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Gigi前男友,我得先回警局一趟,申请一下入室搜查令,而且既然Gigi已经报过几次警,警局里应当有她前男友的家庭住址。”
“想要一劳永逸,就得多收集证据。”
朱九沉吟一声,对后座的草庐说:
“你带两个徒弟还有静静一起去教堂先看看。”
“我随后便到。”
“记得保护好她。”
这个她,明显指的是静之。
静之的左手轻轻搭在他换挡的手上,“一个凡人而已,我不用他们保护的。”
朱九抽空回眸看她一眼,“你带有防护阵的发簪给草庐了,玉坠又在我这里还没来得及修,你现在等同是没有任何防御措施,要不是……”
要不是她好像有些排斥警察这个职业,他定会带她一同去警局的。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我……”
话还没说完,金童突然插嘴。
【静之姐姐,这是Gigi和鬼王,还有草庐之间的私人恩怨,你最好不要插手,不然草庐居士很有可能会受到天地法则影响,提前回去的。】
静之突然止住话语,表情变得凝重。
【你的意思是说,抓走Gigi的,不是她前男友,而是扶桑鬼王?】
金童心一提,嘴巴一捂,心道自己说漏嘴。
【是,也不是。】
【反正你自己掂量一下吧,刚跟居士在一起,你也不想他提前走吧。】
她眉心一蹙,反问道:
【你上次不是说,他走了,我也会跟他一起走的吗?】
金童心虚得不行,支支吾吾的说:
【那个,谁又说得清楚是一起走呢,还是前后脚走呢,你也知道的,每个时空的时间流速不一样,万一你晚去一步……居士已经……】
“别说了!”
她突然直起身子,怒吼一声。
不止识海内安静了,连车内也变得静悄悄的。
朱九慢下速度,朝她看了一眼,担忧问道:“怎么了?”
草庐狠狠的瞪了刚刚斗嘴的俩徒弟一眼,坐直身子,朝前凑了凑,“莫生气,回去我就训他们。”
静之胸口不断起伏着,一想到这么温柔的阿正可能会离她而去,她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随着她的转身,安全带撕拉一声,扯出一大段。
静之紧紧圈住草庐的脖颈,把头埋进他的肩窝里,无声掉着眼泪。
今天他穿的是朱九的浅蓝色衬衫,薄薄的布料一沾水就贴在身上,草庐心一提,抬起手轻轻搭了搭她的背。
“莫哭,是不喜欢吵闹的环境吗?”
细龟一听到师娘哭,也跟着慌了。
他捏着面包有些不知所措,“那个,对不起,我不跟师弟吵架了。”
【静之:金童,我会克制好自己,只要他们不受伤,我是不会出手的。】
金童自觉失言,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就怕突然降下天雷,把他的魂给劈没了,又连累到静之。
他不说话,静之也不在意。
借着草庐的领口把眼泪擦干,对他大力扯出个笑容,又轻轻揉了揉细龟的发髻,“我没事。”
“下车吧,我带你们另外打车去教堂。”
嘱咐好朱九要小心后,四人在路口下车,拦了辆黄色的计程车,就朝教堂直驱而去。
司机的眼神不住的往身后的三个人瞥去。
“呦,你们这是要赶着去片场吗?戏服都穿好啦?现在当演员可挣钱了,对了,你们拍的是什么戏?穿着铁甲,难道是岳飞传?”
话多的司机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草庐怕静之又嫌吵,手从她颈后穿过,轻轻捂住她的耳朵。
静之顺势靠在他肩膀上,手指轻轻搭到放在他膝盖上的宝剑上,虚着眼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人接话,司机也尴尬。
怕冷场,他自顾自的,越说越起劲。
从早上拉了几车人,到刚刚拉了个快临盆的孕妇去医院,都给他们说了。
依旧没人理他。
这种情况,师傅司空见惯了,也不是没有拉过话少的客人,他和气的笑一声,接着说:
“你们是不知道,我上上一单拉的客人才叫奇葩。”
“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拉着一个哭哭啼啼穿婚纱的女人,也说要去教堂。”
“那个女人,美得跟天仙似的,我刚看上那么一眼,那个男的就跟得失心疯一样,突然趴到前面来,还抢我的方向盘,吓得我差点撞到路边的老太太,得亏我及时踩刹车了……”
他絮絮叨叨讲着,完全没发现车上的其他人越坐越直,表情严肃。
就连无神的静之也跟着坐了起来。
“那个女人,她没事吧?”
还是女生好说话。
司机松了口气,接了她的话头接着讲:“怎么说呢,一开始她哭,我以为她是要结婚了,感动的。”
“后来那个男的好像嫌烦,一巴掌扇过去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儿。”
“但是小情侣的事儿,我又不好意思说,那男的神经好像有点问题,一拉到目的地,我就赶紧走了。”
“施施姑娘舍己为人,为何老是落得如此下场……唉。”
草庐低声哀叹一句,心道红颜总是命运多舛。
他身边的女子又何尝不是这般。
无数次走入轮回,尝尽人间冷暖,历尽沧桑,却依旧能保住她那颗赤子之心,属实难得。
静之这时候哪里顾得上形象,她紧紧捏着细龟的靠背皮套,嘴里小声骂骂咧咧,心里已经将Gigi那个前男友砍成八段了。
草庐有些荒诞的觉得,她骂人的样子也挺可爱。
他轻轻拉下她的手,往她手腕处套了个东西。
皓白的手腕配上翠绿的手镯。
他抿嘴微微一笑,心里默默想着这个镯子的含义,脸上突的飘起两朵红晕。
“送,送你。”
“我知有些草率,也不知何时会回去,若是抓住鬼王后,我还在这里,就……”
他就了半天,面红耳赤,后半句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实在说不出口。
静之转着镯子,打量几眼,突然抱紧草庐,白着脸一言不发。
她有些明白他要说什么。
但是这满是不确定的未来充满了未知数,她又如何能给他一个承诺。
车内一时陷入寂静,草庐等了许久,只得尴尬的笑一声,嘴里直说着没事。
“我就是突然想送你个东西,你别有太大压力。”
静之缓缓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了他一眼,心里不祥的预感越发浓重。
她不管不顾,一头撞了上去,把他压在车窗上吻住。
眼泪混合着她逐渐灼热的呼吸,被草庐感知到。
他局促的瞪大双眼,看着她身后的马尚锋,又瞄向前排石化了的细龟背部,还有后视镜里司机揶揄的笑。
脸色突然爆红,两掌抵住她的肩膀,将两人抵开一条缝隙。
她的嘴里直念叨着“阿正,阿正……”
哽咽的语气里,全是对他的爱和依赖。
草庐心一软,也不管她这份依赖是因为哪个前世了,低头啄去她脸上的泪水,将她紧紧圈进怀里。
她会吻他,是答应他了吗?
她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的吧?
他草庐即将有夫人了。
真好。
他期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