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怎么办?”
凌羽转头有些焦急地看向一旁一位戴着面具的女子,也就是千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要是她不管刘一鸣,去找伏天来,他不知道能支撑多久;若她带着刘一鸣去找伏天或者新装置,她运气又势必会对刘一鸣造成影响,让他的情况加快恶化,于是她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千羽。
“走,去找伏天。”千羽毫不犹豫地说道,话音刚落,凌羽尚未动身,一道黑影迅速攀上她的腰间,猛然将她拉开,随即一个浓墨般的球状黑影瞬间将刘一鸣吞噬。
“我来了,大家散开,不要运气,刘老,你也是。”
伏天的声音从黑球传来,原本手足无措的众人闻言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安定下来,听从伏天的安排朝四周散开,黑球迅速膨胀,向四周扩散,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众人隔离在外。
“怎么了,凌羽。”
姗姗来迟的常青与雪颖撞见撤离的众人,望着眼前的黑色结界,常青找到凌羽询问道。
“刘一鸣他与赵平阳切磋,用力过猛,失控了。”
凌羽看了一眼常青身后的雪颖,略微解释道,她知道常青能知晓她的意思。
常青闻言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而站在他身后的雪颖却感到一丝不对劲。
‘混乱、逸散,还有这两种个人属性相同的活气,有人血脉冲突了?’
雪颖十分熟悉这种感觉,在无伏天镇守的无道院中,血融使常因血脉冲突不幸夭折,这悲剧频发的景象,正是他们不久前冒险潜入六道院,只为盗取那台神秘装置的缘由。
而现在的种种迹象都在告诉她,有人血脉冲突了,而且很严重,从刘老布置的结界也无法完全阻隔那逸散的两种属性的活气就知道了。
‘伏天呢’
雪颖扫视一圈,没有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她望向面前的黑球,内心开始思索。
‘难道他在里面?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即便他天赋异禀,终究只是凡胎肉体,面对连圣人都束手无策的血脉冲突,他又如何能有所作为?还是说…’
联想到伏天高得离谱的地位,雪颖有所怀疑,但又觉得太离谱,那个怀疑甚至让她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气息不稳开始波动,脑子里出现短暂的空白。
‘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才二十岁,又只是一个人,怎么可能…’
“雪颖?雪颖!”
常青的呼唤将雪颖唤醒,她猛地抬眸望向面前打量着她的常青,面具下的美眸与常青微眯的眼神对上,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怎,怎么了?”
“没什么,你走神了,你是发现什么了?”
常青不经意地问道。
“没,没发现什么,就是没看到伏天,有点奇怪。”
雪颖感到身体紧绷,仿佛被无形的视线紧紧束缚,那些目光锐利如刃,似乎随时能将她撕裂。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异常沉寂。
“哦,他在里面。”
常青倒是毫不在意,他知道伏天的想法,所以有些事该暴露的时候可以暴露,只要伏天他自己想,常青都会支持他。
不远处,被千羽拎出来的赵平阳仿佛才从刚刚的生死瞬间缓过来,他有些木然地抬手摸着自己的身体,还是完好的,除了之前切磋,最后那必杀一击从他身边擦过,对他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我,我还活着。”
赵平阳猛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眼前的屏障仿佛成了一道分水岭,将他与过去的惊险瞬间隔绝开来。他开始一点一滴地回忆,那些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回心头。
“他,他想杀我?”
“他要是想杀你,你三条命都不够那最后一击的。”
常青来到他的旁边,漆黑的手散发着令人生厌的气息,他轻轻按住赵平阳的肩膀,血脉沸腾的感觉让后者逐渐恢复过来,发冷的身体逐渐火热。
“谢,谢啦。”
赵平阳还是有些惧怕面前这个曾多次虐他们如呼吸的男人的,即使早已毕业他每次对上常青那没有感情的眸子还是忍不住发抖,回忆起那被一拳打倒的时光。
“不客气。”
常青自重生之后心态逐渐恢复,说话也柔和不少,虽然听起来还是有些冷,但在赵平阳听来是如此的温柔以至于难以相信。
“青竹,你怎么了?”
解决完这边的事,常青又望向那阴暗的角落,伏天身边的护卫他都非常熟悉,所以他一眼就察觉其中之一的青竹也出问题了。
一道身影渐渐显露,青竹自暗影中踱步而出,每一步都似重若千斤,高挑身形轻颤,透露出她内心的汹涌澎湃。
“我,我刚刚感觉到,这里有我的血脉。”
青竹的声线十分颤抖,说出的话让当场的所有人都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其中不少人更是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期待又害怕某个结果。
“……你能察觉是谁吗?”
常青眉头微皱,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是他认真的表现。
“没,没在这里,他们都不是。”
一句话,让许多人松一口气,但恢复平静之后的失落又再次席卷内心。
“那你的意思是——”
常青不再言语,而是望向结界里,结果不言而喻,青竹同样如此,呆呆地望着那漆黑如墨的结界,不知道该做什么。
周围众人面面相觑,也都不约而同地望向结界里,充满期待与好奇。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常青目睹青竹那空洞无神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出言宽慰。
“嗯,我知道,谢谢常青大人关心。”
青竹应答,不再言语。
谁也没想到,一场普通的比武切磋,居然会发生这么多事。
……
结界里,伏天的心脏处再次浮现那消失的金莲,以及无数向外延展的诡异金纹,与之前不同的是,此时他身上每条金纹周边都有一条细细的黑线将它包裹在内,无论金纹蔓延到哪里都无法突破,最终只能遍布伏天的半个身子。
呼——,伴随着一声悠长的吐纳,伏天缓缓抽回了那只深入刘一鸣胸膛、布满金纹的右手,与此同时,黑线如潮水般汇聚,携带着金色纹路一同退回心脏深处。最终,黑线在金莲上空编织成一个狰狞的爪形结界,将金莲牢牢禁锢其中,两者随即化为虚无,消失无踪。
“你这家伙,算你命大,要是我不在这里你就等着名字上墙吧。”
伏天看着眼前昏迷的家伙没好气地抱怨道,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救这个家伙了,而是第三次,其间还听说他经常发生类似事件,被送到那台解决血脉冲突的装置那里也是好几次了。
在伏天能解决血脉冲突这件事还没公布之前,刘一鸣打架修行就已经很疯狂了,但至少那时他知道他的做法很危险,多多少少会有点收敛,也算是初现端倪。
自从六道院公布那台能帮助血融使解决血脉冲突的装置后,刘一鸣就彻底放飞自我,装置公布不到半天他就去越阶挑战别人,逼发自己潜力,结果血脉冲突,随后便成为那台装置的第一个用户。
“不过你挺过了这次,血脉就会彻底融合了吧。”
伏天看着刘一鸣,有着欣赏,有着期待,因为从某种角度上讲,他们是一类人:不想让自己后悔的那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