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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心里清楚地知道他难以熬过二十岁的年纪,但依然还是要让他担任太子之位?这究竟是怀揣着怎样一种心思啊!

难道从一开始,他就压根没打算把皇位传承给他吗?

想到此处,薛锦画的心猛地一颤,对凌炎的怜惜之情愈发深沉起来。

“既然他并不打算将皇位传给你,那么他又意欲把皇位交予何人呢?”薛锦画不禁心生好奇。

“难不成会是三皇子?”她暗自思忖道。

毕竟就当下的局势而言,唯有三皇子最为具备可能性。

三皇子不仅生母身份尊贵,而且自身也颇为受宠。

如此一来,薛锦画确实认为三皇子当选的几率最大。

当然,如果四皇子的身体状况良好的话,那也未尝不是一个有力的竞争者。

“之前或许的确存在这种可能性,然而现今来看,恐怕也未必一定如此……”

薛锦画满脸疑惑地看着凌炎。

只见凌炎微微一笑,缓声道:“我如今已然迈过了双十年华的门槛,想来日后定然能够长命百岁。”

“所以,无论是谁妄图觊觎那个位置,都只能是白费心机罢了。”

两人正轻声细语地交谈着,不知不觉间,马车便缓缓停了下来。

只听得车外传来侍卫恭敬的声音:“殿下,到了!”

侍卫的声音瞬间将两人从交谈中拉回现实。

凌炎微微皱起眉头,他那深邃的眼眸凝视着薛锦画,反手就紧紧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仿佛想要通过这样的举动传递一份坚定与温暖。

他轻声说道:“画画,你先回去吧。关于三公主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薛锦画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不舍,但她知道此刻不能任性。

于是,她缓缓地下了马车,转身朝着闻府走去。

而此时的闻府内,闻大人早已得知了皇宫里所发生的一切。

他满心忧虑地在大厅中来来回回踱步,时不时望向门外,似乎在等待着女儿归来。

当看到薛锦画踏入家门时,闻大人立刻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画画,你可算回来了!皇宫中的事,爹爹都已听说了,那三公主实在是太过放肆,这件事情爹爹绝对不会轻易罢休!”

望着闻大人一脸愤怒却又满含疼惜的模样,薛锦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她感觉到了是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关爱之情,这份真挚的情感让她倍感温暖和安心。

然而,一想到三公主的身份地位以及其嚣张跋扈的性格,薛锦画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

她柔声劝道:“爹爹,那三公主向来目中无人、嚣张跋扈,可不是好招惹的………此事若是闹大了,恐怕对闻家不利,不如就算了吧,以免再生事端。”

听到薛锦画这番懂事的话语,闻大人心中更是一阵酸楚。

他心疼地看着面前的薛锦画,眼眶微红,“傻孩子,爹爹怎能容忍他人这般欺凌于你?”

据薛锦画所知,闻大人如今已经步入了半退半隐的阶段,于朝堂之上诸多事务皆不再插手过问。

只听得闻大人宽慰道:“画画莫要忧心,即便爹爹已处半隐半退之态,但人脉还都在。”

接着又愤愤不平地言道:“那三公主不好惹,也不是我要惹,但她竟认为咱闻家好欺负,那她就是大错特错了!”

薛锦画眼见劝说无果,索性不再多言。

待到闻大人离去后,她便唤来罗妈妈,面露疑惑之色询问道:“我许久不在京都,对这里发生之事知之甚少,今日突然冒出得赵夫人,究竟是何来历?”

罗妈妈赶忙应道:“小姐有所不知啊,这赵夫人的事儿,前些时日在京都可谓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呢!”

薛锦画听闻此言,面上依旧毫无波澜,仅是不动声色地继续追问:“哦?这赵夫人声名远扬,却不知与那赵二夫人之间存在何种关联?”

自从脱离赵家之后,薛锦画虽说打听着京都发生的事情,但无奈自身的身份和所处的状况限制颇多,因此对于京都发生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

起初,她还会时不时地打听一下京都这边的消息,可随着事情慢慢的淡了,也就不再关注了。

“小姐您有所不知啊,那赵家简直就是毫无廉耻之辈!尤其是那位赵家侯爷,倚仗着自己尊贵的身份,竟然明目张胆地独宠一个外室,全然不顾正室夫人的感受,如此行径,最终导致大房惨遭灭门之灾呐!”

“据说是被赵家的那位小姑奶奶放了一把熊熊大火,给活活烧死啦!想起来真是令人痛心疾首,整个京都谁不为之感到惋惜呢?”

罗妈妈接着又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位赵夫人倒也绝非等闲之辈。”

“听闻即便到了生死关头,她也不甘示弱,愣是先安排好了人手,趁着混乱之际,一把火烧掉了赵家的祠堂。”

“而且啊,就连赵家的老夫人也未能幸免,一同被带走了性命。”

“这赵家二夫人好歹也是蒋氏嫡出的女儿,摊上了这样的人,还有如此狠毒的妯娌,不但败坏了赵家人的名声,还连累了赵家的二爷。”

“听说蒋氏一直对她的这个妯娌心怀怨恨。”

杀了老夫人?

