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关了门就没了声音，林欣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假装好奇：“谁敲门啊？”
李林：……
“……外卖。”
“噗！”林欣欣没憋住，赶紧装作喝水被呛到了，“咳咳咳！咳咳咳！”
“林欣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演技真的很差！”
他明明都听见她的笑声了！
想笑就笑啊，非要演这么一出。
真的很容易让人恼羞成怒啊！
“没有！”林欣欣才不承认，“只有人夸我演技好！”
李林下意识反驳：“谁啊？眼光这么差？”
说完没等到回答，脑中也想到了那人。
“咳咳。”轻咳了两声，“唉……肯定要浪费我的外卖了。”
林欣欣“哼”了一声，嘲讽道：“谁让你不听劝的？活该！”
这句话说完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她……有没有说为什么没来？”
林欣欣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这两天即使她再装作不在意，但心里的真实想法骗不过自己。
她在意得不得了。
她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没来。
面对她的询问，李林莫名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但这个答案……他有些难开口。
“没说吗？”
最终还是林欣欣没忍住。
“说了，又好像……”没说。
林欣欣深呼吸几下，压下心里的难过。
装作已经不在意了的样子：“没事，你说吧，总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骗子！
李林不信她不在意，她明明在意得要死。
要真是不在意，她提都不可能提一句。
“她只说……有事。”
“呵。”林欣欣笑了一声，满满都是嘲讽的意味。
不知道她是在嘲笑这个借口，还是在嘲笑自己，或是……都在嘲笑。
李林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还有别的话没说。
原本他还犹豫该不该说，现在他是真的不想说了。
说出来除了刺激林欣欣，徒增她的伤心，根本没有别的作用。
“你……”李林想和她说一下吴雅粥的近况，但被打断了。
“别说了，我不感兴趣。”
这次不是逞强，是真的不感兴趣。
她和吴雅粥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对她来说，吴雅粥是她最好的同性朋友。
朋友不是靠认识的时间长短来判断的，而且是非合拍。
她曾经和吴雅粥合拍，所以两人能迅速成为很好的朋友。
但林欣欣现在不确定了。
她不知道是自己以前没看清，还是吴雅粥隐藏的太深，或是这一直都是谎言。
忽然没了说话的欲望，林欣欣和李林说一声便挂了电话。
看着挂了的电话，李林苦笑。
希望她能想开点吧。
他很想骂吴雅粥几句，但想到她现在的样子，又不是很能忍得下心来。
要是林欣欣看到，估计都认不出来。
吴雅粥的变化真的太大了。
剪了头发都还是小事，消瘦得过分，仿佛曾经那个在他印象里胖胖的样子，是他臆想出来的一样。
以前合身的衣服，现在看起来空荡荡的。
感觉风吹过来都能把她吹飞。
要不是了解她的为人，李林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沾了不该沾的东西。
一个人怎么能瘦得那么快？他真的不理解。
还有一个地方不一样。
精气神，吴雅粥的精气神变了。
她曾经会跟着他们一起八卦，会和他们交谈，会和他们打闹。
但现在的吴雅粥，非必要不会和别人交流。
每天坐在座位上埋头刷题，什么都顾不上。
除了疯狂，李林想不到别的词来形容。
据他的观察，吴雅粥很多时候都不去吃晚饭，午休也不回宿舍。
整个人陷入了疯魔的状态。
自从林欣欣转学走了，她就变成一个人，没有同伴。
她周围仿佛真空了一般，大家都不想和她交往。
他听过同学们的议论。
说她“走火入魔”，说她“死装”，说她“脑子有问题”，说她……
说了她很多很多，大部分都是贬义。
李林看着吴雅粥，她很多时候明明听见了，但都当作不知道。
他常常想站出来，提醒那群人，他们这些行为已经算霸凌了。
不是打人才算霸凌，语言霸凌同样是霸凌。
但……他最终还是没站出来。
李林承认是他记仇，是他心里阴暗。
他一想到吴雅粥说的“你算什么？你是谁？你凭什么？”的三连问，心里就很生气。
同时也有替林欣欣打抱不平的想法。
两个原因一结合，导致他做了袖手旁观的事情。
他就是想让吴雅粥看看，除了林欣欣和他，谁还愿意对她释放善意，谁还愿意和她做朋友。
李林承认，他想看到吴雅粥悔恨的样子。
但让他失望了，他希望看到的场面通通都没发生。
吴雅粥仿佛眼瞎了，耳聋了，她只在乎学习，别的什么都不管不掺和，也都不反抗。
就在李林看不过去想站出来维护她的时候，事情变了。
之前议论吴雅粥的人，仿佛失忆一般，都不再说了。
他们不再议论，开始了新的霸凌方式——无视。
但李林觉得，比起议论，吴雅粥更能接受无视吧。
至少没了在她身边“嗡嗡嗡”的声音，不会再打扰她的学习。
就这样，李林失去了维护吴雅粥的机会，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年轻人的自尊不想让他低头，再说他觉得自己确实没错啊。
而且，他不是早就不想和她做朋友了吗，所以维不维护的，也没那么重要……吧？
这些话他本想在林欣欣问起的时候说出来，但林欣欣只问了两句就不再问。
他也不能说出来，强迫她听。
所以，算了吧。
他们以后，就真的不再是朋友。
林欣欣挂了电话，向旁边倒去。
盯着面前的苹果发呆。
这好像是林向荣刚刚捧着玩的。
说了不让他吃，但林欣欣现在还是在苹果上面看到了几个小小的牙印。
就像是苹果受了很多皮外伤。
但……她怎么越来越看不清了呢？
林欣欣抬手摸了摸眼角。
哦，原来是她流泪了啊。
她……失去朋友了。
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那么在意的朋友了。