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棋心中一凛，抢先一步缓缓说道：“王爷误会了，臣妾方才身体不适，险些晕倒，左二公子不过行君子之举，出手相扶，绝无冒犯之意。”
凌落暗暗咬牙，眸底隐隐燃烧着火焰：“你还在为他说话！”
见过凌落暴虐嗜血的一面，李安棋自然了解，这是他发作的前兆。
她万不可令左斯年因自己无辜受牵连。
李安棋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此事确有误会，还望王爷莫要迁怒旁人。”
听见李安棋说“旁人”二字，凌落和左斯年表情都略微有些异动。
左斯年眉宇间克制着什么，看了李安棋一眼，面上依旧保持着恭敬，同凌落拱手：
“棋娘娘既是王爷的侧妃，理应受到王爷的关怀照顾。但棋娘娘近来有多憔悴，王爷难道看不出来吗？！”
“左二公子！”李安棋厉声喝止，叫他闭嘴。
凌落睁大眼睛，瞳孔骤缩一下，眸底燃烧的怒火变得愈发猛烈。
“你在教本王做事？”凌落几乎咬着牙。
左斯年心中一紧，却依旧梗着脖子，毫不退缩地直视凌落的眼睛：
“王爷，斯年不敢教王爷做事，只是关心棋娘娘的身体状况。王爷贵为王府之主，若连身边之人都照顾不好，又如何能担起更重要的责任？”
凌落怒极反笑，“好，好一个左斯年！本王倒是小瞧了你，今日竟敢如此对本王说话！”
说罢，凌落身后的于杨不知何时抽出长剑，冷漠直指左斯年的咽喉。
“王爷！”李安棋惊恐看着眼前的场景，拧眉望向凌落，蹲身行礼，“求王爷息怒！”
凌落目光深深落在李安棋身上，似是想在她身上找到怒火的发泄口。
只听李安棋接着道。
“臣妾听闻清云观祈福极为灵验，心中一直担忧王爷所谋之事，所以才瞒着王爷前来，希望能为王爷求得神明庇佑。”
“王爷当然可以不顾左相，也可不顾大鑫子民议论，泄愤杀了左斯年。”
“但这里毕竟是神明清净之地，若沾了血腥，恐怕只会给王爷招来恶果。”
“更何况，臣妾与左二公子在此一事，纯属巧合。”
“即便过去，王爷一直认为，臣妾与左二公子有些许交集，令王爷不满。”
“但事到如今，王爷应当明白。臣妾无论生死，都不可能离开王爷，那些莫须有的揣测，不过是些虚无缥缈的烟瘴，王爷切莫被迷了眼，犯下大错才是。”
凌落不是这辈子都不愿放她离开吗？
事到如今，她唯有顺了他的心意，左斯年才可能避免被牵连。
果然，听李安棋这么说，凌落脸色逐渐缓和许多。
特别是听到那句“臣妾无论生死，都不可能离开王爷”时，凌落眸底的怒火变成点点星光，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微笑，与他平日敷衍公式化的假笑全然不同，带着几分真切。
凌落抬了抬手，于杨心领神会，缓缓收起了长剑。
左斯年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心中却因李安棋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而惊骇不止。
凌落踱步上前，伸手轻轻抬起李安棋的下巴，目光中带着审视与探究，“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心话？”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李安棋直视着凌落的眼睛，眼中没有丝毫闪躲。
“自然。”她的声音平稳，带着几分坚定，让人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