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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鼎广场,白雾之内。

徐观复看看依旧在为‘挖坑’事业奋斗的诸位茂才们内心有些微微焦急。

地上。

那个杨破刃开出的小坑和他留下的斩痕早就已经连在了一起。

脸盆大小的深坑现在被挖了差不多有半尺来深!

这玄钢地板真的如他设想的如此之厚,还是让人咋舌。

广场被白雾笼罩已经快两刻钟,时间过去这么久,每再拖一分,就多一分危险,那什么大事更可能就在下一瞬爆发。

现在,除了他差不多还算战力完整,其他所有人都累了个够呛。

杨破刃这老实人更是卖力到身子打飘,拄着长枪也双脚发软,微微颤抖。

有一说一,这深坑倒是有一半都是他的功劳。

眼看诸人战力不佳,自觉不能再拖下去的徐观复走上前去。

只是斩了没两刀,坑中的异样让他不得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夹包!

他们似乎已经挖穿了玄钢,现在出现在面前的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另一种材质。

比玄钢要稍微明亮一些,银白中还夹杂着点点星辉,视觉效果拉满。

硬度软上不少。

刚才第二击斩破最后一层玄钢之后击打在这层不知名的金属之上,直接炸开一个大豁口。

这让徐观复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眼中一阵激动,提刀便要再斩,人群中却传来一阵大喊:

“且慢动手!”

徐观复凝眉,转头看去,只见一憨厚青年一脸惶急。

“不能斩,这是云金!”

...

“什么?云金?这不是上古时候才有的东西吗?怎么到现在还有?”

“什么云金?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姬旦这家伙该不会是乱说的吧!??”

“你个暴发户当然没有听说过,姬家乃是古周宗室,延绵至今已经十几万年了!陇州姬家子弟一向信誉不错,就是你爷爷乱说,他都不会乱说!”

“你怎么说话的?”

“爷就这样...”

...

一言引的好像要打起来,徐观复眼角抽动,赶忙喝止!

只是他也确实没有听过什么云金,疑惑的看向出声的憨厚青年。

姬旦虽然长得憨厚,却并不真的憨厚,不然他姬家也不能躲过王朝更替的血腥清洗,传承百代,延续十几万年。

实际心思颇为玲珑的他一眼就看出来徐观复其实也不懂,赶紧在他发话前解释道:

“诸位!诸位!云金乃是上古时期用于阵法基盘的一种合成金属。小州当年添为古周宗室,负责的正是护国大阵的一些日常维护。而那护国大阵的阵基,正是这云金!”

“护国大阵?阵基?”

徐观复面色一肃。

“你是说?这下面是护国大阵?”

“徐爵爷,恐怕正是如此!云金宝贵,乃是天外来物!只有朝廷才有那个实力能用得起。”

姬旦亦是满脸肃然,一看就在尽着最大努力让看起来可信。

不可信不行呐!

要是眼前这位爵爷不信,那他们可不是一般的麻烦大了!

“爵爷,万万不可轻动呐!有云金在,一定是极其重要的阵法,若是贸然破坏...”

“会爆炸!”

徐观复接过话头,看着被余波斩破了一点点的云金心有余悸。

刚才要是不巧,发生了爆炸,那他徐爵爷可是首当其冲!

要真如这叫姬旦的小子所言是什么护国大阵级别的阵法。

那爆炸威力,别说这一块那一块了,神魂还能不能保持完整都得两说!

如此困难当头,那他们哪里还能够继续忙往下?

想到这里,徐观复面色铁青。

这尼玛的!感情他们忙活半天,又是无用功?

“你真确定吗?或者说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你不是负责护国大阵的维护吗?那哪里重要哪里无所谓应该清楚的吧?你来看看这里是否就是不重要的地方,我们还能够继续想下吗?”

徐观复很是不甘心。

面对着不甘心的追问,姬旦苦笑。

“爵爷。是我家先祖负责护国大阵的维护,不是我!这么多年下来。我还能认出云金,已经算是家族传承有序,并未断绝了!还请爵爷见谅!我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

徐观复深吸一口气,在场上扫过,视线所及,不是摇头叹息,就是侧目避开。

果然势不如前,大魏朝三十六行省真就全是粗人武夫...

这一刻,徐观复很想骂娘...

只是骂也无济于事,无法脱困的现实困境还摆在面前。

徐观复卡住了。

他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的脚下。不过隔了十丈,便是他心心念念的出路。

黑暗,潮湿,逼仄狭小的空间当中充斥着腐烂水腥之气。

这里是雨水井,作为洛京庞大下水网络的一部分,确实能让人离开。要是他能成功抵达此处的话。

只不过,要是他真的下来了,只是以他的性子恐怕又不太敢走了。

谁家下水道还发光啊!

还是蓝色呼吸灯。

一闪一灭,从下水道深处传递出来的蓝白冷光顺着四壁快速向着浅表传递而去。流光游走间勾勒出纷繁复杂的纹路,微光闪烁中,神秘诡异。

地面。

广场角落,厚厚莲花石制地漏挡住了这本就十分微弱的流明之光,即使这地漏处在一高大身影的阴影当中,也看不出这地漏底下的下水管道当中有光。

丁二河。

一脸慨然之色的他目光从广场不远处的洛水移开,似无所意的自脚边的莲花形地漏上扫过,又像是忙碌久了,歇息片刻伸个懒腰般迅速眺目望天。

天上,原本金阳当空,万里无云。

却不知何时自天边汇集的起丝丝云气。

云气越生越多,越聚越多,渐渐向着广场上空飘荡过来。

不多时,晴天变多云,多云变阴天。

与九鼎广场上不管多么浓厚,都依旧是白色的雾气不同。

天空中的白云,长宽增加,厚度增加之后就变了颜色。

白云成了乌云,如铅墨染。

丁二河深深吸了一口气,鼻翼之间水汽萦绕,潮乎乎的,本来的惹人极其不适。

这位守成君子一般的儒雅中年人脸上却是表情放松,五官疏解间荡漾出一丝迷醉。

啪嗒。

额头微凉。

“下雨了!”

丁二河轻语呢喃,眼睑开合之间,瞳底一抹妖异紫色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