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五日,高羽带着邓云和高玥,不知疲倦地穿梭于许城的每一寸土地,用心走访每一个大街小巷,踏遍每一个难民安置点与医疗救治点。他与百姓们一同在粥棚边,端着稀粥,蹲下身子,与难民们亲切交谈,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悲悯。那一天,高羽正端着稀饭,与身旁一位名叫赵三的百姓边喝边聊。赵三今年四十岁,身形消瘦,面容憔悴,地震发生时,他正在外面劳作,一家五口,老母亲、温柔善良的妻子和两个活泼可爱的儿子,皆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浩劫中丧生。谈及此,众人的眼眶瞬间湿润,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但赵三却强忍着内心如撕裂般的悲痛,反过来用那略带沙哑却充满力量的声音鼓励大家要坚强活下去,还不忘关切地叮嘱高羽务必保重身体。他那质朴无华的话语,如同黑暗中闪烁的一丝微光,给身处绝境的众人带来了温暖与希望。
然而,这般温情脉脉的瞬间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骚乱无情打破。高羽立刻警觉地起身,快步朝着骚乱处走去。赶到现场,只见一个尖嘴猴腮的难民,正紧紧揪着一名虎师士兵的衣领,双眼圆睁,面露凶光,手指几乎戳到士兵鼻尖,嘴里骂骂咧咧,不堪入耳的话语如污水般喷涌而出。高羽见状,心中猛地一紧,本能地以为是士兵欺负了难民,正义感驱使他正要上前严厉责备。
就在这时,那尖嘴猴腮的难民瞧见高羽走来,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狡黠,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发现了猎物的破绽。他立刻煽动一群不明所以、情绪本就脆弱易激的难民,如潮水般将高羽团团围住,气势汹汹地质问:“殿下,凭什么当兵的能吃馒头,我们就只能喝稀粥?” 一个肥头大耳的妇人也在一旁火上浇油地附和:“就是,你们燕军不是号称军民一家亲吗?为啥当兵的吃干的,我们却只能喝稀的?我们也要吃馒头!” 在她那充满蛊惑性的鼓动下,难民们越聚越多,原本就混乱的场面愈发失控,不少人对着高羽等人指指点点,情绪愈发激动,愤怒的情绪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在人群中迅速蔓延,现场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高玥实在看不下去,如同一只勇敢的小狮子般挺身而出,义正言辞地说道:“士兵们和你们不同!他们每日四处奔波,既要争分夺秒地抢救伤员,又要在废墟中搭建起遮风挡雨的帐篷,还要面对令人作呕的气味去掩埋尸体,干的都是重体力活。不吃饱,哪有力气做事?再说,我父王不也和你们一样,天天只喝稀粥吗?” 那妇人却不屑地哼了一声,脸上写满了怀疑与轻蔑:“你一个王爷,会跟我们喝一样的稀粥?谁信呐!” 此话一出,如同点燃了导火索,一大群人跟着起哄,各种质疑声、叫骂声此起彼伏,场面瞬间陷入了彻底的失控。
就在此时,刚刚与高羽聊天的几个百姓站了出来。为首的赵三大声说道:“我们作证!这几天燕王殿下吃饭都和我们在一起,吃的和我们一模一样!” 赵三话音刚落,又有不少人纷纷响应:“我们也瞧见了,燕王殿下每顿饭都和我们一样,没搞特殊。” 可那尖嘴猴腮的男子却不依不饶,如同一只纠缠不休的恶犬:“谁知道他私下会不会大鱼大肉?你们又不是时刻盯着他。” 这话让百姓们面面相觑,在他们固有的认知里,达官显贵每餐必是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实在难以相信一个王爷会与普通百姓同饮稀粥,过着这般清苦的生活。
高羽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愤怒与委屈。为了尽可能让百姓吃得好一点,他已经一压再压士兵的伙食标准。考虑到士兵们每日体力消耗巨大,才狠下心下令每人每顿至少有一个馒头或烤土豆。这几日,他自己每日奔波于各个受灾点查看情况,体力消耗同样巨大,常常累得双腿发软,可他和女儿每餐都只喝稀粥,从未有过丝毫特殊待遇。想到这些,高羽心中一阵难受,仿佛有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那两人见高羽红着眼不说话,以为说中了他的痛处,越发嚣张起来,如同跳梁小丑般指着高羽叫嚷:“哈哈,看他不说话,肯定被我们说中了!” 然而,高羽身边那些相信他的百姓可不答应。赵三大声说道:“燕王殿下就算吃好的又怎样?要是想享受,在家舒舒服服不好吗?何苦来这灾地,和我们一起受苦?” 一时间,两群人争吵起来,推推搡搡,场面混乱不堪。双方情绪激动,互不相让,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一场激烈的冲突。高羽赶忙让邓云和护卫们上前分开两方,试图平息这场混乱。
就在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厮打百姓身上时,那个肥头大耳的妇人不知从何处如鬼魅般钻了出来,悄悄地绕到高羽背后。高羽的注意力全被混乱场面吸引,丝毫未察觉到背后正悄然降临的危险。只见那妇人从袖中掏出一柄冒着诡异蓝光的匕首,那蓝光仿佛来自地狱的幽火,透着致命的寒意。她嘴里大喊着 “高羽小儿,去死吧”,恶狠狠地朝高羽后心刺去,那声音充满了怨毒与疯狂。
此刻,邓云和护卫们被拥挤的人群如铜墙铁壁般挡住,一时无法及时赶来救援。高羽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高玥惊恐大喊:“父王小心!” 那声音尖锐而急切,仿佛划破了这混乱的天空。紧接着,高玥迅速拔出宝剑,只见寒光一闪,只听 “当” 的一声,宝剑精准地格开妇人手中匕首,火星四溅。随后,高玥一个利落的回身,手起剑落,带着决绝与愤怒,砍掉了妇人握匕首的右手。妇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如喷泉般飞溅而出,洒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