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的声音，受伤惨叫的声音，箭矢刺破空气的声音，在高桂英身旁环绕，这位一身戎装的女将早已经见惯了战争，不论随着叔父还是丈夫，流窜打仗就是她的生活方式。
后来叔父战死了，她和丈夫、弟弟继续作战，现在丈夫战死了，她依旧要继续杀敌。
此时此刻，高桂英一边指挥闯兵作战，一边嘶吼着拼杀，也不知过了多久，不知砍死了多少敌人，她肩膀一痛，低头看，见是一支利箭顺着肩甲的下缘扎入右肩。
“嘶……”
“啪啦……”
长刀落地，她捂着肩膀退后。
几个闯兵立刻冲过来，挡在她身前，护着她往城楼奔去。
主心骨一走，城头的闯军大乱，更多的鞑子兵冲上城头，快速扩大战果。
随后，建奴弓箭手攀上城墙，在极近的距离内射击，建奴开始了远程叠加近程双攻击，一刻钟后，城头上已经遍布鞑子。
高桂英咬着牙拔出箭矢，冲出城楼一看，城头已经完全失守，顿时?惊气欲绝?，她握紧顺字大旗，在城楼处嘶吼：
“兄弟们……”
“嗖嗖嗖……”
她刚刚喊了三个字，便有一队鞑子弓箭手齐射。
顷刻间将高桂英射成刺猬。
她口中呕血，终究没能喊出后面的话，踉踉跄跄的倒了下去。
硕大的“顺”字旗，就此倒地，被鲜血染成红色。
*********
城外。
尚善大喜：
“主子，城头的顺字旗倒了，也没人扶起，此城已经是我们的了！”
多尔衮点头：“传令全军入城，杀尽尼坎！”
尚善疑惑：
“主子，闯军还是有些战力的，至少可以当做炮灰！”
多尔衮缓缓摇头：
“这些流贼畏威不畏德，只有被杀怕了，才会真正归顺大清。
今日不要留手，全杀了，让后续跟进的闯军看看，同大清作对的下场！”
尚善点头：
“奴才明白了，残暴杀戮到了令所有人恐惧的程度，就是绝对权威。只有杀的闯军胆裂，他们才会怕，再也不敢妄想自己有能力对抗大清！”
话罢，他冲入城中，策马大喝：
“杀光尼坎，剖腹挖心，切割四肢，让商州变成血池地狱、变成刀锯地狱！”
众将士大喝：
“杀尼坎啦！”
“夺金银啦！”
“抢娘们啦！”
*************
蓝田。
夕阳西下，猩红的晚霞和斑斓的秦良森林遥相呼应，可谓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李过在城头巡视，心里却泛起一阵又一阵的心悸，总觉得哪里出了大问题，可思来想去，觉得各路人马都不应该遭灾。
这时，南侧山谷奔出来数匹快马，驰到城下高声疾呼：
“顺王遭遇了万余鞑子精锐，速去援助！”
李过瞳孔急缩：“顺王？鞑子？在哪里？”
求援的士卒喝道：
“在商州！顺王手下只有3000人马，其中1000辎重兵，2000步兵！鞑子兵却过万！
商州城小门破，怕是……”
“闭嘴！”
李过大吼：
“顺王神勇，必然可挡住鞑子！传令，拿出全部火把，走夜路去商州，与顺王一起绞杀鞑子！”
刘芳亮闻讯急来，劝道：
“走夜路难以先行侦查敌情，前方又全是山谷，若是中了鞑子诱敌之策……”
李过想了想：
“先派一路人走夜路去看看吧！”
*********
商州。
夜间。
城中一片狼藉，死尸遍地，若是仔细看，几乎没有完整的尸体。
最后一队建奴士卒正在扫尾，掳走最后的战利品。
多尔衮背负双手，冷声道：
“派人在商州北侧设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