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杨卫国笑呵呵的看着刘光齐交过来的计划书笑道
“你这效率可真不慢”
“这么说秦家村同意你的方案，愿意配合？”
刘光齐点点头说道
“对于秦家村来说，这其实并没有什么损失，要是借助我们厂里的力量发展一下，反而还是好事”
“只是，我当心一点，这种初步的合作方案，即便是落实下去也无非就是以我们厂的名义在乡下建设了一个大型的农场来生产肉禽蛋奶的方式”
“虽然两个五年计划下来，我们全国范围内建设了不少工厂，但比起广袤的国土和占据了八成以上的农业人口来说，这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杨卫国放下报告书看着刘光齐皱起眉头说道
“你考虑的问题不错，上面其实也讨论过这个事情”
“总归路是要一步步走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满足厂里工人生产需要的肉食来源”
“不然，你不会以为，上级真把这个当成了发展农村的一个路子了吧？”
刘光齐愣了一下，这跟他想到的还完全不一致，不可思议的说道
“这，这不是上面让我们探索工农合作互助的新模式吗？”
杨卫国笑笑，摇了摇头，这件事他也是最近刚搞明白的，前几天孙部长开完会后，跟杨卫国又交代了一番，杨卫国这才心里有谱，任由刘光齐自己去折腾
杨卫国轻声说道
“自我们开展三大改造以来，又进行了集体化的探索”
“这几年形成了以重工业建设为核心，促进轻工业，农业，商业等的发展基调”
“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什么，是要建立全国基本完整的工业体系，对此一切都要为这一目标让步”
“工业生产建设又离不开三大样，煤、电、铁”
“煤这一块，全国性的形成了秦晋煤入中原，蒙煤供东北，甚至南方的川赣之地也在开发新的核心煤矿”
“电这一块，我们主要以火电为主，各个地方根据北边的技术自行发展建设的火电厂辅以两河开发的水电也基本布局完成”
“铁就复杂了，就拿咱们轧钢厂来说，咱们在保障基本的铁矿和能源稳定基础上，设计时候的产量应该是能达到月产八万吨，年产量在96万吨”
“但实际上我们每个月只能生产合格的各型钢材只有五万吨左右”
“除了机械设备等因素制约外，最大的因素就是工人的生产热情和积极性欠缺”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吃不饱，肚子里缺乏基本的油水吗？”
“没有力气，哪能一直全力开工？”
刘光齐点点头有些苦涩的轻声说道
“这么说，其实目的就是为了给厂里找一种能稳定提供肉食来源的方式而已”
“那为什么，不让养殖公社合作呢？反而要我们自己去跟村里合作，这不是多此一举”
杨卫国笑了笑，刘光齐参加工作时间短，而且虽然聪明但是对于一些存在的灰色地带还是欠缺了解
为什么不让负责养殖的公社去做这件事，还用说吗？
他们但凡能解决厂里的缺口，还至于现在各个单位为了找点肉食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去吗？
真以为上面搞不明白鸽子市和黑市的货哪来的？
还是真认为这些养殖公社里面的一些勾当上面没有一点数
这可是一个集权的大一统国家，以为是牛仔丑国呢
杨卫国摇摇头，没有要给刘光齐解释的意思，笑着说道
“上级自然有上级的考虑”
“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上级的安排圆满完成”
“其实这对你来说也是一种历练，能完成这项任务对厂里也好，对部里也好都是有好处的”
“去吧，只要不超过两千块钱的支出，你不用来找我签字了，我批准你直接从财务处取用”
“不过，你别忘了采购科的工作”
“拿出点成绩，我后面对你还有新的任命”
杨卫国顺便给刘光齐画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饼
刘光齐回到采购科坐在椅子上有些失神，他还沉浸在杨卫国今天上午的交代之中，只是一直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会儿又说是颇受最上面关注，甚至杨卫国前几天从工业部和他一起开会回来的时候还神经兮兮的，怎么才几天杨卫国貌似一点都不担忧了呢
这个项目反而成了一个工业厂筹备农场保障生活物资的项目
刘光齐有些困惑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另一边，杨卫国在刘光齐走后也把电话打到了工业部的老首长哪里
杨卫国轻声说道
“老首长，我看光齐这可能有些转不过弯来”
“真不用点一点他吗？”
电话那头孙部长轻笑道
“转不过弯很正常”
“最开始我们不也一样被搞了个惊惶失措，还以为上级要发展新的农村道路”
“要不是这次去军机阁开会，我们不也一样紧张兮兮”
“年轻人嘛，多受点磨炼是好事”
“这小子是美玉的胚子，但是不经过一番打磨，那成的了材”
“我看，不妨通过这件事情，看看这小家伙能走到哪一步吧”
杨卫国应承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心里琢磨着
“看来老首长他们对刘光齐还挺有关注的”
“这是想要考验一下他的定力来判断后面投入多少资源培养”
杨卫国笑了笑，叹了口气嘀咕道
“这小子真是好命，就看他能不能看透这一点，坚持做好自己的工作吧”
杨卫国已经猜到了孙部长他们的打算，既然最上级的意思已经明了了，只是通过刘光齐跟秦家村几个村子的合作，研究一下能不能给工厂提供一个稳定供应肉食而又不会带来太多腐败的方式
那就没必要太过于在意这个合作社的事情了
孙部长更是想通过这种大起大落的遭遇来看看刘光齐是如何去面对并以什么态度来调整心态的
至于委屈或者说其他的情绪，在他们看来压根不值一提，毕竟再怎么委屈和辛苦，能比他们当年在腥风血雨中遭遇的不公和困难艰苦吗？
刘光齐要是连这个都克服不了，以后还能怎么委以重任
想要进步，那就得把一切都奉献给这片辽阔大地，个人的情绪和荣辱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