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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人去楼满换门面姐妹逃出烟花地

蒙面女子仰首叹了口气,似自语非自语道:“我的弟子,要是有她们那般英雄就好!惭愧呀惭愧,唉,我真是汗颜,汗颜!”

秋凤哈哈一笑,嗤之以鼻道:“有其师必有其徒!”顿了顿,又道,“你教徒无方不说,老妖精你就是大狗熊,大狗熊!”

何花气得火冒三丈,厉声喝道:“放肆!你不可辱骂我师父她!”

蒙面女子怒声说道:“别怒斥她!”语气一顿,接着又道,“是呀,是呀,我是狗熊,弟子也是狗熊!”

何花脸上一红,愠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师父,您……”话说至此,气得说不下去。

蒙面女子不理睬她,盯怪物似的,看着秋凤,问道:“你师父是谁?”

秋凤凤目一瞪,翘起樱桃小嘴,愠怒道:“恕不奉告!”

蒙面女子不但不怒,反而右手拇指一翘,哈哈一笑,道:“有种,有种!你个女娃子性情刚烈,嫉恶如仇,正义凛然,无不令人钦佩!女娃娃,你们的脾气要改不说,我教教你们改改脾气!”说着手疾如电,点了她俩姐妹的穴道。

万秀姐妹俩猛觉心如万只蚂蚁啃噬一般,疼痛无比,但她们却忍着剧痛,睁圆眼睛,眼里迸射出凶光,像刀似的直视蒙面女子,咬紧牙关,不哼声痛。

何花见她俩痛情,于心不忍,于是向她师父求情,饶了她俩。

蒙面女子怒斥何花一句,看着她俩姐妹,一言不发。

万秀她俩姐妹疼得全身直冒汗,满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咬牙得格格直响,怨恨地直视着蒙面女子,仍不哼声痛。

蒙面女子见了此情,心里钦佩得五体投地。

忽然,蒙面女子双手疾如闪电,点了她俩姐妹几处穴道后,端起茶杯,却不品茶。

这下,她们姐妹身受奇痛奇痒之情,简直是溢于言表!可是她俩姐妹依然咬紧牙关,仍然不哼声痛。

蒙面女子放下茶杯,见她俩仍不哼痛,眼泪仍不流,拍手笑赞一句,拇指一翘,道:“有种,有种!”

她话音刚落,哇哇两声,万秀她姐妹强行想冲开穴道中,各自岔喷了气,各自喷出一口鲜血,怨毒地盯着蒙面女子,仍不哼通。

何花乍见此情,正要求请,蒙面女子手疾如电,解了她们穴道,正欲开口,她俩姐妹怒骂一句,双掌推出,猛向蒙面女子推去。

突然,她们姐妹眼前一花,蒙面女子像上天入地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她俩姐妹不惊,破口大骂出口,突觉腰间一麻,又被那蒙面女子点了穴道。

她俩姐妹眼前又一花,蒙面女子幽灵似的又坐在她俩姐妹斜对面的椅上,笑吟吟的,不语不言。

秋凤不惊,骂道:“老妖怪,老妖妇,你以大欺小,不是英雄汉!你她娘的,简直是卑鄙龌龊之人!”

蒙面女子不但不怒,反而拍手笑赞一句,探手入怀,摸出一个黑里发亮的小瓷瓶,倾倒出四粒米大的药丸后,点了她俩姐妹“哑穴”和“麻穴”,强行的给她们服了药后,好像受了委屈似的,伏在桌上,伤心哭泣。

秋凤等人都感讶异,看着她,心里纳闷。

何花惊讶问道:“师父,你为何哭?”

此话一出,那蒙面女子的哭声,倏然停止。

蒙面女子叹了口气,道:“我伤心哭泣,乃是我羞愧我所有的弟子,没有一个与她们相比!花儿,你和阳霞,你们要给为师争一口气,别让为师贻笑大方,更别让为师一世英名,付诸东流!”

