次出来毕竟不是真的上战场,下次,可就不一样了。”
“所以,我这不是提前和你说,帮帮忙嘛。”
看着乔巽这势在必行的样子,乔姝姝觉得,他倒是真的变了很多。
“那也不是不行,报酬呢?”
“报酬?” 乔巽挠挠头,“只要你帮我说服我娘,多少金子都可以。”
乔姝姝摇摇头,认认真真说道:“我要无法用价值衡量的东西。”
“什么?”
“一颗绝对信任的心,还有一张绝对保密的嘴。”
乔巽一愣,看了眼马车,“你说的是......” 他其实感觉到了,马车之内并没有气息,而且从叛乱之时乔纾纾拿出武器开始,他就觉察到不对劲了,但大家谁都不说什么,他也就没再管。
“是,” 乔姝姝点头,“等到了时机,我会找个机会,告诉你们我们的秘密,但不是现在。”
“哦。”
“哦?就一个哦?”
“好吧好吧,我是你哥哥,我肯定绝对保密,绝对信任你,你不说,我不问,你想说,我洗耳恭听。”
“哥哥......” 乔姝姝轻声呢喃。
“对啊,我是你哥哥,你别想耍赖。”
“好,” 乔姝姝笑看着乔巽,“你是我哥哥,还有二哥,是我要赖着你们。”虽然天还没亮,不是很能看的清,但乔巽觉得,乔姝姝的笑,一定如阳光般明媚。
乔巽虽然没说话,但扬起下巴的动作,还是将他心中的欢喜展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