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唯一早已经站在门口一侧,听到声音转眼朝着门口看去。
周茹冰挎着他的手臂跟他一同走出来,抬眼看到顾唯一的时候怔了下,但很快就笑着打招呼:“顾秘书好久不见哦。”
傅景丰冷眼看着顾唯一,“你怎么来了?”
“我打的电话。”
王临安颇为难,他当时只听说傅景丰受伤,就想着给他们夫妻制造机会和好,却不料……
来了一看,还有周茹冰。
傅景丰淡淡的扫了眼王临安,然后又看着顾唯一,“跟杜达回去。”
顾唯一垂下眸,算是应下。
傅景丰大步往外走,右手臂固着。
左臂被周茹冰抱着紧紧地,好像周茹冰的胸脯都要把他的手臂包裹了,要不是他的手臂太壮。
“走吧。”
苏卓看了眼顾唯一的脸色,他能明显的感觉到顾唯一在忍耐难过。
顾唯一点头,跟着往外走。
她甚至一度看不清。
可是她让自己一定要沉住气。
毕竟他们到了这种时候。
她就觉得好笑,为自己因为他之前说的那些好话而觉得好笑。
女人就是太天真。
一边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一边又去在意。
离婚。
她决定回去就弄一份放弃抚养权的协议给他让他安安心心的跟她离婚。
出轨多难听?
直接离婚就能把新欢带回家,谁也说不得他不好。
顾唯一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离婚的妻子大度的模范。
她的脸色当然好不了。
出门后看着傅景丰跟周茹冰进了前面的车子,车窗看着,她模糊的视线能看到周茹冰贴着傅景丰身上。
所以那晚他就跟周茹冰在一起了吗?
阿姨看他睡客厅还说他可怜,其实他不过是从周茹冰那里回家累了罢了。
顾唯一低着头走到杜达开来的车子,然后坐进去后座。
杜达在等前面的车子走他才走。
嗯,老板为大。
但是那辆车迟迟的没有离开。
可是他的车子里,后视镜里女人早已经无声的落泪。
顾唯一知道杜达在等他先走,就没有说话,只是往边上坐了坐。
她不想任何人看到她落泪,她看着窗外,早已经什么都看不清。
那辆车在很久后终于走了,杜达立即就发动车子。
王临安跟苏卓在他们走后,苏卓忍不住问了句:“景丰怎么跟周茹冰在一块?”
王临安只是叹气,他觉得要出事。
傅景丰要是做戏还好,要是真的,那……
顾唯一可不像是那种能容忍丈夫在外面养小三的女人。
她只是表面柔弱,但是眼神异于常人的坚定。
——
顾唯一没有自己想象的沉得住气,她几乎是回到家就立即去了书房,然后联络了律师。
“温律师,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我现在就需要你帮我拟一份放弃孩子抚养权的文件。”
“傅夫人,现在是半夜,你确定不能明天早上?”
律师怕她不清醒。
“等不下去了,辛苦你。”
顾唯一说完挂了电话。
她找不到要等的理由。
她要等他明天一回来,就立即将这份文件送到他面前。
她要彻底的跟他了断。
她不要别人再叫她傅夫人。
她是有自己名字的,恐怕那些叫她傅夫人的,很少有人知道的她的名字。
唯一……
曾经他一遍遍的,执着她的手对她低吟。
她一夜未眠,傅景丰也没再回。
顾唯一后来听说他住在盛世的顶层海景房。
他没回家,连续两天都没回。
年底,公司的确事多。
可是……
她拿着那份文件迟迟的送不出去也难受,那天她把杜达叫到客厅,“你去帮我把这份文件送给他。”
“夫人。”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顾唯一忍了几秒,终究是说出这话。
杜达看她憔悴很多,但是再看她递过来的文件,却迟疑着。
可是她的手腕太细弱,他不忍,便接过。
顾唯一松口气,打算等他离婚的通知。
“夫人,老板曾交代,无论什么东西,您要给他就得亲自去送给他。”
杜达弯腰将文件又放在了桌上。
这样一来,她也不必一直举着,他也不必再为难。
顾唯一换了衣服,这是她在机场被拦截后第三次出门。
第一次是去见她母亲,第二次是他车祸。
现在是第三次,她站在傅氏办公大楼的门口。
真是,久违了。
她现在每天在家里画个画,听听音乐,没事的时候再多看看书,感觉挺好。
“顾秘书,不,老板娘您回来了。”
门口有人认出她,点头打招呼。
顾唯一也礼貌的点头微笑。
她走了进去,还是直接乘坐专用电梯。
好在他还没叫人把她的面部识别删掉。
顾唯一独站在他的电梯里,想着,再过一阵她应该就再也听不到别人叫他傅夫人了。
再过一阵……
这个新年大概是她陪父母,陪不了儿子了。
难道他们母子就不能在一起过一个新年?
顾唯一背着包,想着包里的文件,突然犹豫。
电梯上的数字在不断的攀升,她望着那串亮起的数字,终于摁了下行。
可是电梯还在一直往上。
最后到达顶楼。
傅景丰手臂依然被绑着,但是这不耽误他的强大气场。
他跟周茹冰看着同一份文件,随即周茹冰就要回岗位,可是一看到她,立即就又站在那儿,“唯一,你怎么来了?”
顾唯一嘴巴动了动,却突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先去忙。”
傅景丰跟周茹冰说了声。
“嗯,你小心别让人碰到你的手臂。”
周茹冰提醒后又看了眼顾唯一才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岗位。
顾唯一看到周茹冰站在了自己办公桌后面。
她明白,自己正在被取代。
今天是工位,明天是傅家少奶奶。
傅景丰看到她并没有说什么,迈着长腿进去,站在一旁关了电梯,摁了47楼。
顾唯一看到那个数字就确定他要去开会,然后默默地垂下眸。
直到电梯到达四十七楼,她也没说出什么。
傅景丰往外走,但是又转身,询问她:“你有事吧?”
顾唯一这才抬了抬眼,可是看他的第一眼她就鼻尖一酸。
随即只是轻轻一声:“没有了。”
傅景丰又退回,将电梯再度合上。
电梯下行,他望着她,“说吧,别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