何花道:“师父,我们一定……”

蒙面女子左手一挥,没好没气打断她的话道:“得得得,别说了!花儿,走,我们把这两个小妖精送回去!”

万秀姐妹俩猛觉身轻,已被人提起,跟着耳边生风,眼前一花,电射一样出了亭子间。

她们师徒提着一人,像天马行空一样向西南飞跃而去,眨眼之间,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她俩姐妹见房倒退,疾劲之风,像刀似的,袭击得俏丽之脸,火辣辣痛,而内伤在药治下,已愈一半,她俩心里赞叹人武功高强一句,想计控制住人,以雪奇耻大辱!

不一会儿,房屋不再倒退,像倒似的,她俩姐妹被她俩师徒提着飞落地上,但听蒙面女子道:“把人扔在此院坝旁的树上,让她们吃点苦头,才知我的手段辣不辣!”说着把秋凤放在一株树杆上,给她俩又服了药后,纵身高跃,疾如飞鸟,向来路飞越而去。

何花放下万秀后,不语不言,同她师父去了。

此时,天不炎热,天气较暖,但是下过一场暴雨,天气转凉,冷气逼人,犹如数九天。

她俩姐妹武功虽高,但寒气袭击身体,冷得她俩全身犹如针刺一般,上下牙齿,不住交战,发出刺耳的格格响声。

她俩姐妹心里咒骂人一阵,放目一观,见此房院颇是面熟,但不用想,就知是飘灯妈妈的房后院。

她俩姐妹好在被人放坐在树干上,背抵在树杆,相视一眼,闭目养神。

天未拂晓,她俩姐妹身上穴道,无人解而自个解了。她们姐妹搂抱一起,相互取暖,可是无济于事,但她俩跳下树来,仍拥抱一起,发疯似的直跳起来。

她俩姐妹蹦跳一阵,推开对方,打起拳来。

她俩姐妹热身一会,身子暖和,但不言语,手挽着手,迈开大步,回房睡觉去了。

她们也不洗澡,如同夫妻,拥抱一起,睡在床上,追忆往事,历历在目。

姐妹俩心悸地打了个冷噤,不约而同地坐在床上,盘膝打坐,练功起来。

次日清晨,她们姐妹吃了早饭,也不向亲人打声招呼,进入房间,也不闲谈,各自忙忙碌碌的乔装打扮。

少顷,她俩姐妹乔扮翩翩公子-----头戴呢帽,手摇折扇,仍不说话,翩然出房,向目的地赶去。

秋春等人见她俩神色怪怪的,惊讶不已,但个个畏之如虎,不敢撄怒她们,干着自个的活计。

飘灯看着易容道:“容姐,你别去卖美容院,你把美容院经营好,今后对大家有极大的好处的。”

秋春想了一想,道:“好,那就不卖,阿容你去经营美容院吧,我们准备行动了。”

易容道:“行动,我也参加,好么?”

秋春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你干好分内之事就行了,就不必参加行动了,快去经营美容院吧。”

易容道了声是,翩然出房,去经营美容院去了。

话说,秋凤妹姐俩一出房门,一边逛街,一边低声交谈,秋凤一脸愤怒,一边咬牙切齿,骂道:“那老妖精,武功之高,我们不止逊了几筹不说,还真……!”

话说至此,眉头一皱,道:“那老妖妇,她的武功怪异,不知是那一派的武功!”

万秀点了点头,一脸纳闷,低声说道:“是呀是呀,真不知是哪一派的武功!唉!”顿了顿,又道,“老妖精,性格与你相同,喜怒无常!那老妖怪,是什么人?她为何帮我们?她为何派她弟子保护我们?这诸多疑团,真令人大惑不解!”

秋凤叹了口气,道:“据情而论,事情的确奇了怪了,但我武断的说,那老妖妇,八九不离十是咱们老爸他的女人,不然她……”

万秀听到这儿,不禁一愣,颤声打断她的话道:“女人?这……这我看来,不像老爸他的情妇!”

