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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荷径直进去朝着王妃行礼,双手捧着一个小荷包,竟绣的还是鸳鸯样式的。

“回禀王妃,奴婢们在秋露房间里搜了一番,搜出了这个装有黑色药粉的荷包。”

王妃:“去给赵大夫瞧瞧。”

很快,检验结果出来,确实就是何首乌。

王妃淡声问道:“秋露,这荷包可是你的?”

秋露整个人都是怔愣的,面上都是惊色,“是奴婢的,可……可奴婢没往里面放东西。求王妃明察……”

秋露应下这个荷包,王妃就懒得听她辩解,只问方媛儿:“方侧妃,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方媛儿睨了眼秋露,心里有气。

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被人害了,连带着牵累自己。

秋露被吓得脸色一白,跪在地上求饶:“奴婢没有下药,奴婢真的没有下药!”

“定然是有人诬陷!”

“平日里一个院子里的姐妹进进出出,总有人有机会陷害奴婢,尤其是和奴婢住在一个屋的秋霜。”

方媛儿忍无可忍,“你个蠢货,给我闭嘴!”

只见过别人把罪责往外人身上推的,就没见往自己人身上推的。

她嘴里进进出出的姐妹,哪个不是方媛儿的人?

秋霜更是方媛儿身边的大丫头。

这般说服,她不但没能推脱自己身上的罪责,倒是坐实了方媛儿不干净的事情。

王妃果然一笑,“按照你的意思,左不过是方侧妃的人出了问题,怕是与方侧妃脱不了干系?”

秋露一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方媛儿只得起身行礼,“谋害王爷子嗣的罪名,妾身不认!妾身是被污蔑的!”

王妃只问一句:“证据呢?”

方媛儿喉间艰难,“妾身定能找到证据。”

“何时找到?若一直找不到呢?”

被逼着步步后退,方媛儿咬牙道:“王妃如此不信妾身,那不如等王爷来了,再行定论?”

王妃眸光一沉,“你在拿王爷压我?”

方媛儿面色微变,“妾身不敢!只是妾身本性如何,王爷最是了解。”

“他定会给妾身一个机会,洗清妾身身上的冤屈。”

王妃可以嫌弃事情麻烦,让人去请景王来断案,但却不能忍受一个侧妃有错不认,拿着景王来压她!

方媛儿说出这话,就是在挑衅王妃的权威。

王妃冷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先禁足方侧妃,什么时候方侧妃能证明自己无辜,再解除禁足。”

方媛儿心中微沉,知道自己是惹了王妃不喜。

这禁足看起来轻,但一来打了她的脸,灭了方媛儿这段时间的气焰。

二则只说了禁足,却没说期限,只说方媛儿什么时候能证明自己无辜再解除禁足。

那若是方媛儿一辈子都证明不了了?

虽说如此,但方媛儿也并没有太过畏惧。

她如今养着景王的儿子,手上掌管着数家和景王利益一致的商铺,景王不可能不护着她。

王妃再厉害,也越不过景王去。

方媛儿唯一担心的是,只怕就此要正面和王妃对上了!

她一摆衣袖,对着王妃行礼,腰杆挺的笔直,气势不减。

“既如此,妾身就先回去领罚了!”

王妃淡声道:“方侧妃走可以,但这谋害五公子的丫鬟,怕是不能轻饶。”

方媛儿一顿,“既然没有定罪,又谈何处罚?”

“等王爷定了我的罪,王妃大可肆意处罚我的丫头?”

王妃轻笑道:“没有定罪?”

一直沉默的李庶妃忽然出声:“满后院只有秋露日日在大厨房逛,有下毒的机会,又从秋露房里搜出了何首乌,可不是证据确凿了?”

“方侧妃如今反口就说没有定罪,未免也把我等当傻子了?便是方侧妃得王爷宠爱,也不能如此颠倒黑白吧?”

“还是说,在方侧妃的眼里,五公子的安康也比不过一个丫鬟重要?”

要论有宠有子嗣,可不止方媛儿一人有。

如今被害的五公子生母谢侧妃,论宠爱和子嗣,半点不输方媛儿!

李庶妃既然是王妃的人,总要在关键时刻站出来,替王妃说一些不好说的话。

方媛儿心一点点下沉。

她并不怕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但却不能一人对上所有人。

还是为了一个丫鬟。

不值当!

眨眼间,方媛儿就有了主意,笑道:“李妹妹说的也有理,证据摆在面前,秋露确实不无辜。”

“既然如此,我就先将她交给王妃处置。只盼王妃好歹饶她一命,待我日后洗清冤屈,也别冤死了好人。”

王妃笑了笑,颇有深意道:“自然。”

方媛儿说完,就要离开。

忽然就见景王大步走近,身后跟着十安公公和荆五,面上喜怒难辨。

房内人接连行礼。

景王越过众人,径直上前走到谢润身边。

他抬手扶起谢润:“听说陶陶出事了,现在如何了?”

方媛儿正低着头行礼,一听到这话,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有种不祥的预感。

谢润起身,并没有借机哭诉,而是平声静气道:“幸而发现的及时,陶陶尚无大碍。”

“那就好。”景王刚说完这句话,话音一转,视线落在王妃身上,“现在审到哪了?”

王妃似笑非笑的瞥了眼下方的方媛儿:“五公子奶娘的膳食里被人连着添了几日何首乌。大厨房的人说,只有方侧妃身边的秋露有这个机会。”

“后听荷又带人在秋露房间里搜出了个荷包,里面装着何首乌粉末,罪证确凿。”

“可方侧妃直喊冤枉,死活不肯认罪。”

说到这,王妃顿了顿,含笑看着景王,略带几分讥讽:“说是王爷必会相信她,不会使她受委屈。”

“妾身不知王爷心意,便只让她回去禁足,等王爷回来断案。”

“如今王爷来的也巧,想来您见微知着、洞察秋毫,必然能还方侧妃一个清白?”

王妃一贯不爱掺和王府后院的争夺,甚少如今日这般一口气说这么多废话。

表明是在夸景王,其实话里话外都透着嘲讽和不满,暗暗指责他骄纵了方侧妃。

景王劈头盖脸迎来这一顿,脸色怎么能好?

只这么多年了,王妃一直都是这个性子。

面上看着和和气气,万事不上心,但若真招惹了她,莫说景王,皇帝面前她都敢阴阳怪气的回话。

这些年柔贵妃每次磨搓王妃,自己也势必吃一肚子气,也从未占过便宜。

景王不宠爱王妃也是有理由的。

只是他难道还能因为王妃说了几句话,就休了她?

休不了,那就捏着鼻子继续过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