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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像是明白了什么,面色大惊,声音颤抖着问:“宇……航,你是什么意思?”

赵宇航喉咙发酸,闭上眼睛,心如刀割般疼痛,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娘,你还是待在祠堂里面吧。

我答应………你,最多两年时间,我一定会高中,到时候我会谋的一个外出的差事,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可以不要自己的前程,但他不能不顾及蒋娘和孩子,他们是无辜的,不应该受到牵连。

王氏听了这话,顿时瘫坐在地,眼神充满绝望与痛苦。

她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在这个关键时刻竟然会改变主意。这让她感到无比心寒。

当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他好狠的心呐!

“宇航,你刚刚不是还答应我要带我走的吗?”王氏泪水滑落脸颊,声音哽咽,“你说过你要好好孝顺我的,你就是这么孝顺我的?”

他哪里是孝顺自己?分明就是要逼死自己啊!

赵宇航根本就不敢去看王氏那充满失望和悲伤的目光,只能默默转过头去。

薛锦画却是说道:“娘,你就在祠堂里好好待着吧,我会向大族长请求,每个月的十五接你回家与我们团聚。”

“呸!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王氏一脸厌恶地呵斥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高兴得不得了,说不定还盼望着我死呢,但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如你所愿……”

“大族长,时间也不早了,您还是赶紧做出决定吧。”薛锦画出声提醒道。

大族长点了点头,沉声道:“既然已经有了定论,那便将王氏关进祠堂。除了每月十五可以回家之外,其他时候她就只能留在这儿好好忏悔。”

王氏听后,仍不甘心,挣扎着想去见赵宇航,却被两个大汉死死拦住。而赵宇航早已被赵宇豪拉出了房间。

其他人纷纷离去,唯有薛锦画留了下来。

王氏气得双眼泛红,如同一只饥饿的野狼一般,不顾一切地扑向薛锦画,嘴里恶狠狠地咒骂道:“薛锦画,这一切都怪你……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会被困在这个鬼地方!你这个贱人,我定要杀了你………”

然而,就在王氏即将扑上来的时候,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薛锦画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扇倒在地。

“你……你竟然敢打我?”

王氏满脸惊愕,捂着脸颊,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顿时怒火中烧,“薛锦画,你好大的胆子!我可是你的婆婆,你竟敢如此对待我!你这是大逆不道,我要让宇轩休了你………”

面对王氏的愤怒,薛锦画却显得格外淡定,她冷笑道:“娘,事到如今,难道您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王氏心中一紧,不知所以然。

薛锦画咂巴了两下嘴,嘲讽道:“娘,如果换作是我,我早就不再闹腾了,您被关在这里,可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而是因为您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啊!

还有至于您说的让赵宇轩休了我………

换做是之前的话,他或许真的会如此,可现在的话………怕是决然不会了。

你以为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赵宇轩他会不知道吗?”

王氏愕然,薛锦画的话宛若一把利刃直插她的心窝。

“娘,赵宇轩他知道你被官府带走了,也知道你被关进了祠堂,可是娘仔细思量一下,为何他没有前来?”

“不………不可能,你定然是在诓骗于我,是你没有把情况告知宇轩,对不对?你这个贱人,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王氏犹如疯癫一般,径直朝着薛锦画猛扑过去,然而尚未触及薛锦画,便颓然倒在了地上。

这昔日的侯门老夫人现今犹如一滩烂泥般匍匐在自己的脚边,薛锦画心中畅快至极。

王氏茫然不解,“薛锦画,我平素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不薄?呵呵………”薛锦画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冷嘲热讽道,“娘,你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可否摸一摸自己的良心?你扪心自问一下,究竟有没有真心实意地对待过我?”

王氏的眼神飘忽不定,根本不敢与薛锦画对视。

“自我嫁入赵家的那一瞬间起,你便开始觊觎着我的嫁妆,不是吗?”

“胡说………谁觊觎你的嫁妆了?”

“我是否胡说,娘你自己的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

薛锦画冷眼瞧着她身上的华衣锦服,面色如霜,愈发清冷。

“就凭你们赵家那点微不足道的产业,你觉得您能穿得上这一匹价值千金的云锦?

能吃得起每日都需冰镇从南方千里迢迢运来的新鲜鱼?

不管是夏日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冰块,还是冬日里价比黄金的楠木碳,你觉得哪一样不是靠着我的嫁妆?”

赵家当时虽说是侯府,也不过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空壳罢了。

其实里面早已千疮百孔、腐朽不堪………表面上如繁花似锦,实际上却是债台高筑。

高门大户,失去了生计的来源,却还要强撑着维持那奢靡的生活。

除了觊觎她的嫁妆,还能有何作为?

王氏羞愤交加,怒不可遏,“你既然已经嫁入了赵家,那便是赵家之人,你的嫁妆自然也归赵家所有。

况且,我花你嫁妆之时,可曾有半分逼迫?

那还不是你心甘情愿的吗?你此刻在此抱怨,又是何意?”

人啊,若是不要脸,那可真是天下无敌。

惦念儿媳的嫁妆,定会遭天下人耻笑。

然而赵家却恰恰相反,不仅不以为耻,反倒以此为荣。

王氏的反应,实属意料之中,因为上辈子她之所以心甘情愿地花掉自己的嫁妆,无非就是为了讨好赵宇轩罢了。

“这嫁妆花了也就花了,本就是身外之物,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心安理得地花着我的嫁妆,还要隐瞒薛晴儿的事情。

你们想要薛晴儿进门,让凡哥儿过继,等到赵宇轩飞黄腾达之时,再将我一脚踹开,真当我是个傻子不成?

我真心对待你们赵家,可你们呢?你们不领情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戏弄和算计于我?”

原来,她竟都知道!

王氏面色紧绷,这才恍然大悟,“如此说来,这些年你一直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我是否惺惺作态又有何妨?我本念及此事非你之过,还琢磨着倘若你安分守己,我至多不为难你罢了,岂料姨母一到京都,你们在一起便开始谋划着,来算计我的嫁妆,甚至妄图取我性命。”

瞧着她那凶狠的面容,王氏瞬间恍然大悟,薛锦画此次定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她是真的惧怕了,赶忙求饶道:“锦画,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你就饶过我吧,我保证出去之后,就老老实实的,绝对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娘,你还是省省力气吧,这些年你在赵家所做之事,皆是损阴德、祸及子孙的勾当,如今这祠堂里供奉的可都是赵家的列祖列宗,他们自会慢慢与你清算的。”

阴冷的风,犹如鬼魅一般,绕过祠堂的破窗吹了进来,让人不禁脊背发凉。

王氏本就胆小如鼠,如今被薛锦画如此一说,下意识地朝着四周张望,供奉的灵位下方香雾弥漫,朦胧之间………那些灵位仿佛活了过来,开始扭动起来。

王氏只觉脊背发凉,吓得面如土色,“你………你吓唬人………”

“端上来吧。”

樱花从灵堂后面缓缓走了出来,看着樱花手中端着的那碗黑漆漆的药汁,王氏大惊失色,伸出手,颤抖地指着薛锦画,“薛锦画,你………你要干什么?”

“娘,您莫不是以为听了我这番话之后,还能全身而退吧?”

王氏面色惨白,疯狂地咒骂道:“薛锦画,你这毒妇,你究竟意欲何为?救………”

“命”字尚未出口,王氏的嘴巴便被樱花死死掐住,紧接着那黑色的药汁便被一股脑儿地全部灌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