秋凤瞪了她一眼,怒斥一句,道:“别再说话了,咱们到目的地去,去揭开她那神秘的面纱和她那不可告人的身份!”

她俩姐妹不再言语,疾步如飞,朝目的地赶去。

她们姐妹俩不知过了多少处检查点,来到目的地上海法租界卢家湾西部一幢亭子间门口,正欲进房,忽然两股醉人的、不知何味的气味,扑鼻而来,两个穿得花红柳绿的女子,不言自笑,扭动蛇腰,挥着绸绢,从房里奔了出来,嗲声嗲气道:“稀客稀客!两位公子,请进,请进!”说罢,不由分说,拉着人的手,车过身去,直往房里走去。

她俩姐妹忽见她俩逢喜事似的,拉着她们进房,感到诧异,但她俩却身不由主地随她俩进房而去。

一进房里,姐妹俩顿时恍然大悟,笑着同声道:“别猴急,别猴急!我们到一间房里品茶之后,咱俩哥们儿,准定‘吃了’你们的!”

两个妖冶之女,乐开了嘴,鹦鹉似的应了一声,挽着人手,摇摆腰肢,向一间房门步去。

一进房里,满屋里充满着直欲打脑的胭脂之味,而房里却布置得颇是华丽,如同洞房。

两个烟花女沏茶之后,客气请她俩品茶,姐妹俩谢了一句,但不品茶。

两个女子笑靥如花,眨动着勾魂摄魄的丹凤眼,正待说话,忽然,秋凤问道:“姑娘,这房子是你们的吗?”

两女一听这话,瘫了似的,坐在椅上,转笑为愁苦,不约而同地喟然长叹,齐声道:“公子爷,你真会开玩笑!这等房子,我们那有钱买的起哟?”

秋凤岔开话题,问道:“你们的妈妈呢?”

一女抢话道:“妈妈她呀,正在楼上招待贵宾,你们稍等一会儿,妈妈她呀就来相见公子爷您们。”

秋凤非礼似的拍了浓妆艳抹的一女肩头一下,嘻嘻一笑道:“请问小姐,你们常住这儿是么?”

另一女抢话道:“不,不常住。我们今天,天还没亮,妈妈呀这个催命鬼,催人起床,命令我们即刻动身,来这儿招揽客人开张‘营业’。”

秋凤一边点头,一边哦了一声,道:“你们其中一人去请你们妈妈来,本公子爷有话问你妈妈。”说着探手入怀,掏出四块大洋放在桌上,以示酬劳。

两个女子陡见大洋,如同瞎子见钱,眼睛豁然一亮,比铜铃还睁得还大,喜上眉梢,正欲抢钱,秋凤忽然扇子一挥,笑道:“别抢,别抢!你们都有份,都有份!你们快去请妈妈去,我重重有赏!”

两女一听,应了一声,翩然而出房去了。

两女一走,万秀一脸羞涩,低声说道:“凤妹,这鬼地方,咱们快快离开了吧!”

秋凤拦住万秀,低声道:“别急别急!我们打听之后,再走不迟!”

她俩姐妹不再说话,品茗起来。

他俩品茶一会,忽听得一阵阵脚步声响,跟着交谈的话声从房外传了进来,姐妹俩闻声不惊,相顾不语。

万美姐妹俩突然眼前一亮,跟着一股股颇为浓烈得刺鼻的香味,扑鼻而来,一老二少女子扭动蛇腰,挥着绸绢,春风满面地从外面步了进来。

她们姐妹俩打量一眼走在前面的女子,只见女子,年约四旬,但体态妖娆,风采依旧不减少女,她俩一见之后,心里暗赞她美。

中年美妇扭动腰肢,挥动纱绢,不言自笑,正要开腔,秋凤起身,抱拳一揖,微笑着脸,问道:“来者可是妈妈吗?”说罢,看着美妇,不住抛妩媚眼。

中年美妇和那两个烟花女突然敛容,惊愕不语。

半晌,中年美妇回过神来,一边行礼,一边笑盈盈道:“我是妈妈,不知两位公子爷找我有何贵干?”

