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裕神色凝重看着那些包袱:
“这些都是何物?”
军医赶紧命人抬来不少的黄土,将包袱原地掩埋,并插上了显眼的标识。
“少将军可曾听过南疆?”
万毒之国的南疆,江裕自然是听过。
“这毒是来自南疆?对了,白若怜是南疆的圣女,使用南疆国的毒药也正常。”
军医摇头:
“重点在于南疆早在五年前就投靠了大梁,并将所有毒药的配方献给了皇室。其中关键的几种母蛊,都收入宫中。没有陛下他的亲令,无人可取。”
“所以...”
军医欲言又止,虽说早就知道梁帝或许遭遇不测。
但如今据实推测出来,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江裕遥望了眼城墙上的姜卿卿,掩了掩眸中情绪:“别和殿下说起这事,我怕她接受不了。”
但其实姜卿卿就在一刻钟前。
也是知道了梁帝遭遇不测的事情。
一只巨型海东青,自空中俯冲而下稳稳落在城墙上,姜卿卿认出了它。
“小白!你怎么来了。”
姜卿卿手中的筷子还来不及放下,便跑到海东青的旁边,拍了拍它头。性情凶猛的海东青,就这么亲昵地拿头贴上姜卿卿的手掌。
似在撒娇。
江父自然也是认出了这只是姜宴庭从小养着的鹰,以往给江家军传过不少密信。
走上前,取下了系在它腿上的布袋子。
将布袋子交给姜卿卿:“殿下,先看看陛下的传信吧?”
姜卿卿今天本就愉悦的心情,因为海东青的到来而变得更加开心。这是不是代表父皇没事了?
但打开布袋,看到里头带血的帝王扳指。
姜卿卿有些站不住脚:
“江老...”
姜卿卿把扳指从布袋里拿了出来,还未完全凝结的血液,沾到指腹上。
江父亦是大惊:“这!陛下出事了!”
布袋里头还有张字条,姜卿卿含泪拆开,清晰的血字:【勿念,好好活着】
“江老,父皇是不是出事了?”
姜卿卿看到字的瞬间,完全憋不住心中情绪,难以接受地向江父证实着。
萧从焰不太知道这其中的意思,也不太好插手姜卿卿的私事。但看着姜卿卿这般悲伤,提议道:“它会带路么?我带你随它去找人?”
姜卿卿赶紧把目光转向还站在城墙之上的海东青。
“小白,父皇是不是在附近?他在哪,你能带我们去找他么?”
海东青不理解地眨了眨那双睿智的鹰眼。
还以为姜卿卿是在找它玩,凑上前去贴了贴她的脸,咕咕叫了几声。
旁边也在饭桌上的副将,看着姜卿卿与海东青就这么僵持在这里,有些害羞地站起身,开口道:“殿下,不如让我来试试?”
他自幼就有一种奇特的能力。
与动物向来亲和。
能大概与动物进行沟通。
姜卿卿让开了位置,自己确实是拿这只鹰没什么办法了,“你试试吧。”
这位副将不过是与海东青对视了几个眼神,便知道它想表达的。
“它说陛下就在芜洲,很多的血。”
“只有陛下一人。”
姜卿卿袖中的手攥得发白,“那它能带我们过去吗?”
副将这次则是摸了摸海东青的头,嘀嘀咕咕的,不久后回道:“可以,它记得方向。它本来就是要回去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姜卿卿转眸期盼地望着萧从焰。
那双含泪的桃花眸中尽是渴求。
萧从焰哪里顶得住,况且他本来就是说要带她一同前往的:“好了好了,收回你的眼神,我带你去还不行吗?”
说着拽上了姜卿卿的手腕。
眨眼间瞬间消失在原地,海东青一声尖锐的鹰啸直冲云霄,引领带路。
【芜洲】
一处荒地上,姜宴庭孤身矗立中央,周遭满是南疆死士。
薛庆安满脸阴狠瞧着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即使身上的玄色锦袍都已被鲜血染红,也一脸冷漠。
气不打一处来。
“陛下真是闲情逸致啊,居来独自前来芜洲寻人?”
“怎么?这是听说我身边有位神似宛贵妃的女人,所以特地前来?”
薛庆安的话音刚落。
便被一双嗜血的凤眸凝视着:“她是谁。”
姜宴庭寒声道。
薛庆安本想否认嘲笑姜宴庭的眼神不行,但灵机一动,反转道:“她?陛下若是能活着见到,亲自问问不好么?”
“区区几名死士,就想要朕的命。薛公公还是一如往常般愚钝。”
阴沉冷漠的嗓音,幽幽道出。
姜宴庭望着远去的海东青,也不打算装了。
抽出腰间软剑,凌厉的剑气直冲薛庆安,那股狠意任谁看了都心惊震撼。
薛庆安逃无可逃。
他也没想到一直不曾出手的姜宴庭,功夫竟比以往几年都要增进了不少。甚至比宫中第一暗卫的剑法还要腥残。
就在软剑即将刺入薛庆安心脏的时候,一条藤蔓扯住了姜宴庭的手。
“慢着!”
白若怜的声音自远处响起。
姜宴庭手中的动作微顿,生生收回了剑气,不免被自己的剑气所反噬。
姜宴庭闻声回头。
看到白若怜的那瞬,眸中深情尽显:“宛宛...”
那抹不可置信、脆弱的情绪,就这么被白若怜所捕捉。让本想对姜宴庭下狠手的白若怜,那颗沉寂了十余年的心脏,不可避免地轻颤了一下。
突然觉得,争斗有什么意思?
曾经末世的那些厮杀又有什么意思?
倒不如,这一抹情深意切来得珍贵。
但姜宴庭很快反应过来,此时出现的人不是白宛。幽深的凤眸凝视着白若怜,一步步朝前走去。
姜卿卿在随着海东青来到空地上的时候。
便看到姜宴庭只与白若怜,几步之遥,赶紧出口拦住了他。
“父皇!她不是母妃!”
姜卿卿朝姜宴庭大喊着。
白若怜一直在等姜宴庭朝自己走来,哪知道就快要到了,却被姜卿卿这一声警告打断。气在头上,就想挥手拿藤蔓绞杀多嘴的姜卿卿。
不过转念一想,和薛庆安一样的想法划过脑海。
白若怜不但没有怒斥姜卿卿,反倒是一副被姜卿卿话语伤到的样子。
对着姜宴庭哭诉道:
“都怪你!让卿卿受苦,她现在连我都不认了!”
撒气的模样学了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