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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妧一哆嗦,下意识的抽回了自己的手,面色涨红,双目含羞的嗔瞪着他。

顾宁琛心头一荡,将茶几推到一旁,将惊慌失措的小姑娘一把抓住,箍在了怀里。

“你……”姜妧敢抬头要说些什么,剩下的话便被他堵在了唇齿间。

没有更近一步,只是摩挲与轻啄,那份柔软如蜜糖似的,甜得让人心花怒放。

姜妧睁大着眼睛,耳边是如鼓的心跳声,她不知道两人好好的说着话,这人怎么就突然开始对自己动手动脚了。

心里头,却没有丝毫的不愿。也没冒出过一点要躲开的念头,真要仔细去分辨,大抵她心里有什么东西生根发芽,破土而出了吧。

屋里,西洋钟突然打了点。

顾宁琛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姜妧,垂眸看她。

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像个大红苹果,青涩的让人想要咬一口。比脸蛋更让人觉得可口的是晶莹的樱唇,水润润的,让人流连不已。

低下头,顾宁琛顺从了自己心头的念想,轻轻的在她唇上啄了一口,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蹭着鼻尖,半晌后坐直了身子,声音沙哑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

姜妧脑子里一团浆糊,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她的发髻因被顾宁琛弄得有些乱,本就有些零散。几缕青丝随着她的动作滑落下来,随着点头跟着不停晃动。一下下抚摸着那张莹润如玉的面庞。

顾宁琛深吸了口气,抬手将她那几缕顽皮的青丝整理好,万分不舍的起身,绕进了内室,双脚一蹬从窗子翻了出去。

姜妧摸了摸脸颊,依旧烫的厉害,便静静的坐着小口小口地抿着茶,待脸上的热度退了下去,才唤了玉簪进来将这一桌子给收拾了,自个儿转身进了净室。

……

夜风中,廊下的灯笼微微晃动,荣安堂内,依旧灯火通明。

西暖阁里,尚老太太靠在罗汉床上,头上戴着青松石抹额,手中捧着一盏香茗。姜槐坐在下首,穿着赭石色的直缀,神情有几份凝重。

“真是没想到,宫里头居然会这般抬举那丫头。倒是让我们的如意算盘都落了空。”姜槐脸色比乌云还要沉。

姜妧虽是皇上赐封的郡主,可到底还是他的女儿,将来的婚事还不是他说了算!

没想到他这厢还没出手,宫里头就已经将这事儿管上了,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就差没明白的告诉他,不信任你这个做爹的!

“好了。”尚老太太皱了眉头,“如今圣旨都下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母亲也真是的,怎么就不早点将她的事给定下来,到那时候,宫里头还管得着吗?”

“你这是怨我了?”尚老太太猛地坐直了身子,将茶盏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拔高声音道:“你现在倒是怨起我来了?你也不想想,没有我当年,能有你现在?”

姜槐眼中闪过一抹阴鸷,见尚老太太犹自气闷,无奈道:“母亲,咱们不是说好了,不提当年的事吗?”

尚老太太一听这话,呼吸一顿,仿佛瞬间被人掐住了脖子说不出话来。

半晌后才气呼呼道:“那你也不能什么事都怪到我头上来!你媳妇是干什么吃的?为你闺女挑婆家还要我这个做祖母的出手不成?”

这本就是当家主母分内之事,她一个不喜孙女的祖母僭越出手,又是个什么道理?

尚老太太越想越气,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才觉得舒坦不少。

姜槐到底是吏部尚书,自从坐上这位子,这么些年来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说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化为沉沉的黑。

尚老太太到底是他的母亲,就算心里再不愿意,这些话他也只能听着受着,不能顶撞一句。

“我不甘心!”姜槐后槽牙咬得紧紧的,一拳砸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桌子上茶盏的杯盖跳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尚老太太一口气又上来了,怒道:“你不甘心又能怎样,那是天家!”

姜槐露出一抹阴冷的笑,“以后赫儿登上了那位子,可不就他们说了算!”

尚老太太唬了一跳,呵斥道:“这话可莫要再说出口了!”

姜槐冷冷瞥了她一眼,冷笑道:“母亲,您可是越活胆子越小了,想当初,这样的方法,还是您想出来的!”

尚老太太抿了抿双唇,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是我做的又如何?可你也不能随意说出来,被人听出了,晓得了,我们这一大家子谁也活不了!”

姜槐啧了一声,道:“母亲,您糊涂了。这里是荣安堂,里外都是我们的人,谁敢说出去?”

尚老太太吐了口气,身子靠在引枕上,满脸疲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筹划这么多年,可不能因为一时大意而漏了风声导致功亏一篑!”

姜槐不耐烦的拧了眉头,“这些事儿子都知道,就不劳母亲费心了。”

说罢,起身拱手告退。

尚老太太气得直接砸了茶盏,哐当一声,茶盏碎成了几瓣,飞溅起的碎渣正巧落到张妈妈的身边,将她给唬了一跳。

“老太太!”张妈妈见她气得在炕上哼哧哼哧直喘气,忙上前替她揉了揉胸口,“老太太,您这事又跟大老爷置什么气呢?”

尚老太太挑眉,声音尖锐无比,“我跟他置气?你怎么不说那不孝子要把我给气死呢?”

张妈妈慌了神,她在外头守着,也不知道屋里头发生了什么,结果就看到姜槐怒气冲冲地出来,她怕出事进来瞧瞧,却听到尚老太太砸了茶盏,当下也顾不得什么。

她哪里又知道大老爷同老太太说了什么?

只好劝道:“老太太,大老爷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哪里会真的想要惹您生气?再说了,大老爷在外头忙着,回到家只怕也是疲惫不堪,您呀,就是要与大老爷说说话,也得让他休息休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