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锋相对的话血淋淋的插进他的心脏,帝王的骄傲在她苏锦的面前变得荡然无存。
东陵璟气的一把甩开了她,砰的一声,苏锦的身子重重的跌回了被褥里,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这样不识好歹的女人,难堪为后。”
眼里蓄着的泪冷不防的打湿了被褥,她双眼朦胧的看着离去的背影,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房门咣当作响的声音刺耳的传来,外头站着的奴才们都战战兢兢的跪下,寒冽的雪呼啸的吹起玄黑色大氅,袍角翻飞发出猎猎声响。
绿芜躲在不远处的门口,亲眼看到院子里的所有禁军都撤了,才敢小心翼翼的出来,快步回了屋子。
“小姐。”
苏锦虚弱的靠在床边,看到她进来,眼神闪过一丝亮光,“孩子呢?”
绿芜嗫喏着唇,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
见她这样子,苏锦心底最后的一丝希冀都没了,哑着声音,“他带走了。”
“小姐---”
带走了,拿孩子逼她主动低头,这就是帝王权术吗?什么都要算计压迫。
她疲惫的闭上眼,发红的眼角逼出了泪花。
她拼了半条命生出来的孩子,连长什么样都没看过就被带走了。
“小姐,你别伤心了,刚生产完要好好调理身子才是,别落下了病根。”
绿芜说着,给她把被子盖好,拿过来了手炉,“陛下现在没有子嗣,只有小殿下和小公主,万万不会亏待他们的,小姐可以放心啊。”
苏锦不想说话,靠在床边闭着眼。
原本皇宫里来的人都走了,府门口跪了一地的人,苏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苏父去恭送皇帝了,连忙来了澜园。
宫里的嬷嬷御医自然都是顶好的,没了他们照顾女儿,苏母连忙吩咐府里的大夫嬷嬷去做些补气血的东西来。
屋子里烧上了地龙,一进了屋,暖烘烘的。
苏母看着穿着单薄的女儿,忙走了过去问道,“怎么回事,陛下怎么走了?”
孩子都被带走了,不会要把她的女儿赐死吧。
苏锦不知道母亲心中的弯弯绕绕,哑声,“娘放心,没什么事。”
“怎么能没事啊,你是孩子的生母,是贵妃,陛下把孩子带走,将你留下是什么意思?”
自古以来,哪儿有诞下皇子皇女的娘娘住在宫外的,这是为了皇家颜面要去母留子,堵住悠悠之口吗。
“那是皇家的子嗣,自然要带回皇宫,娘亲不必担忧,我困了,想睡一会儿。”
看她不愿意多说,苏母又急又气,可还是顾念着她刚生产完,没有多问,扶着她躺下了。
苏锦在府里养了一个月的身体,出了月子后,身体就恢复了。
绿芜看着她纤瘦的身材,给她抹着护理肌肤的药膏,“小姐,你瘦了好多。”
怀着身子的时候小姐的肌肤白里透红,身材丰腴,自从孩子被陛下带走后,小姐就经常闷闷不乐,吃不下去饭,纤瘦了许多。
苏锦看着铜镜里苍白的小脸,拢住衣服没有说话。
一个月没出房门了,整日里在屋子里研究瓶瓶罐罐的,日子也过的飞快。
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夜里做梦的时候总会以为孩子还没出生,醒来看到空荡荡的屋子有些怅然,也不知道两个奶娃娃在宫里过的怎么样。
宫里的嬷嬷奶娘都是伺候过好多皇子皇女的老人了,经验丰富,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皇宫里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女人,东陵璟那样心机深沉的男人,只要想护着孩子,没有人可以动得了孩子的,她心里这样想着。
说来苏锦的身材是真的好,怀孕的时候也就是肚子大了些,现在孩子生下来了,休养了一个月,整个人都看不出是生过孩子的,还是那么前凸后翘。
绿芜羡慕的看着进了浴桶里的小姐,脱下了那件白色的轻纱,可以看到肚兜裹着的雪白起伏,隆起的弧度比没生孩子前还要大,腿长腰细,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
即便是闭着眼,那眼廓弧度也是极好看的,掩盖不住她的美貌。
“小姐,你这身体都恢复过来了,不用再用药抹了吧。”
苏锦随口应了声,泡在浴桶里闭着眼。
绿芜知道她心里藏着事,惦念着宫里的两个殿下,也不多嘴了,将屋子里的熏炉点上香。
“对了,之前刺杀东陵璟的那个舞姬查到是谁了吗?”
对于她没大没小的称呼绿芜也有些免疫了,“二爷那晚过来看小姐的时候说了,那刺客是混在舞姬里的,现在被关押在了诏狱。”
说着,她凑了过来,低声道,“好像是崔家的那个小姐崔宁颜,易容混进去的,消息被封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苏锦一怔,“崔宁颜?!”
“是啊,真是看不出来,那崔六小姐平日里柔柔弱弱的,竟然会是刺客,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命了。”
“可有其他的消息传回来?”
绿芜摇摇头,“没了,刺杀皇帝这样的大罪不畏罪自尽,也应该被处理了。”
不会,要是死了肯定会有消息传出来的,依东陵璟的性子,没有查到背后的人不会轻易杀了。
苏锦想了会儿,看向外面的天,京都前几日下了雪,雪后结了冰地面湿滑,“你去跟二哥说一声,烫几壶热酒,去京兆府打听一下。”
崔宁颜是抱着必死之心去刺杀东陵璟的,之前因为救苏贵妃身份暴露,她没有办法精心去布局了,只能借着夏朝进贡舞女的时候铤而走险。
主子当年派出那么多高手都杀不了他,她心底清楚任务的艰难,可没想到会失败的这么惨,连皇帝的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就被突然冲出来的影卫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