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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警告他们,以后她就是他们唯一的指望了。

若是敢再欺负她,老了就让他们住牛棚吃牛粪。

也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分析了一遍,让他们清楚的知道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当时,陈家夫妇是真的被她震住了。

一个敢杀害亲弟弟的女儿,还有什么是她干不出来的?

更何况儿子已经死了,他们只剩下一个女儿了,将来的确还要指望她。

若是揭发了她,对他们没有好处。

他们不想一夜之间经历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他们承受不了。

所以,他们听了女儿的话,忍下所有悲伤和愤怒,麻木的离开了。

只是他们根本没走远,两人互相搀扶着瘫软在黑暗的胡同里,慢慢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丧子之痛。

一开始他们还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他们甚至来不及痛苦,紧接着又被陈芸娘的一番话给镇住了。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逐渐接受儿子被杀的事实,逐渐感受到丧子之后那如剜心刺骨一样的痛。

悲从中来的两人绝望的望着彼此,人活着不就活个子孙吗?

现在,儿子都死了,留着他们两个老东西活受罪,还活个什么劲儿?

干脆随儿子一起死了算了。

所以,陈父陈母去而复返,就是想跟陈芸娘同归于尽。

杀害儿子的凶手绝对不能放过。

陈芸娘突然慌了,她算计了所有,每一步都算计的滴水不漏,唯独低估了父母对儿子的爱。

她怎么也没想到,爹娘能放弃一切荣华富贵,选择拖她一起入地狱。

陆子谦难以置信的回头看着陈芸娘,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她……怎么敢杀人?

她不是连一只鸡都不敢杀吗?

陈芸娘心乱如麻,她知道事已至此,想否认已经不行了。

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反正刚刚她一句话也没说,那些说辞都是小荷说的。

“人的确是我杀的。”

“但是有一件事我要解释清楚。”

“杀人偿命,我给他赔命就是了,但我却不想让你误会我。”

烛光中,美人垂泪、凄凄惨惨,不免让人心生怜惜。

“的确是我算计了表妹,但我却没有害人之心,也没想到他们真将事情办成了。”

“昨晚,爹娘带人堵了我的院子,强行把我绑了塞进轿子里,说是要我给王恒做妾。”

“他们人多势众,我反抗不了,小荷也被他们绑了不能出去通知你。”

“我不甘心给人做妾,便问了事情缘由。”

“陈耀祖说是你得罪了王恒,王恒想利用我羞辱你。”

“我便提出让他们去抓表妹,我当时真的只是想拖延时间,没想到事情能成。”

“毕竟,表妹在你身边,就算你不在,也有无数丫鬟仆从守护着,怎么可能真的被他们抓走。”

“我只想等事情败露,在找机会给你报信。”

“我真的没有想过伤害表妹,她身边有那么多侍卫丫鬟保住,怎么可能真的被送到侯府做妾,怎么可能?”

陈芸娘哭的泣不成声,那自责愧疚的表情,表演的情真意切。

男人的脸色依然难看:“为何要杀陈耀祖,不是想死无对证?”

陈芸娘猛地抬头,用水汪汪的充满悲伤的眼神盯着他,仿佛受奇耻大辱。

“你是这样想我的?”

“陆将军请带我走吧,就当我是为了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她面如死灰,泪如雨下。

陆子谦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模样,心软了几分:“不是不想让我误会吗,那就把话说清楚。”

陈芸娘将脸别过去,赌气一般不说话。

小荷急死了,轻轻推着陈芸娘:“小姐,您快解释呀,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

她知道陆子谦对陈芸娘有特殊的情谊,只要他信了小姐的话,她们主仆就没事了。

小荷给了陈芸娘台阶,陈芸娘顺势就下,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耍性子的时候。

毕竟杀人是大事,她必须给出合理的解释。

陈芸娘盯着倒在血泊中的男人,深呼吸,闭上眼又睁开眼,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恨意。

“我杀他的确是失手所致,我刚刚也是真的想去救人。”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言尽于此。”

“至于陈耀祖,他的确该死,我想亲手杀了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败类,魔鬼!!!”

“他做过的事,伤害过的人,足以死千百次。”

陆子谦拧眉,语气中充满了探究:“他做过什么?”

小荷突然知道陈芸娘想说什么,她似乎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大喊一声:“小姐,还是让奴婢说吧。”

陈芸娘声音颤抖,哽咽的摇头:“小荷,不要,这会毁了你的一生。”

小荷很会配合,她绝望的闭眼,突然伸手去解颈间的扣子,陆子谦立刻别过头去。

“小姐,奴婢的人生早就被毁了。”

陆子谦大概猜到了什么,但当他看到接下来的一幕时,还是被惊的倒抽一口凉气。

小荷已经解开了胸前的衣襟,脱去上衣,身上只穿着一件藕粉色肚兜。

在肚兜遮挡不住的地方,露出很多女表子、银荡、母狗等污言秽语以及数不清的伤痕和针孔。

“这些字是他用蘸了墨汁的绣花针一针一针刺上去的。”

“这些伤痕,有鞭伤、割伤、烫伤、还有针线缝合后的疤……”

“将军若是不信,奴婢身上还有更加不堪入目的痕迹……”

“够了,快穿上!”

陆子谦只看了一眼,就别过脸去,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陈芸娘抱着小荷哭的泣不成声:“现在你知道我为何要杀了他吧?”

“他就是个该死的畜生,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这些耻辱的痕迹我身上也有。”

陈芸娘说着,突然撸起宽大的袖子,洁白的手臂上赫然露出“下贱”两个字。

“陈耀祖十岁那天,喝醉了酒,突然将我拖到他房中,疯狂鞭打折辱,还在我手臂上刺下这两个字。”

“就在他要侵犯我的时候,小荷挡在我身前……”

“这些年,若不是小荷替我挡着这些折磨和羞辱,我怕是早就死了。”

“今晚他喝醉了酒,又要折磨小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