她之前确实有过这样的念头,只是那时她在脱身与杀人之间徘徊,最终选择了后者。

那老夫人为何还会被烧死?

薛锦画对蒋氏的了解可谓是入木三分,她并非没有手段,只是平日里习惯将自己伪装成菩萨,不愿意沾染尘世的是非罢了。

真是令人意想不到,自己都已经“命丧黄泉”了,还要替她背负这莫须有的罪名。

薛锦画紧咬着嘴唇,这笔账………我迟早会跟她算清楚的。

“嗯,这赵夫人着实可怜。”薛锦画不禁感叹道。

罗妈妈微微一笑,“谁说不是呢,这人呀,坏事做多了,就如同那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终究是会遭到报应的。”

薛锦画听得云里雾里,罗妈妈见状,接着说道,“赵大爷也不知道是不是坏事做得太多了,最后竟然死在了他身边丫鬟的刀下。”

“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觉得他是罪有应得,根本没有丝毫的惋惜之情。”

后面的事情薛锦画倒是略知一二,看来罗妈妈也只是略知皮毛,并不知晓其中的内情。

薛锦画微微一笑,对着身旁的青衣柔声吩咐道:“青衣,快去给罗妈妈取些吃食来,今日可是辛苦罗妈妈了。”只见那青衣应了一声,便转身匆匆离去。

这时,罗妈妈赶忙开口说道:“哎呀呀,小姐您这说得是哪儿的话,能让我这老婆子帮上忙,那可是我的福气呢,小姐您实在是太过客气啦!”嘴里虽是这般说着,但当看到青衣递过来的铜板时候,罗妈妈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开来,连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薛锦画原本以为在皇宫里所经历的那些事儿不会再有什么下文了,哪曾想......就在第二天,静妃的邀请便送到了她的手中。

“小姐,静妃娘娘说了,三公主昨日行事过于鲁莽,给小姐添了不少麻烦和不便,所以特意邀请闻小姐到宫中一叙。”

听到这话,薛锦画黛眉不禁微微地蹙了起来。

而站在她身旁的青衣,则更是一脸忧虑之色,原本清秀的面庞此刻显得有些凝重。

“小姐,今儿个早上我听人说了一件惊人之事,三公主她被人给打了。”青衣的声音略微颤抖。

“什么?被打了?”

薛锦画听闻此言,美眸圆睁,面露惊讶之色,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开始暗自思忖究竟是谁做的?

“可不是嘛,而且不仅公主挨打了,就连她平日里最为宠信的那个奴才,其手指都被人生生砍掉了两根呢!”青衣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脸上满是愤慨。

薛锦画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名字——凌炎。

会是他干的吗?

一般人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此事十有八九应是凌炎做的。

“小姐,这静妃娘娘突然派人来找你,依我看,定然没安什么好心,怕是专程来寻麻烦的。”青衣忧心忡忡地说道, “要不,小姐咱们去寻老爷帮帮忙吧,就跟老爷说从宫里回来便病倒了,旧疾复发了,想来静妃娘娘即便再嚣张跋扈,总不至于在这种时候还要刻意刁难吧。”

然而,薛锦画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青衣,你这法子虽好,但终究只是权宜之计,躲得了初一,难不成还能躲得过十五么?”她的目光凝视着远方。

青衣愣住了,这个倒也是真的不能保证。

“昨日,我之所以心甘情愿地落入那陷阱之中,无非是想要借此来证明自己的真实身份罢了。”

“而现今,既然我的身份已然得到确认,我又怎会继续傻乎乎地任人欺凌呢?”

想到此处,薛锦画那双美丽的眼眸瞬间冷冽了几分,冷冷地道:“我倒要瞧瞧,那位静妃究竟能够嚣张跋扈到何种地步!”

“且不说昨日之事有众多双眼睛看着,若说我真的在这皇宫里遭遇不测而言,这笔账无论如何都得算在她头上,她休想轻易脱身!”

一旁的青衣见她如此坚定,知道劝阻无用,便也不再多言了。

然而,在临行之际,她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还是吩咐身旁之人前去给太子殿下传递消息。

不多时,薛锦画便再度来了皇宫,并一路行至静妃娘娘的寝宫之外。

“闻家小姐,娘娘此刻正在午休,烦请您在此稍候片刻。”一名宫女迎上前来说道。

听到这话,薛锦画心中不禁冷笑一声。

明明是她派人将自己传唤而来,可眼下她自己却安然入睡,这不是明摆着故意刁难自己吗?

但表面上,薛锦画依旧不动声色,轻声应道:“好的,只是我昨日不慎落水………至今仍觉得身子骨发热难耐,怕是难以支撑太久。”说罢,她微微蹙起眉头,做出一副娇弱不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