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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忌惮陆家,不念旧情也就算了。”

“当皇上的都怕臣子权力太大,皇位坐稳之后就想把权力都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我能理解,也会主动避嫌。”

“可是爹却见不得手下的兵被欺凌苛待!”

“尤其是那些伤残的老兵,他们把青春和性命都丢在战场上,结果呢?”

“离开战场却活的不如一条狗,他们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和该拿的抚恤金,拖着伤残的病体,失去劳动能力,朝廷又不管不问,回来之后只能等死。”

“就拿娇娇爹来说,他没受伤之前可是正四品的将军,连他都这么惨,更何况那些没有职位的小兵?”

“他们求到爹这里,有求药钱的,有求一袋粮的,他们可都是爹出生入死的兄弟啊,我看了他们的惨状,心里难免不忿。”

“因此,喝了闷酒之后就会写出心里话发泄一二,等酒醒了,就让下人拿去烧了。”

陆敬明说着,突然走到外间,声音威严:“抬起头来。”

“毛豆……是你!?”

此人是他的贴身小厮,是他手下老兵毛大武的孩子。

毛大武就是受伤没钱治的老兵,死了之后将唯一的孩子托付给了他。

这孩子跟在他身边很多年了,他把他当子侄一样培养。

“为何这么做?”

毛豆双眼红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老爷,是毛豆对不起您。”

“毛豆这就以死谢罪。”

陆子谦立刻上前卸掉他的下巴,抠出他藏在牙齿中的毒药。

但却没有防住毛豆打开火折子的动作。

轰的一声,毛豆周身燃起熊熊大火,炙热的温度让陆子谦本能的松手后退。

几人一起用衣裳拍打灭火,但那火就像是扑不灭一样,刚扑灭就又燃起。

等下人们打水来,已经晚了。

苏玉娇上前检查了一番,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陆敬明眼眶通红,即便这孩子背叛了他,他也没想过让他死。

而且还是如此惨烈的死法!

到底是谁,如此残忍!?

陆家到底挡了谁的路?

“抬下去吧,好好安葬。”

陆子谦安慰:“爹,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先谈正事吧。”

陆敬明无奈的点头。

陆子谦拿起其中几张书信开口询问:“这些是有人模仿您的字迹?”

“但看着又不像模仿。”

苏玉娇开口:“这不是模仿,这上面的字都是爹的笔迹。”

“这应该是揭画。”

“宣纸在抄纸时,是一张一张叠起来的。”

“由于从纸浆中出来的纸还有很大水分,所以需要把抄纸叠压起来,水分很少时再一张一张的分开晾干。”

“一张一张就是单宣,如果是双层晾干的就叫做夹宣。”

“晾干的夹宣虽然是两层纸,但一般不会轻易分开,这种纸质较厚,吸入的墨色和颜色就饱和很多。”

“绘画和书法的层次也比单宣丰富,也经得起多层渲染焌擦而不会出现‘漏洞’现象。”

“一些装裱高手能把一幅画揭成两张画,甚至有些能揭出三幅四幅的。”

苏玉娇说着又指着桌上的信件:“这些信件应该是有人从原书信上将爹的字迹一个一个揭下来,然后又拼凑成一篇新的文章。”

“这样便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陆敬明气的猛拍桌子:“到底是谁,如此处心积虑的陷害陆家?”

“娇娇,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否则怎会提前阻止?”

“你今日这般大闹,不是为了针对南疆国,而是怕龙袍被抬进府?”

苏玉娇点头,今日一番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陆子谦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今日若没有她拼命阻拦,就凭那件龙袍和这些信件,陆家必将满门抄斩。

陆子谦还在发呆,陆敬明却突然对着苏玉娇鞠躬作揖,吓得苏玉娇急忙躲开。

“爹,您这是作甚,儿媳怎可受您如此大礼?”

陆敬明却依旧弯着腰不肯起身:“娇娇,这一拜,你受得起!”

“今日若没有你,陆家就完了。”

“有你是陆家的福分!”

“爹是长辈,你是小辈,爹不能给你跪,让他跪。”

陆敬明说完对着陆子谦腿弯猛的一踢,陆子谦双膝一弯,噗通跪地。

“给娇娇磕头。”

陆子谦一脸别扭,这要是关起门来,就他跟娇娇两人,他怎么跪都行,学狗叫他都乐意。

但现在这么多人看着他给媳妇下跪磕头,他觉得很没面子。

砰,陆敬明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怒吼出声:“磕头。”

“再磕!”

“这是你欠娇娇的,这么好的媳妇你不珍惜,偏瞎了眼去招惹外面的臭狗屎。”

“你他娘的就是犯贱,外面的狗屎再臭,你没尝过也想尝尝?”

陆子谦不服,梗着脖子:“谁尝了?”

“是狗屎非沾上我,甩都甩不掉。”

啪啪啪,又是几巴掌。

“你还敢顶嘴?”

“让你磕,你就磕,以后把娇娇当祖宗供着,今日若是没有她,你连磕头的机会都没有。”

“你小子以后再敢犯浑,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陆敬明简单粗暴的按着陆子谦给苏玉娇磕了几个头后,又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去通知你娘一声,召集全府,老子有话要说。”

“嗯。”

陆子谦心情大好,就算挨打也高兴。

他不用娶陈芸娘了,娇娇应该不生气了吧?

她肯定不生气了,不然也不会拼死救全府的命。

“你们两个也出去。”他对魏家姐妹吩咐道。

“是。”

“娇娇,你知道箱子里是龙袍为何不明说,这样爹也能早做安排,你就不用冒险阻拦了。”

“今日你又是赌命、又是炸屋的,实在太过危险。”

“以后可不能做如此危险的事情了。”

苏玉娇无奈的开口:“爹,有些话,我不能明说。”

“为何?”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其实,我之前在书房已经告诉您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但您一直说听不清。”

“后来我又写在纸上,但却是墨点。”

“这大概就是天机不可泄露吧。”

陆敬明瞪大眼睛,竟有如此神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