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半推半就地答应了冯初的提议,她轻声说道:“好吧!”
冯初关切地提醒她:“出去时多穿一件衣服吧,夜晚的气温降得很快,你穿这么少会感冒的。”
他的目光落在林潼身上那件单薄的衣物上,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林潼点了点头,从沙发上拿起一件随意摆放的厚重大衣,披在身上,随后便跟随冯初一同走出了家门。
他们漫步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沉默地走了一段路程。
林潼的心中始终萦绕着对肖小的担忧,她担心肖小会去找自己的父母求情。
冯初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焦虑,他主动打破了沉默:“怎么?还在想刚才的事情?”
“刚刚那个女孩是我小学同学,小时候玩的很好,但是她的家庭环境很糟糕,爸爸是个酒鬼,妈妈是个赌徒,我爸妈心疼她一个细细瘦瘦的女孩子,有上顿没下顿,还整日挨打。所以有我一顿饭吃,就肯定会有她的一顿,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高中毕业。”
林潼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打开了话匣子。这是她第一次除了蒋思思之外,向别人透露肖小的事情。
她一边讲述,一边不自觉地颤抖着,仿佛寒风中的每一丝冷意都在提醒她那段过往。
冯初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想要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的冲动。
“我好像有点印象了,是不是上次游船时,坐在一边不愿意和我们玩游戏的那个女孩子?”
冯初突然想起了什么,好奇地问道。
林潼转过头,微微一笑,称赞道:“哟!记性还挺好!”
冯初被她的笑感染,继续追问:“那后来呢?”
“后来,她的父母发现,一直都是我们家在资助她,所以狮子大开口,要将她卖给我们家,并要求每个月都给买女费用,如果不给,就上门闹。”
林潼继续说着关于那个女孩的成长故事。
冯初听到这里,感到震惊和愤怒:“阿?这是什么道理?自己不养的孩子,别人帮养着,还要别人给钱?”
林潼苦笑了一下,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讽刺:“是吧?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但它确实明明白白地发生了。”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个世界不公的无奈和对肖小命运的同情。
冯初的眉头紧锁,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那这钱,你们是给了吗?”
林潼摇了摇头,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坚定:“没有。他们后来真的上门来闹,我们实在是被逼无奈,只能选择搬家。”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疲惫,仿佛那段往事给她的心灵带来了不小的负担。
冯初的脸色变得严肃,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满和愤怒:“如果是这样,那你爸妈现在的住址岂不是又要暴露了?她难道没有心吗?供她吃穿,她就是这样报答的?”
他的话语直击林潼的心灵,让她感到一种被理解和支持的温暖。
“所以我刚刚跟她吵了一架,我始终没同意她要借我家的想法。”
她低下头,眼神中透露出事情远比表面上看起来的要复杂得多。
“那你现在还忧心什么?”
冯初轻轻地倾身,用他那柔和的目光温暖地注视着她。
林潼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忧虑:“我担心她会去找我的父母。他们心软得很,而且肖小在我们家同吃,又同住这么多年,他们几乎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看待。”
她的叹息中充满了无尽的忧虑,仿佛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又难以言表。
“我猜应该不会,不过也很难说,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提前给叔叔阿姨打个预防针。”
他虽然无法提供确切的解决方案,但他尽力用安慰的话语来缓解林潼的焦虑。
毕竟,这是林潼家的私事,他作为一个外人,过多介入并不适宜。
林潼微微一笑,似乎在嘲笑这方法的无用,但也只是微笑礼貌回应了冯初的关心。
林潼微微一笑,那笑容中似乎带着对冯初建议的无奈和自嘲,但她还是礼貌地回应了他的关心。
“算了,我们不谈这个了。对了,你提到的新公寓在哪里?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
她环顾四周,夜色中,仍在营业的店铺寥寥无几,四周一片漆黑。
冯初尴尬地笑了笑,有些自责地说:“我……我白天记得很清楚,但到了晚上就有点分不清方向了。”
“你不认路,干嘛还怂恿我出来?真是莫名其妙的!”
火气一下子就又上来了,她给了冯初一脚。
冯初巧妙地躲了过去了,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那你心情不好,我就想陪你出来散散步,散散心嘛!”
林潼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然后转身往回走,“算了!那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太冷了。”
冯初迅速地跟上林潼的步伐,他的步伐轻快而坚定,一直陪伴她走到家门口。
回家这一路上,他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多嘴再次提及自己隐瞒身份的事情,担心这会给她又带去更多不必要的烦恼和压力。
“好了,到家了,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早点休息。”
冯初站在林潼的家门口,语气中流露出不舍。
就在林潼即将关上门的那一刻,她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转身面对冯初,故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对了,你骗我这件事,还没完!我还没气够呢!你别想试图用其他方式糊弄我!”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玩笑,但更多的是对冯初的责备。
林潼狠狠地瞪了冯初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警告他:如果再有下一次,那就完蛋了!
这个眼神,既是对冯初的小小惩罚,也是对他的一种提醒。
只是冯初还没来得及回应,林潼就毫不留情地将门砰地一声关上了,留下他一个人站在门外。
冯初愣了几秒,随后低头微笑着,此时他的心中已然感到一丝释怀。
他知道林潼虽然还在生气,但她已经接受了他的真实身份,只是心中的不满还没有完全消散。
他站在门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他的步伐中带着一丝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