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歌这个人,云岁岁觉得自己和他都没啥交集,更不知道顾钧什么时候吃过他的醋。
回忆了好半天,才想起来那天在医院门口和项天歌道别,好像是被顾钧看到了。
她不由低下头,双手捏了捏住顾钧的脸,“你什么时候这么小心眼儿了?”
入手触感干燥却不粗糙,带着不明显的胡茬,还挺好摸。
云岁岁忍不住又捏了捏。
顾钧仰着头任她蹂躏,原本多么冷酷警惕的人,如今却一双如墨的眼睛里满是藏不住的情意。
从云岁岁的位置,能清晰地看到他深色皮肤下凸起的喉结,还有微微鼓起的青筋和血管。
最脆弱的部位毫无抵抗的暴露出来,是一种全然臣服的姿态。
云岁岁只觉得喉间痒痒的,不由咽了咽口水。
艹,一段时间不见,这男人咋这么性感了!
看到她如色中恶鬼般的眼神,顾钧眉梢轻挑,凑到她面前道:“云大夫是饿了么,眼神怎么像要吃了我?”
云岁岁老脸一红,连忙咳了两声:“一下午没吃东西,还不能饿了?”
“能,当然能。”
顾钧低低笑了,“文娟嫂子前两天刚好拿了些腌鱼过来,我现在去做,马上就能吃。”
他站起身,不紧不慢道:“其他的,怕是要晚点才能吃了,云大夫别着急。”
说完他就去拿锅做饭,留云岁岁在原地,整个人臊得都快烧起来了。
她无能狂怒,“谁急了?”
呸!臭流氓!
围在门口的人看顾钧去做饭了,这才走进来,叽叽喳喳地拉着云岁岁唠嗑。
“云大夫,咋回事?那个田娇娇咋跑你家来了?你可得注意点儿她,挺大个姑娘也不知道避嫌,成天围着你们家顾团长,没羞没臊!”
“就是就是,我可听我们家栓子说了,那天新兵拉练,路明明宽敞得很,她非得往那犄角旮旯里跑,安的什么心?”
“哼,自己不检点,还害得顾团长受伤,要我说啊,这种人就是那什么,害群的骡子,早晚得拖累大家伙儿!”
“啥骡子?害群之马吧?不过云大夫你也不用太担心,等新兵营的营长选出来,新兵就会交到新兵营去了,她再怎么扑腾也挨不着咱顾团长的边!”
云岁岁垂眸,难怪田娇娇这么心急,敢情再不急的话,她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她笑了笑,不在意道:“我们家老顾的人品嫂子们也了解,是绝对做不出那些没皮没脸的事的。”
“马上入秋了,我带了些小儿止咳丸回来,几岁的孩子都能吃,里面还加了甘草盖苦味儿,小孩子们也好入口。本来还想着去挨家敲门的,正好嫂子们都在,也就省得我跑一趟了,大家自己分一分吧。”
云岁岁从布兜里拿出一袋子,袋子里都是用纸包的药丸子,每包三颗,整整齐齐地码在里头。
见她回来一趟还给大家带了东西,所有人都受宠若惊。
这年头,谁家还没两个孩子,谁家孩子又不生病?
这礼物可真是送到了大家的心坎里!
原本妇女们还不好意思伸手去拿,云岁岁也不做虚的,直接把一包药丸塞到最近的嫂子手里,“我这身子重,没法挨个发,嫂子们可别为难我。”
听她这么说,原本还在矜持的人纷纷上前来拿药。
云大夫肚子那么老大,她们哪好意思让人家送到手里?
人都是有眼力见儿的,听了八卦拿了东西,自然不能还守在人家门口。
大家都道了谢,又嘱咐云岁岁注意身体,很快就走光了。
出了门,看见田娇娇竟然还在楼下,梨花带雨地徘徊着不走。
有眼尖的发现,她走来走去的地方正好对着公用厨房的窗户,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顾团长忙碌的身影。
嫂子们顿时被恶心得够呛,真是不要脸!
有那性子急嘴也快的,顿时大声道:“咱们云大夫啊,真是又善良又大度!都是大学生了,也不嫌弃咱们这帮泥腿子,见人就笑说话也好听,这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可不是那些小家子气能比的!”
“是啊是啊,年轻漂亮简直是云大夫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了!人家不仅有文化,医术还好。咱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云大夫那样的找什么男人没有?小顾他要不是团长啊,还真就配不上她呢!”
说话的是3团一位老营长的媳妇,十月份之后也要转业了,自然没太多顾忌。
但别人哪怕觉得有理,可只敢哈哈两声,不敢出声附和。
顾钧耳聪目明,自然是听到了的,可他一点都不觉得羞愧。
这不是事实么?有啥可生气的?
论家世,他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上有老下有小,
他自己是不嫌弃,可也有自知之明,比起云岁岁这个之前的厂长闺女,现在的政法委书记的女儿,自己的出身只能说是贫寒。
至于文化,那就更不用说了,他初中没上完就去厂里当临时工,只能说不是文盲而已。
而性格什么的,他也自知不如云岁岁讨人喜欢。
所以他可不就是撞了大运,才能娶到云岁岁么?
这样想着,他更觉得愧疚。
媳妇那么优秀,愿意为他生儿育女他就该偷着乐了,竟然还好意思吃醋。
吃醋也就算了,竟然还让别的女同志钻空子跑到家里来,他可真不是个玩意儿!
他脸色沉了沉,准备明天就去政委那催催,快点把新兵营营长的人选定下来。
田娇娇万万没想到,她在楼下晃悠那么久,却全都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顾钧不仅没对她升起半分怜惜,反而愈发厌烦她了。
于是等第二天通知发下来,以后新兵的训练工作就由新兵营营长负责时,田娇娇只觉得天都塌了。
新兵营的新营长也不是别人,正是有一段时间没动静的黄秀斌。
而此刻,正准备回市里的云岁岁也迎来了一位久违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