秋凤轻摇折扇,笑吟吟道:“敢问妈妈,昔日您在何处开妓院谋生计啊?”

中年美妇一怔,跟着生气,但她忍怒,强颜欢笑道:“不瞒公子,我往日在马德路开店营生。”

美妇不待她开口,把脸一变,不欢不喜道:“公子爷,你是查户口的是么?”话带讽刺,在于词锋。

秋凤不与她一般见识,不答她话,飞快的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仍笑着脸道:“请问妈妈,这座房子是谁卖给你的?你若答正确了,这一张五十两银票就归你花了。”

中年美妇一改适才面孔,啊哈一笑,笑容可掬,抢似的把银票抓在手,一边扭腰,一边笑道:“不瞒公子,是一位姑娘卖给我的。不过……”话说这儿,脸泛惊恐和怒容,心悸似的不说下去。

秋凤故作惊诧,问道:“妈妈,你怎么啦?你怎么不说下去呢?”

中年美妇哎呀一声,结结巴巴道:“她呀,通身穿的黑色衣裤,头戴头套,只有一双迷人而会说话的眼睛露在外,跟魔鬼似的,怪吓人的!”说罢,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冷战。

中年美妇在秋凤催问下,强镇定心神,道:“唉,实不相瞒,妈妈我本有房的,可是那女比恶鬼还凶恶,她强行叫我把她的房子买了。我呀,在她强迫之下,极不情愿的买下了这一幢极其昂贵的亭子间营生。”

秋凤点头,哦了一声,问道:“那姑娘真的身穿黑衣黑裤吗?她有多大年纪?”

中年美妇哎呀一声,摇头说道:“她呀,全身穿的黑的,头戴头套,只有一双迷人而动人心魄的大眼睛裸露在外,脸蛋那儿看得清楚啊?我听声辨她年纪,她大约在十四岁至十六岁之间。”

秋凤嗯了一声,柳眉一扬,问道:“你的老房,现在卖了么?是否那姑娘买下了吗?”

中年美妇摇头叹道:“那有那么好的事情和好运气哟?老房子,我没卖,至今‘营业’。”

秋凤又掏出一张十两银票,打发走鸨母之后,坐在椅上,品茗起来,想着心事。

两个烟花女子不失良机似的,连忙上前,像孩一样,嘟起嘴巴,撒起娇来。

秋凤一目了然,赶忙付了钱给她俩,双手伸出,手指如爪,抓住她俩一只胳膊,略一捏之后,整个人儿弹跳而起,但她不落地,人在半空中,像电射一样飞跃而出房门,她身轻似叶,飘落地上,拔腿便奔。

万秀跟着出房,一声不吭,跟随其后。

两个烟花女惊而痛叫着追人出了房门,那有人在?

她俩惊奇得张大嘴巴,噤若寒蝉。

万秀姐妹俩一阵风般的出了亭子间,不约而同地扭头一看,见人没追上来,轻拍波浪起伏一样的胸脯子,相顾一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万秀纳闷道:“她们卖房,避我们纠缠,这是因何呀?她们又隐居在那儿去了呢?”

秋凤道:“她们迁居,隐居它地,毫无疑问,无非就是生怕我们揭开了那老妖精的真实身份。”

万秀问道:“你知她的身份?”

秋凤一听这话,心里不悦,白她一眼,怒道:“明知故问!”

秋凤蛾眉一蹙,喃喃自语道:“老妖精为什么深藏身份呢?难道她身份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万秀正要开口,秋凤正色道:“走,咱们快到目的地去瞧瞧。”

万秀一脸茫然,低声问道:“到何处去呀?”

秋凤右手食指,一边点她的头,一边气急败坏道:“你呀你,怎么这么笨呢?唉!走!”

万秀一脸羞赧,嘟着嘴巴,话到口边,但不敢撄怒她,欲言又止。

她俩妹姐一路南行,但都不语,顺利地过了几个检查处,倏地转向,加快脚步,向东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