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杀人啦，厂长杀人了”
卓然被老杨摔在地上，地上锻打模具的灰尘扑了一身，脸上也变得黑乎乎的。
迅速起身，然后立马就跌倒在地上。
然后痛苦的大喊道：“腿，我的腿，我的腿被摔断了，啊啊啊，好痛...”
被卓然这么一喊，老杨顿时清醒了一些。
完犊子了，厂长打工人，这个名声要是传了出去，他这个厂长也就做到头了。
现在这个时代，可不同几十年后。
工人是有工会的，只要在厂里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工会就会介入，某些层面来说，工会的权利甚至比他这个厂长还大。
周围其他的工人也是傻眼了，纷纷过来凑热闹。
杨厂长这是昏了头了吧，卓然虽然是工作出错了，但也不至于打人呐，还把人腿给打断了，这下闹大发了。
老杨急忙过来查看卓然的腿，生怕真的给他弄断了。
卓然一把推开老杨，喊道：“举报，我要举报，厂长打工人，这还了得？刘师傅，背我去广场，去海子门口，我要举大字报，轧钢厂的厂长欺凌弱小，穿小鞋，打骂工人，我要喊冤”
刘海中都懵了，这到底是谁受了委屈啊，你还要去海子门口告状喊冤？
这多大的事啊，明明是你做错了事情，这到头来，反倒还是你委屈了，一时间，刘海中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卓然正是看中了刘海中不会听他的，这才敢叫他。
要是叫别人，万一真来了个愣头青，真的不顾一切，把他背去了海子门口，那就尴尬了。
到时候，老杨会不会倒霉不知道，但他一定是会倒霉的。
去海子门口告状，不是天大冤屈，谁会豁出一切干这事啊，这事说到底，也是他工作出错在先，真闹大了，以后估计是要失业了。
老杨一听，头皮都麻了，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凑过来小声的说道：“卓然，卓主任，卓祖宗哎，我求求你了，别闹了，咱们去医务室吧，你腿还要不要了？别闹得以后成了残疾了”
卓然坐在地上，捂着腿，看着老杨痛苦的说道：“不行，一码归一码，我工作出错了，你可以扣我工资，我认罚，但你打工人的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今天你敢打断我的腿，明天就敢杀人，为了广大的工人阶级群众，我必须要把你这个毒瘤从人民群众的队伍中清除出去”
这小嘴叭叭的，把一旁的刘海中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不就是杨厂长看见这一车间的报废的料子，一时间没忍住，推了你一下吗，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断了腿的样子啊。
你还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起来厂长了，这到底是谁是弱势群体啊？
卓然管不着这么多，先把人吓唬住再说。
眼看卓然油盐不进，老杨也实在没办法了，直接招呼了几个人，把卓然抬着去了医务室。
他也不知道卓然是真的假的断了腿，反正先送医务室是对的。
没断最好，他也能说自己是在气头上，一时不小心推了卓然一下。
如果真的断了，也不会让伤口继续恶化，也不至于后果搞得那么严重。
此时，老杨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么当初就脑子一热就给卓然这尊瘟神给穿小鞋了呢，这会算是体会到了卓然的报复。
这整整一车间的废料，全部都要返工。
这一来一回，至少要耽误一个月的工期，这还算是好的情况，冶炼部的工人呢，也要耽搁功夫重新锻造。
耽误了这么多时间，下个月肯定是完不成任务了。
再加上苏联专家的事情，他这个厂长，就算不撤销，也得被一个特大的处分，再想往上升，那是没戏了，能保住不降职还得看他的老领导保不保他。
看了一眼周围报废的料子，深深的叹了口气，把周主任叫过来。
周主任一直在观察着老杨的脸色，看见跟他招手，急忙过来，这会应该不会对他发火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老杨一下子，像是苍老了好几岁，语气凄凉的吩咐道：“把这些废料，安排人都送到冶炼部返工，安抚好冶炼部工人们的情绪，让锻工车间的工人们，加加班，尽快把工期赶回来，加班时长记录好，按照规定给他们发加班费”
“知道了，厂长，您放心吧”
周主任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卓然那边呢，这都是因为他的工作错误导致的，加班费要不要用他的工资来补？”
老杨摇了摇头，叹道：“他的工资？就算他一个月87.5，这个车间快一百多号人了，他要补到猴年马月去？他不再闹幺蛾子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这个事，老杨想的很清楚，就算扣卓然的工资，也补不上来，还不如上报上去，走厂里的账。
卓然要去海子举报的事情还没完呢，还能再商量商量，趁着他还没有被免职，让他回食堂算了，别再揪着他打工人的事情不放了。
听到杨厂长这么说，周主任也没什么可说的。
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知道卓然就是个滚刀肉，谁招惹上他，都会惹得一身骚，还是不要跟他多接触比较好。
.......
医务室。
卓然被几个工人抬了过来，厂医检查了一下后，没发现腿有什么损伤的地方。
问道：“你腿没什么问题啊，怎么还让人抬了过来，你到底伤到哪里了？”
卓然捂着胸口，虚弱的说道：“不道啊，我浑身都疼，医生啊，求你救救我啊，我感觉我快要死了，我工作是出错了，但厂长也不至于要把我打死的地步啊，医生，我感觉我还能再抢救一下的”
这些给医生都弄迷糊了，他都检查两遍了，卓然除了身上有些脏之外，也没发现有别的异样啊，身体健康的很，壮的跟头牛似得，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问题。
不过他也不敢打包票，轧钢厂的医疗条件不行，看卓然应该是摔倒了，万一是内伤就麻烦了。
正在准备让人把卓然送到医院去的时候，老杨这个时候进来了。
看了一眼床上的卓然，然后让医生和工人们都出去，他有话跟卓然说。
等人走后，老杨问道：“你别装了，刚才我都听见了，你根本就没事，起来吧，你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我也不扣你工资了，你回食堂吧，但你工作毕竟是出错了，主任是没办法做了，做个班长吧，咱们谈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