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郡主,这恐怕是有些困难。”
她轻功不是很好,武功也不是顶尖,最擅长的是用毒,也是因此才会被顾宁琛送到姜妧身边。
内宅中的尔虞我诈防不胜防,且又不是那种生死相搏,顾宁琛只是挑了合适的给姜妧送过来。
见姜妧有些失望,玉簪道:“郡主不如去一封信给世子,让世子派人去查一查这白云庵?”
若是顾宁琛的话,一定有办法能查清白云庵的事。
姜妧想了下,还是摇头:“这件事等我们回京之后,我亲自去跟他说。”
路上来回,少不得要耗费几日,而且目标太大,说不准还会横生变故,还是稳妥一些的好。谁又能知道暗地里有没有人在注视着这山庄的一举一动呢?
玉簪也觉得这样做有些冒险,只是看姜妧一脸失望才忍不住提起来,好在线索就在眼前姜妧也能保持警惕,不会随意动作。
玉簪心下里不由更加敬重姜妧,若是以前她是奉了顾宁琛的命令来保护姜妧的,如今是真心实意的将姜妧当成了自己的主子伺候着。
温泉山庄景色宜人,且又清净,是一处十分适合休养的地方。
尚老太太在这里住了几天,原先苍白的脸色已经不见了,红光满面,整日含饴弄孙,又与几个姑娘家说说话,心宽体胖,人也圆润了些。
姜妧也很‘贴心’的不出现在尚老太太面前,不是带了玉簪和玉砌去山里头转悠,就是带着她们去了河边散步钓鱼,生活也是过得轻松惬意的。
姜妧坐在树荫下的小杌子上,手中拿着一根鱼竿,脚边放着一个鱼篓,里头已经几条鲫鱼,不是很大,但都很是活泼。
玉簪提了一个木桶回来,玉砌已经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姜妧也没有拘着她,左右不会走的很远就是了。
玉簪先将水桶里装了些水,再将那鱼篓里的鱼到了进去。一碰到水,那些鲫鱼就欢快的扑腾了起来,溅起了一片水花,打湿了玉簪的裙摆。
玉簪满是无奈,偏生姜妧还在一旁笑的欢。
“郡主!”
姜妧难得见她这副羞愤的模样,也止了笑,“你回去换一身衣服吧。”
玉簪看了下裙摆的水渍,掏了帕子擦了擦,也没有回去换,“说不定过会儿还会弄脏,就不用换来换去的,省得麻烦。”
玉簪本就是贫苦孩子出身,之后被选作暗卫,过得也都是又脏又苦的日子,甚至有时候还浑身裹着泥巴,就这一片小水渍,她自然是忍受得了的。
“大姐姐真是好兴致。”不远处的树荫下站着几个人,眼睛不错儿的看着姜妧。
“大姐姐本就是来游玩的,又怎么可能没有好兴致!”姜媚拧着帕子,酸溜溜地说。
姜婧看了她一眼,捂了嘴儿笑,“三妹妹若是羡慕,不如去跟大姐姐做个伴?”
姜媚瞬间就变了脸色,“谁说我羡慕她了?!”
开玩笑,她怎么可能羡慕姜妧这个生来克人的不祥之人?
她看了姜妧一眼,觉得自己愈发呆不下去了,拂袖离开。
尚时谦无奈的看着她,“婧表妹,你又何必招惹她生气?”
姜婧是她嫡亲的表妹,两家关系本就密切,尚时谦与姜婧往来也比较多,只是这么多年没有见过面,自己那端庄优雅的小表妹怎么就有了这等恶趣味了?
“谦表哥放心好了,我晓得分寸的。”姜婧眯着眼笑,粉嫩白皙的脸颊上两颗小酒窝深深,显得她平添了几分可爱。
尚时谦无奈摇头,“她脾气不太好,你若是招惹她,小心她记恨你。”
“她不会的。”就算是要记恨,那也是记恨在姜妧身上。
姜婧对这一点把握还是很准确的。
尚时谦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正想问清楚,姜婧却瞥过脸来,“谦表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大姐姐呀?”
那双眼睛,纯真而又带着好奇,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
尚时谦被人戳中心事闹了个大红脸,忍不住拔高了声音道:“你诨说什么呢!”
“谦表哥,我可不是个眼瞎的。”姜婧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笑盈盈地说道。
尚时谦被她那一双妙目盯着,否认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喃喃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婧笑道:“谦表哥既然喜欢,何不去追求?若是大姐姐能嫁入尚家,咱们两家的关系岂不是又亲近了一步?”
尚时谦有些心动,但想起母亲那双通红的眼睛,摇了摇头,“婧表妹,你不要胡说了。”
姜婧脸上的笑容却是隐了下去,略微肃然的看着他,“谦表哥,男子汉大丈夫,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你这样明明就是喜欢人家,却不敢告诉对方,其实大丈夫所为?这样子的你,我真看不起!”
尚时谦怔愣的站在原地,只觉得脑袋嗡嗡响,是有什么东西从心底里蹿了出来。
转身离去的姜婧,却是勾起了唇角。
姜妧觉得有些累,将鱼竿交给了玉簪,自个儿靠着树干准备小憩了一会儿。
不远处的尚时谦看到这一幕,不由自主的抬动了自己的脚,耳边回响着的,是姜婧的那句话,“这样子的你,我真看不起!”
玉簪背对着尚时谦,并没有注意到他过来。
坐在树下的姜妧比玉簪率先一步发现了尚时谦,她眉头不由皱了一下。
“郡主……”
尚时谦张了张嘴,有些犹豫的就立在了原地。
姜妧叹了口气,“谦表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尚时谦不说话,却是看向了玉簪。
姜妧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她并不喜欢尚时谦的靠近,但终归是亲戚,抬头不见低头的,伤了和气也是不好的。
所以她直接装傻,又问了一遍,“谦表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尚时谦抿了抿唇,看着玉簪道:“我想跟郡主单独说两句话。”
玉簪却是看向姜妧,见她眼底闪过一丝不乐意,却终究又是点了头,这才稍稍走远了些,但也不敢走得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