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室有两张床,你睡我的那一张,我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就好了。”
易丰笑着摇头道:“你去睡吧,我还想私下找工人了解一下钢铁厂,一会儿再回来找你。”
丁秋楠有些担心道:“这里不比北平,你不要随便得罪人 ,他们会套你麻袋的。”
“没事,我这身板又不是白长的,等闲三四个人近不了我身的 ,我走了。”
丁秋楠看着易丰的背影,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如果她没被崔大可玷污,她就能光明正大的追求易丰了。
易丰漫无目的的在钢铁厂闲逛,北市钢铁厂规模不大,不然也不会一头猪就够整个厂吃得满嘴流油。
但是,占地面积却不小,工人们个个都分了宿舍,福利待遇还是很不错的。
易丰转悠到职工宿舍,一群小屁孩正在拍纸包,梁拉娣的三个小孩也在其中。
梁拉娣的孩子教育得还不错,除了那个小女儿。
梁拉娣这个小女儿,长大后可没给她少长脸,未婚先孕,
还找丁秋楠偷偷打胎,梁拉娣是用美色骗东西养活他们,她这个小女儿是真的白给。
最离谱是,丁秋楠帮她瞒着梁拉娣打胎,梁拉娣气愤的找上门闹事,还被南易要求给丁秋楠道歉。
梁拉娣纯纯就是一个大冤种,梁拉娣大儿子大毛,之所以被抓,也是因为这个妹妹过生日,要四个荤菜。
大毛才割了厂里的猪尾巴,然后被崔大可举报,这个小女儿吧!纯祸害一个。
易丰挺喜欢小女孩,但这个得除外,太自私自利,贾东旭工资比梁拉娣高那么多,养秦淮如三个人都哭爹喊娘的。
而梁拉娣要养四个孩子!三个能吃的半大小子,能吃饱就已经是上天眷顾了,
她还要吃四个荤菜,这不是自私自利是啥?
二毛抬头看了一眼易丰,随后继续趴在地上拍纸包。
“二哥,这人好高啊!”秀儿惊讶的说道。
“以后我也能长那么高!”二毛笃定道。
“可是爸爸好像和妈一样高,爸妈都不高,我们怎么可能长得高。”三毛打击道。
二毛刚好拍输了纸包,气愤道:“我们只要多吃饭,都可以长高的。”
易丰走到几人身旁,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道:“小朋友们,叔叔请你吃糖,能问你们几个问题吗?”
几人一看到大白兔奶糖,什么不能和陌生人说话 ,早抛到天边去了。
“哥哥你想问什么?”秀儿甜甜的说道。
易丰笑着一人递给他们一颗糖果,众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你们知道钢铁厂谁是最坏的吗?”
“崔大可!”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易丰又一人发了一颗糖,问道:“为什么是他最坏?谁回答上来了,谁就有糖果。”
“我知道!”二毛抢答道:“就是他告密,才让我哥进少管所的。”
“这个回答不行,没有糖果哦!”
二毛抓耳挠腮的想了想道:“他还倒卖钢铁厂的钢材!”
易丰直接给了二毛两颗大白兔,其他孩子急得就差把崔大可抓来,逼问他,他做过什么坏事了。
“还有!崔大可灌醉丁医生,趁机强暴了她。”秀儿大声道。
二毛大吼道:“秀儿,你不准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八道,妈就是这样子说的。”
“他们在搞对象!不是强暴!妈说的是崔大可陷害丁医生。”
易丰笑着递给秀儿两颗糖,“继续说,谁能说崔大可的更多坏事,我就给他更多的奶糖。”
一名小男孩突然道:“我爸让崔大可,帮我家买过自行车。”
易丰有些惊讶的看着男孩问道:“你爸是什么人?”
“食堂主任啊!”
易丰愣了一下,这是个大孝子,易丰直接给他递了三颗奶糖。
“谁要是能告诉我更多,我就给他更多的糖果,糖果要是没了,我就带你们去供销社去买汽水饼干。”
一群小孩的眼睛瞬间亮了,纷纷倒豆子一般,把和崔大可有联系的领导都说了一个遍。
越听易丰越心惊,整个钢铁厂就没有一个漏网之鱼,北市大半领导也都接受过崔大可的好处。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易丰问道。
“都是真的!我爸一喝酒就说崔大可 ,是个人精,只要他认识的领导,他都要送点东西。”
“对,我妈也说钢铁厂都是崔大可偷垮的,为了送这些礼,他倒卖了很多东西。”
易丰将最后一颗糖塞给秀儿,道:“我手里没有糖果了,不过答应你们的汽水饼干,我一点也不会少,大家跟我去供销,我给你们买。”
二毛本来还有些担忧,但一想到自己这边可是有七八个孩子,也就放心的跟着易丰前往供销社。
易丰牵着秀儿的手,一群小孩围着他转个不停。
“记住了,刚才我们的谈话是秘密,不可以告诉你们爸妈,你们要是保密,明天我继续带你们去供销社买吃的。”
众人纷纷答应道:“好的叔叔,我们保证不说,你明天一定要来。”
给这群小屁孩买完汽水饼干,易丰随后买了个小笔记本,将他们刚才说的事都给记了下来。
谁谁收了什么东西,谁谁给了什么东西。
易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个钢铁厂是真的烂透了,
刘厂长不管事也不担责任,这种人占着位置,简直就是浪费。
他虽然没拿崔大可东西,但没少帮其他领导找崔大可要!!!
在易丰看来,刘厂长的罪并不比崔大可小,毕竟没有他的纵容,崔大可根本倒卖不了那么多钢材。
告别这些小屁孩后,易丰提着一些零食和两个菠萝,菠萝正是应季的时候。
路过围墙时,他看见一群人正围在一起,起哄,两米高的围墙上,梁拉娣正颤颤巍巍的走着。
“梁师傅,你行不行啊!要不认输得了。”
“放你娘的狗屁,这点酒还不够老娘润嘴呢。”
梁拉娣边说边往前走,一名男工讥讽道:“一大碗酒下肚,还想保持清醒,这怎么可能!”
“我看她就是要钱,不要命了。”
男工话刚说完,梁拉娣就掉了下来,和她打赌的男工,着急的跑了上前。
“梁师傅,这是你最自己要走的,和我们没有关系,这是我们打赌的钱。”
梁拉娣疼得哎哟直叫,这些牲口不知道把她送去医务室吗?
“你还好吧?”易丰走过来问道。
梁拉娣强颜欢笑道:“没事,躺一会儿就好了。”
易丰就这样蹲下身,安静的看着梁拉娣。
梁拉娣无语道:“好吧,我摔到腿了,你能扶我去医务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