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宏远在位之时,因为这直言不讳的性子,没少惹靳玉玦生气,更是直接在他又一次惹怒先圣之时,借口赐了封地,让他远离朝堂。
如今特意选了今天这个日子到郡主府来直言,多少有些不够讨喜。
阮宁却谨记靳言嘱咐,按理招待着晏王爷带来的家眷,“夫人,公子,这边请。”
看起来他们一家还算是老实,晏宏远落座后便四下打量起周围之人,如今朝堂之内早已经换了一批新面孔,曾经的那些老家伙们早就被靳言以各种手段处理干净。
“嘶——”晏宏远看到了孟宰相,他不解道,“老孟,你竟有功夫参加百日宴?也对,你也不比那杜北哲忙于政事,自然有空。”
孟宰相冷冷地瞥了晏宏远一眼,“晏王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通言语,更是不知朝内大事。”
晏宏远怔了怔,“话说,小公子百日宴这种事,杜北哲可是急功近利的,怎么不见他?”
一旁的裕子博赶忙拉了拉晏宏远的衣袖,小声提醒道,“祖父,杜北哲早在三年前便因刺杀先圣就地处死了,当年您外出游玩不曾知晓此事。”
晏宏远大惊,拍案而起,“你说什么?他杜北哲怎么敢的?”
裕子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晏离也拉住晏宏远道,“父亲,这些事待女儿回去再与您细说。”
晏宏远看了晏离一眼,又一次落座,他外出多年,近些年更是游山玩水,游历各国,府内之事都交由晏离打理,调动兵权一事也是通过书信来往才得知的,与裕川几次战役之交也不过是他游玩之时遇到的伏虎军,见过几次罢了。
没想到三年以来,凤天国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也是近期才回来的,听闻新圣会来参与百日宴才随着晏离和裕子博前来道贺的。
晏宏远轻叹道,“真是老了。”
裕子博一阵唏嘘,若不是祖父在战场之上是骁勇善战的将军,几乎无败绩之人,不喜人情世故之事,他都要怀疑,自己这边聪慧到底是不是他的外孙了。
阮烟见状,还是行了待客之道,将孩子抱来,道,“晏王爷,这是淳儿。”
晏宏远忙站起了身子,接过阮烟怀中的淳儿,夸赞道,“这小娃娃当真可爱。”
说着,还不忘记在淳儿的小脸蛋上捏了一把,嫩嫩的手感极好,却给淳儿“哇——”的一声惹哭了。
晏离赶忙从他手中接过淳儿,哄了几下,淳儿的哭声才算停止,晏离赶忙道歉道,“易烟郡主,失礼了,父亲常年征战,手上多有老茧,许是让小公子不舒服了。”
阮烟忙摆摆手,“无事,孩子还小,晏王莫怪才是。”
晏宏远哈哈大笑着道,“郡主莫怪,本王乃是粗人,多有冒犯。”
裕子博凑了过来,“娘,让我抱抱。”
晏离看向易烟郡主,见她没有拒绝,小心翼翼地将淳儿交到了裕子博的手中,淳儿入手,不再笑了,皱着眉看着裕子博。
裕子博极为好奇,魔修与普通人生下来的孩子会不会有魔气,他抱着淳儿之手稍稍运力,灵气透过襁褓,灵气与淳儿的魔气对冲,却被淳儿胸前的羊脂白玉抵挡住了,两厢对冲,还是在淳儿的胸口上留下了个红印子。
淳儿吃痛,“哇——”的一声吼了出来,带有阵阵魔气,这让裕子博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就连屋顶之上时刻警惕的封含蕴都险些露面。
谁知道一个身影突然出现,接过淳儿,顺势给了裕子博一掌,将他击退了好几步才停下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待看清楚那道身影时,众人这才纷纷叩拜道,“参见圣上!”
裕子博刚要发难,看清楚来人后,他也赶忙叩拜,“参见圣上!”
靳言没有理会任何人,拨开淳儿胸前的羊脂白玉,发现他胸口处一片红印,一阵心疼,哄了半天,淳儿才算稳定了下来。
靳言冷冷地扫过裕子博一眼,语气也冰冷至极,“裕子博!你对淳儿做了什么?”
裕子博抬头连忙说道,“臣...草民未对小公子做...”
“放肆!”裕子博还未说完,靳言便言辞警告,“若非淳儿身上这块宝玉,你那股灵气可要了淳儿的性命!你可知罪!”
就连一旁的晏离和晏宏远二人赶忙抬头解释道,“圣上恕罪,博儿不知道小公子体质特殊。”
“他不知道?”靳言冷笑道,“世人皆知,荆爱卿乃是魔修,你们这些人不正是想看看魔修与普通人之间如何?”
“圣上息怒!”
靳言深吸一口气,声音略小道,“烟儿,将淳儿带下去。”阮烟见状,赶忙将淳儿接过,发现淳儿已经睡着了。
眼看着阮烟将淳儿抱走,靳言大袖一挥落座,看着叩拜在地的一众人。
尽管感受到自己胸口发闷,只当是刚刚动用灵力给了裕子博一掌的后遗症,却没有怀疑,封含蕴就在她身后的屋顶上看着这场好戏。
“裕子博,你可知罪?”
裕子博拳头紧握,口中还是说道,“草民并没有想要伤害小公子。”
“大胆!”靳言大怒,拍案而起,“来人,将裕子博送入宗人府,审不出个所以然,你们提头来见!”
晏宏远见状连忙求饶道,“圣上息怒,博儿是真的不知小公子体质特殊,宗人府不是人能受得了的地方,不能把他送到宗人府啊。”
靳言冷眼看向晏宏远,“晏王,朕念在先圣之意,未曾动你晏王府分毫,你想好了再说!”
晏宏远一怔,他连忙取出准备进贡之物,“圣上明鉴,臣近日刚刚归家,不曾知晓小公子之事,博儿也不清楚其中利害关系,定是无意为之,圣上您看,这是臣寻得的好物,只是准备献给圣上的,并无他意啊。”
靳言示意阮宁,阮宁便将晏宏远呈上之物取来,交给靳言,靳言接过锦盒,打开来看,竟然是晏王府的兵符,靳言马上合上了锦盒。
【想用晏王府的兵权换取渣男的一线生机,这一招与那裕静淮如出一辙,不愧是自己选择的女婿,行事作风也是晏宏远这个老家伙教说的吧,此番来参加百日宴,定是渣男故意试探,险些害了淳儿的性命,若是这么轻易放了渣男,之后恐怕没有机会将他处决,但这晏宏远已经决定交出兵权和封地,又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要如何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