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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

丁假大少目露恐惧,徐观复每挥动一下,他身子就颤抖一下,边抖还边往后瑟缩。

他怕了!

虽然方才剿贼剿贼的嘴上说的凶狠,可事实上,身为娘的乖宝宝,他根本就没有杀过人,见过血。

可刚刚,他亲眼目睹那空间裂隙将护军军士吸走。

亲眼目睹那最后关头,最最倒霉的倒霉蛋被恰好弥合的裂隙,给切成不同长短的两段。

血呼啦差的,内腑暴露,让人不寒而栗。

丁假不想变成那样,最初的应激不能言语到了现在,张嘴就是求饶。

先前的嘲讽有多得意,现在的饶命叫的就有多卑微。

徐观复却并没有饶了他的打算,这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于他,现在更是带兵上阵?

他直接吊起来打!

吊打!

惨叫哀嚎没两下,就戛然而止。

“死了?”

徐观复皱了皱眉?

仔细查看以后,才发现对方还有微弱的呼吸,只是晕过去而已。

他突然失去了兴趣,抽死猪,又不能提供情绪价值。

“把他挂到...”

徐观复说着摸了摸下巴。

本来准备挂在身后的牌坊上,却又突然想起这家伙一直土包子,泥腿子的叫唤。

“呵!洛京人门楣高人一等是吧!今天就让你门楣挂丁!长长脸!”

冷笑一声,他令雷巧提溜起软成一滩的丁假,越过躺了一地的护军,向着城北子爵府邸而去。

...

城北

尹阙子爵府。

小院中,边吃蜜橘边看戏的女人正在等着捷报传来。

放松的表情一如放松的心情。

出自梁王府血骑卫的护军一出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认为十拿九稳的她专心赏戏。

台上咿咿呀呀,听到称心处,女人吊着粗糙的嗓音哼哼。

正摇头晃脑的送入一瓣蜜橘,耳畔的戏腔就又被急促的脚步搅乱了节奏。

“主母,主母!不好了!不好了!公子他出事了!”

惊叫入耳,慌乱满溢,女人吓得猛一合嘴就是一个吸溜。

来自南丰府的贡品惯是她喜欢的,味甜,水足!

可这水足现在却坏了事。

把女人呛得的哟!

剧烈的咳嗽夹杂着肺部仿佛拉风箱的声音,呼吸不畅的她又是涨得脸色通红。

不幸犹如方才,而幸运的是这回只是呛住了,不用什么壮女对腹冲拳,片刻便自我调节了回来。

免了‘挨打’,努力平复呼吸的女人依旧恼怒不已!

有一有二,那要不要再二再三?

这才过了多久,她都憋住两回了!

越想越气,她反手一个巴掌,打的报信的婢女原地转了圈。

“闭嘴!护军倾巢出动,我儿怎么可能出事?”

“你们这些该死的婢子,一天到晚大呼小叫,记吃不记打!没有一点儿规矩,今天夫人我就教你们点梁王府的规矩!”

“来呀,拖下去!”

...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少爷真的出事了啊!就在大门口!就在大门口啊!”

...

嗯?

儿子?门口?真的出事?

听到这里,女人心里一个咯噔,一股不祥萦绕心间愈演愈烈。

“快,快去看看!”

声音颤抖,女人的脚步有些踉跄,也不知是还没从方才得呛咳中恢复过来还是心忧。

呼啦啦一大群人涌向子爵府邸大门。

厚重的大门开的很慢,表面看起来和普通的铜泡钉大门一样,内里却是玄钢!

和别家一点不一样!就是侯爵,公爵家也少有这样防御力极强的门。

如此重量,半天才铣开了一缝,可就这一条缝,便已经够了!

门外,白赤赤一条‘光鱼’,不着片缕。

全身上下,鞭痕密布。

女人只看了一眼,便呼天抢地。

屁股上的胎记,她再熟悉不过。

真是儿子!

肥硕的身子硬生生从门缝中挤了出去。

一把扑到赤条条挂在门楣之下的儿子身上,就是开嚎。

“我的好大儿!你这是怎么了!”

“是谁?是谁这么狠毒!把他打成这样?”

“他,他还是个孩子啊!”

...

“怎么了?哭什么!”

“围在这里成何体统?”

...

威严的男中音由远及近,就见远处的石板路尽头,一队骑士,风驰电掣般赶来。

呼吸之间,便已到了大门口。

马声希溜,隐带龙音。

硕大的马头竟然长角,颇有几分鹿像。

龙马!

这是一队龙马骑士。

当头一骑,真是威风凛凛。

马背上的中年男人一身银甲,五官刀削一般立体,俊逸非凡。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座子爵府邸的真正主人,尹阙县子,丁二河!

“到底怎么回事?”

丁二河目光审视,门口的乱象让他皱眉不已。

“老爷!你可回来了啊!老爷!”

男人的出现,女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哭嚎更大,哀声连连。

丁二河视线移转,眉心锁的更死。

一个飞身下马,落在了抱着儿子大腿的女人身边,伸手一挥,一股劲气冲出。

挂着丁假的玄钢丝应声而断,伸手将人捞住放在地上,没有得到答案的丁二河又问:

“为何如此?”

“老爷,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说说!”

“是那三个该死的土包子!...”

女人的叙说混乱无比,东一句西一句没有逻辑不说,还夹杂着谩骂哭嚎的情绪宣泄。

即使这样,丁二河还是迅速在这支离破碎当中列出了一条线索。

“居然一击覆灭了血骑卫的护军?”

男人古井无波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心中泛起了嘀咕。

难道那什么胖子?是和他一样的境界?

...

“老爷!你去追!去追!你去的话,一定能把他们抓回来。”

“他们怎么对待我的假儿?我就要怎么样对他们?不,我要加倍奉还!”

听得催促,丁二河却是摇了摇头。他身负使命,谋划这么多年,千万不能节外生枝!

“等等吧,等等。茂才大会即将开始。本届大会陛下极其重视,我身负筹备重任。乃是筹备大臣之一,怎可因私轻动?在这个节骨眼上,稳定压倒一切。”

“可是老爷...”

“等等!”

丁二河柔和的表情微微变了变。

“你放心,等到了大会结束。我一定把那小子抓来。我们有冤报怨,有仇报仇。”

...

丁二河诡异的压下了事情。

而此时,徐观复早已离开了尹阙县。

之所以那么嚣张的把那丁假挂在了子爵府邸的门楣之上,自然不是简简单单的泄愤,而是另有考虑。

他未参选,便已是茂才,想来很多人不服气。

此番拿这送上门的丁假立威,正好省却后续麻烦,要是再有蠢蠢欲动者,动手之前先想想丁假大少爷露丁门楣的故事!

...

徐观复并不知道,一直有一双眼睛,在暗中默默地注视着。

自入关之后,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尽收眼底。

尹阙县街面上的围杀,血骑卫护军被一击覆灭,子爵府邸门楣露丁...

源源不断的传向了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